第33章 秦王妃
聽完了褚布雨的敘述，朱樉眉頭緊皺。
很明顯，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死士，甚至在接到任務之時，就已經得到了全員赴死的命令。
“王爺，按照這群錦衣衛的說法，在寧波府的時候，太孫殿下就曾遭遇過類似的刺殺！除了人數較少之外，情況與今天幾乎一模一樣！”
朱樉正暗自思索著幕後凶手的身份，他的管家突然湊了過來，附耳低語。
“是嗎？”
雖然是疑問，可朱樉的表情卻並沒有半點驚訝。
他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朱允炆，不禁眯起了一雙狐眼。
“先讓他們把太孫送到王府，千萬不能讓他有事！”
“遵命！”
不得不說，戴思恭的醫術的確是出神入化。
朱允炆身中數刀，而且胸口致命處還有一根弩箭。
若是換做旁人，早就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可戴思恭就是憑借著手頭有限的藥物，愣是把朱允炆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雖然此刻還處於昏迷之中，但確實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也讓秦王朱樉和錦衣衛千戶褚布雨都鬆了口氣。
朱允炆要真死了，他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放下一行人將朱允炆送到秦王府調養醫治，單說秦王朱樉。
回到王府之後，他立刻宣布全城戒嚴，緝拿可能參與刺殺皇太孫的疑犯。
同時，加派兵力保護朱允炆的生命安全。
一通緊鑼密鼓的布置，確定朱允炆肯定萬無一失之後，朱樉這才滿臉疲憊地回到了寢殿。
他剛坐下，屏風後便轉出一人。
“王爺，皇孫情況如何？”
來人聲音聘婷，朱樉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王妃。
說起朱樉這位正妃，還真是大有來頭。
乃是元末北元名將王保保之妹，文韜武略，是巾幗不讓須眉。
洪武帝之所以將其賜予兒子朱樉為妃，目的就是為了招降王保保。
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王保保始終不肯歸順大明。
即便如此，王氏在明廷的地位仍然尊崇有加。
她不但是朱樉的老婆，也是朱樉手下第一謀士。
“別提了！要不是有那個什麽名醫戴思恭，那小兔崽子今天肯定活不成！”
一提起朱允炆，朱樉便難掩嫌惡情緒。
“王爺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王氏趕緊捂住了丈夫的嘴巴，但朱樉卻完全不以為意。
“怕什麽？我這個當二叔的，罵他一句不應該？再說了，我大哥也不可能因為這事怪罪！”
仗著跟太子朱標兄弟情深，朱樉在諸多藩王之中可稱得上最為囂張跋扈。
加之他為人好勇鬥狠，魯莽衝動，所以這麽多年來，太子朱標還真沒少給這位隻小了一歲的二弟擦屁股。
“王爺，他畢竟是太孫，就算太子不介意，那萬歲呢？以臣妾看來，您最好還是把聲勢鬧得再大些，也好堵住朝廷裏那些是非小人的口舌。”
王氏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但所說之語卻是比一般男人還要有遠見。
“夫人說的是！我已經下令全城戒嚴了！隻是特娘的所有此刻都當場自盡，本王就是使出吃奶的勁也沒用啊！”
“臣妾剛剛已經聽管家匯報過了！連續兩次刺殺，雖然形式迥異，但最終的結果卻如出一轍，很明顯，幕後主使都是同一個人！”
王氏先是給朱樉斟了一杯美酒，隨後坐到他的身邊繼續分析。
“王爺心中有沒有可疑的目標？”
“目標？那可太多了！遠的不說，就說老三和老四，就都對太子之位覬覦已久！別看他倆平日裏大哥長大哥短，真當本王看不出來他們那點花花腸子？”
朱樉冷哼了一聲。
他雖然對朱允炆不感冒，但對太子朱標的感情卻非常深厚。
“不會是晉王！他與王爺性格相仿，若有反意，應該瞞不過當今聖上！更何況，晉王嗜殺，若不是太子長期維護斡旋，恐怕現在已經人頭落地！”
“你直接說我倆都是傻子不就完了！還性格相仿！”
聽到媳婦把自己跟老三相提並論，朱樉有點不高興。
確實，他和晉王都是點火就著的狂暴性子。
這也是為什麽兩人同為馬皇後所生，卻一直不和的原因。
但仔細琢磨了一下媳婦的話，他還真覺得此事並非晉王所為。
那家夥也是個大老粗，不可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依臣妾之見，嫌疑最大的非燕王和肅王莫屬！二人均為心思縝密之人，且手下謀臣良將無數！若太子即位，他們或許還能安安穩穩的過清平日子，可如今太子重病纏身，太孫極有可能提前登基，以其風格，斷然不會讓各大藩王好過！為了免除後患，將其除掉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王氏娓娓道來。
若是朱高熙在場，定然會對她驚為天人。
由於忽略了朱高熙的村子，王氏沒想到真有人敢覬覦皇位，隻是猜測有人不想讓朱允炆繼位。
即便如此，她卻能精準地將嫌疑人縮小到了朱棣的身上。
這般頭腦，當真不負其兄王保保的威名。
“老四和肅王？夫人，你看誰更有可能？”
“這個臣妾也不敢斷言，但有一點王爺必須要記住，對方既然敢出手，必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眼下我們隻是懷疑，斷不可將此推測讓外人知道，否則必招來殺身之禍！”
王氏鳳眼低垂，滿臉憂慮。
九大塞王之中，眼下手中仍握有軍權的，就剩秦王朱樉。
這既證明了朱元璋對二兒子的信任，也說明他的實力不足以構成威脅。
各大藩王就任，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
即便朝廷罷免了他們的兵權，但誰手裏還沒有點暗中力量。
若真把此事捅出去，以朱樉的實力，想要自保簡直難如登天。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繼續當傻子？”
朱樉瞬間明白了媳婦的意思。
人畜無害，才能長命百歲！
“對！查不出凶手，聖上雖然會怪罪，但最多也就是罰俸一年，但若是王爺刨根問底，死咬著不放，結局可就不好說了！”
王氏點了點頭。
但心中卻在暗暗思量著另一番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