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驚鴻一瞥一見鍾情
徐承年早就托好友挑了幾處房子，隻等楚秀秀看過之後做最後的決定。
一個月二十兩銀子，楚秀秀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
“太陽就要落山了，現在肯定趕不回去，我們尋個客棧住下吧！”
原本就有這個打算，兩人並沒有在此事上浪費時間討論，跟房東打聽到便宜好住的客棧之後就並肩往西街去了。
夜市正要開始，街前的屋簷下都掛起了燈籠。
入夜之後，整個世界就隻剩下月光和院裏幾棵掉光了葉子的老樹，但城裏卻是熱鬧非凡，“要是一輩子都留在村裏，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可就見不到這樣的好光景了。”
鹿中書院裏城內還有一些距離，徐承年平日裏隻顧埋頭讀書，偶有上街的機會也都是忙於生計，來去匆匆，並不曾有過這樣的駐足觀景的時候。
不僅楚秀秀心生感慨，就連他都莫名生出一絲滿足感，“以後還要在城裏長住，什麽時候想看，隨時都可以過來。”
“等我攢夠錢了，就盤下對麵那家店，開間糕點鋪，認真經營，早晚有一天會成為城裏首屈一指的富婆……家底豐厚了，再搬到京城去，當京城的富婆……京城不比這裏，到時你當了大官，可千萬別忘了我，好歹我們也曾當過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燈火將楚秀秀的麵容映襯得瑰麗明豔，她站定在鋪滿花燈的湖邊，兀自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
徐承年好不容易決定要出言打破這份靜謐，不遠處卻突然鬧起聲響，引走楚秀秀的全部注意，“那邊發生了什麽？”
人流不約而同的往一個方向湧動，楚秀秀踮起腳尖望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個究竟。
“大哥，那邊是有什麽節目嗎？”
一臉神往的青年突然被人拽著，他皺起眉頭，正要痛罵一番耽誤自己好事的人，轉頭看到是個貌美的姑娘，滿身的怒火頓時消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縣丞家的小姐要在前邊的鶴鳴樓拋繡球，誰撿到誰就是蘇縣丞的女婿……小娘子，這位公子是你的兄長嗎？”
縣丞小姐？
那豈不就是資助徐承年進京趕考的蘇婉妍！！
楚秀秀大吃一驚，“蘇小姐的名字可是蘇婉妍？”
這反應好生奇怪，不僅青年打量起她，就連徐承年也是下意識轉移視線，問道:“認識？”
楚秀秀的父親是村裏的員外，這個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要跟縣丞小姐有交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不是認識不認識的問題，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去得晚了可就糟了。”
來不及解釋，楚秀秀直接牽著徐承年的年的往前擠，腳步比那些趕著求娶蘇小姐的青年才俊還要著急，“好端端的，蘇小姐怎麽就要嫁人了呢？”
蘇婉妍要是嫁人了，日後可就沒有結識徐承年的機會了。
不出意外的話，來年春天，徐承年中了進士之後就得著手準備上京的事宜，趕考需要縣丞的推薦信，機會渺茫，誰得到蘇小姐的歡心，誰就拿到這塊敲門磚。
徐承年不知她要做什麽，見她急切，無奈何跟著，順道幫她擋住極有可能撞過來的行人。
“幸好我今日進城，不然你就完了。”
千辛萬苦擠進哄搶繡球的人群當中，牢牢占據一方位置，楚秀秀這才得空說出此行的目的，“等會兒蘇小姐拋繡球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搶到為止……得虧不是什麽比武招親，否則你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也不知書中的蘇婉妍和徐承年是如何相遇的，難不成也是眼下這個場景？楚秀秀左看又看，不見有哪個入得了眼的競爭對手，這才鬆了一口氣。
徐承年語氣有些不好，“我已經成親了，不宜再接蘇小姐的繡球。”
自己的到來讓本該進行的劇情變得舉步維艱，如今徐承年要接繡球，還得受她擋著，楚秀秀也想不出解決辦法，隻能胡亂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是不能讓蘇小姐嫁給別人，至於別的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繡球接下，蘇小姐若是實在介意你這個已婚身份，我們就和離。”
徐承年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久前他們還一起看風景，轉眼間她就著急把他推出去了。
“我不喜歡蘇小姐，也並不想湊這個熱鬧。”
語罷，他就要轉身離開，楚秀秀死死將他拉住，“好不容易才擠進來，這時候出去，可就永遠錯過了。”
為了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楚秀秀將話一股腦拋出，“你不喜歡蘇小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個當縣丞的父親，蘇小姐你不要，進京的推薦信你也不要嗎？”
此處嘈雜紛亂，楚秀秀又說得急切，旁人沒有聽清她的話，徐承年卻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聞言，他定住不動，隻愣愣看著眼前人，楚秀秀隻當他是動容了，又想把人往回拉，試了幾下，卻是怎麽也拉不動，比犁地還難。
徐承年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不想竟有這麽大的力氣。
“你是讀書人，一向講究誠信，我知道你很難突破這種心理防線……但是、但是你生得這般好看，看在臉的份兒上，蘇小姐一定不會計較你騙她這點小事的，或者你也可以假裝我們已經和離了，如此一來，你就沒有負擔了吧？”
周圍突然響起歡呼聲，樓台上，蘇小姐已經現身了。
她往下看了圈，迷得一眾子弟七暈八倒，這才從侍女手中取過繡球，拿在手裏，將拋不拋。
“原來你突然性子大改，好生與我過日子，鼓勵我考取狀元，打得是這種主意。”
徐承年一點也不在乎樓上的蘇小姐生得什麽模樣，目光一直落在楚秀秀身上，“你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我卻不是這樣的人。”
楚秀秀一頭霧水，不過現在局勢緊迫，沒時間考慮這些，見徐承年還要走，急得直接抱住他的胳膊，“我們各退一步，你可以不接繡球，但一定要留在這裏！”
蘇婉妍親自出來擇夫，必定不會輕率，隻要讓她看到徐承年，驚鴻一瞥一見鍾情，就算拿不到繡球，她也會傾心於他，得到了她的心，難道還怕得不到她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