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其實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
楚秀秀打聽得到鹿中書院的位置，與守門的老大爺道:“大爺，勞煩您幫我叫一下徐承年可以嗎？”
徐承年早前說過，要是來了書院，便讓守門的老大爺傳話。
見老大爺麵帶疑惑，楚秀秀又懇求了一番:“事關他家裏弟妹，實在耽誤不得，求您了！。”
進出山門需要腰牌，否則就會被抓起來，外人送到牢裏，學生則直接趕出書院。
老大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問道:“你是徐家娘子？”
楚秀秀露出苦笑，硬著頭皮回應:“……是我。”
說好不要暴露兩人的關係，他怎麽沒有遵守諾言啊！！
不過一會兒功夫，徐承年就匆匆趕了過來，身上穿的正是前幾日新買的衣服。
“娘子，你怎麽過來了？”
他們約定辦好事情之後就見麵，隻是徐承年沒有料到她動作這樣快。
楚秀秀努力維持住自己的笑容，“不是你說的嗎，事成之後過來找你。”
見她情緒不對，徐承年當下反應過來所為何事，“抱歉，我竟給忘了。”
確實是忘了，不過楚秀秀這樣回避他們的關係，著實讓他不是滋味，因此即便是違了約，得意也大過於自責。
“要不是親眼看著你把這話說出來，我可能真就信了。”
按照書中的走向，她本不該再出現，是以楚秀秀提出了隱婚的想法，省得影響日後劇情走向，哪想到他就是答應得爽快，根本落不到實處。
也罷，現在不是計較這點事的時候，這次進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你現在能出門嗎？”
話才出口，徐承年就拿出一塊腰牌，放到老大爺麵前，“這是我的腰牌，我要出去一趟，三天之後回來。”
兩人並肩走下山門前的石階。
楚秀秀心生好奇，忍不住問了句——
“傳聞鹿中書院管教森嚴，你怎麽經常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徐承年道:“院長知道我們家裏情況不好，特意對我格外開恩了。”
楚秀秀了然，“原來是這樣。”
變賣家產的主意是她提出來的，原本還擔心徐承年不同意，沒想到他聽了之後很快就想出了變賣的法子。
楚秀秀趕著到城裏掙大錢，徐承年放心不下家人，搬家的事情宜早不宜遲，這次相見，主要還是為了租到合適的房子。
“你沒把房屋田地全都賣了吧？”
走完石階，又跨過了一座橋，徐承年這才與她提起此事。
“放心！我全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楚秀秀完全理解他的顧慮，“我留了一間小房子，還有屋後的一畝地。”
若是賣掉全部家產，崔氏一家走投無路，極有可能再來騷擾，不如做事留一線，換一個清淨。
“……崔氏畢竟是我的繼母，張氏也快臨盆了，要是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日子不免艱難。”
徐承年並不是一個含糊的人，這話卻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完整。
楚秀秀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河對岸的書院大門，道出心中猜想，“你故意走了這麽遠才說，莫不是害怕我直接在山門前發難，讓你難堪？”
按照原主的性子，聽了這事之後，確實很有可能當場撒潑跳腳。
崔氏占了他家的家業，虐待他家的弟妹，張氏出謀劃策毒害他們更是可惡，到頭來他卻還同情她們，真真是……
徐承年站定在她麵前，擋住西麵吹來的冷風，小心試探，“你生氣了？”
深秋時節，河畔上的野草已經變黃了，柳樹上也沒剩下幾片葉子。
“倒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意外。”
楚秀秀直言，“這樣看來，先前你與我講的，做事留一線，防止他們狗急跳牆的話，不過是編出來哄我的？”
徐承年能扯出這麽一個邏輯無懈可擊的謊言來也是神了，今後他要是還想騙她，她還真不一定能看穿。
誰能想到書院裏的學生還會騙人呢？
徐承年著急解釋，“那也是其中一個原因，不全是哄你。”
聽得他這麽說，楚秀秀的防備心才減輕了一些，“所以，你現在同我確認此事，是擔心我可能瞞著你把家產全給賣了？”
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他有這樣的顧慮也不奇怪，她就是太過信任他了，是以才會有方才山門前的一幕。
不過從今往後還要一起過很長的一段日子，相互交心還是有必要的，省得哪天生了嫌隙，引發不必要的誤會。
“這事如果發生在別家，我倒很樂意看他們打起來，圖個痛快，然而現在的當事人畢竟是我自己，真要鬧騰還不是自個兒受苦受累。我雖不像你一般慈悲心懷，但也不是個自找麻煩的人，就算你不提，我也不會將崔氏一家趕盡殺絕的，放心吧。”
真要鬥個你死我活，直接一把火把幾處房屋全給燒了就是，何必整這麽些個彎彎繞繞的心思。
楚秀秀又說，“往後你要做大官，我要做富婆，注定要遇到各種各樣的事，若是每一件都這麽計較，還不得把自己累死……溝通能解決百分之八十的事情，將來你要是還有其他想法，就隻管說出來，別藏著掖著，否則容易出大問題。”
楚秀秀滔滔不絕的時候，徐承年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待她說完才笑著開口:“娘子教訓得是，這事是我做得不對，以後決不再犯了。”
溝通效果顯著，楚秀秀不再是副凝神板正的模樣，“其實我也不是什麽都沒有做……”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我另給了惡霸頭子十兩銀子，專請他打斷李全能的腿……這回走不了路了，看他還怎麽出門去賭！”
崔氏和張氏終日裏慣著李全能這麽一個敗家兒子糟心丈夫，便是楚秀秀放過了她們，她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眼下她讓人整治李全能，認真算起來，還是拯救她們於水火之中。
徐承年對此毫無異議，“如此甚好。”
李全能這般屢教不改的人物，斷腿確實是他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