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對稱了!

劉太太整個人都懵了,隻覺心口憋了好大一股血腥氣。

裴知意看看扇了樂長安的右手,再看看扇了劉太太的左手,長長一籲,終於滿意了:“對稱了。”

她笑吟吟看著劉太太,一字一句道:“看看樂長安,明明是她害了你的女兒,卻半點悔意都沒有,活得多瀟灑啊!對著你這個知州太太說罵就罵了,想打就上手了。還記得當初她是怎麽把你女兒害成殘廢的嗎?你這個當娘的,報仇的本事都沒有,就會衝著不相幹的人像隻瘋狗一樣亂吠!”

“廢物!”

“你就是個、廢物!”

劉太太張著嘴,想說話,但是她的嗓子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掐住,怎麽也發不出聲,發黑的麵容在她的刺激下漸漸漲紅又發青,再也站不住的攤倒下去。

老媽媽驚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主子:“你住口!住口!你是要逼死我們太太嗎!趕出去,把她趕出去!”

裴知意一把掃開來拉扯她的女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容越發明媚而肆意。

繼續不急不緩地說下去:“不過樂長安說的對啊,有你這麽蠢的母親,劉姑娘就算不是死在這場災劫裏,也遲早會因為你而死在妻妾爭鬥裏。你女兒左右就是個殘廢,活著有什麽意思,以後嫁了人再被夫家拆穿、被嫌棄、被休棄、顏麵丟盡,死了倒也幹淨。”

劉太太失控的尖叫出聲,隨即心口淤積的血腥之氣一下子衝破了喉頭,嘔出了一大口血。

裴知意抓了身旁一女使的衣袖,想了想還是丟開了,掌心往自己衣袖上擦了擦:“行了,這口血吐出來就沒事了,不然她也很快就是個偏癱了。”

給劉太太順著心口的老媽媽仔細一看她的臉色,就眼瞧著那股烏沉沉之氣漸漸退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盡透明的慘白,又是道歉又是道謝:“姑娘慈悲,老奴失禮了,多謝姑娘救我家夫人!”

裴知意剛擦完了手,李茂著急的聲音撩著火一般傳來:“裴姑娘!裴姑娘!常鬱中毒了!”

裴知意無語,就是去看個門洞而已,這都能出問題?

臨走前同那老媽媽細語了兩句,腳步一轉便出了門。

正好和背著常鬱的儲時蘊在垂花門那邊遇上:“把人放下!”邊把脈邊問,“撞上什麽人了?怎麽中毒的?”

儲時蘊急道:“撥開門洞下雜草的時候紮到了一根銀針。”

幫著拿著銀針的車夫小心翼翼遞了過來:“就是這根!”

裴知意拿了銀針在鼻下嗅了嗅,麵色一沉。

立馬從發髻間摸出銀針便在他幾大穴位紮下,掌心抵住他的背脊,運力迫他將毒血吐出來。

暗紅且無比腥臭的毒血接連吐出,直到血色翻紅裴知意方收了手,然後又從袖袋裏掏出一隻黑色的小瓷瓶,倒了一粒喂給他。

看著常鬱嘴角掛著的黑色被鮮紅覆蓋,應當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儲時蘊還是不放心地要去聽她親口說:“知意,常鬱怎麽樣?”

裴知意淡淡道:“死不了。”將手中的黑瓷瓶丟給了儲時蘊,“這瓶你留著,傷毒皆能服用,下次遇上這種事兒,起碼能爭取點兒時間讓你們找著大夫。”

儲時蘊鬆了口氣,道謝的話在她後半句話裏開裂了:“多、謝。”

趙含庭把懷裏的帕子遞給了她擦手,溫聲道:“凶手應該是有所察覺了,這毒針,是衝著時韞來的。”

裴知意接了就擦,擦完就非常順手的丟回到他手裏:“這毒毒性雖烈,但是一下子死不了人,沒想過要你的命,隻是在警告你,不要再往下查了。把案子轉郡守衙門吧,不然你的小命估計是要不保。”

儲時蘊抬頭望了望日頭,明明是晴光萬丈,他卻隻看到了烏雲遮頂:“去說了,也派了個同知過來,半道上被人射穿了。和咱們的老縣令一樣,隻能在**躺著了。”

裴知意:“……”又道,“郡守衙門沒人,那按察司和布政使司的官員呢?”

儲時蘊清秀的麵孔滿是鬱然:“京城那邊來了信兒,皇帝儀仗已經開拔,約莫五月中下旬就要到達南直隸了。最近案子多、旁的事情也多,郡守衙門人都不夠用,按察司和布政使司也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分不出精力來。”

李茂哼了哼道:“是怕這案子不好查,故意拖延不接的吧!”

眾人:“……”這貨還真是不怕得罪人。

但是不得不說,這大老粗說到點子上了。

接連兩個命官出事,哪個還肯再來碰這個燙手的山芋。

周楊縣,原是平江郡最是山清水秀且富饒的縣,現在就跟沒人要的野孩子一樣。

裴知意奇怪道:“不是說六月裏到麽,怎麽提前了。”

趙含庭煦然一笑:“聖心獨裁之事,做臣子的隻有恭迎而已。”

裴知意:“……”不就是說一出是一出,任性麽!

可惜了地方千戶所隻負責監察都指揮使司的,不查案,不然起碼還能有個得力的幫手。

那頭去詢問府裏人是否見過矮小者的也回來了。

答案是沒有。

劉府裏沒有來過身材矮小之人。

那就是說,有人給凶手繪製了劉府的路線圖了。

儲時蘊又問了管家一些問題,都沒有能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隻得先回去衙門,等等雁雲能不能跟出什麽來,再看看仵作是否能從兩個死者身上看出什麽破綻來。

出去的路上,裴知意被動地聽完了他們最近幾日查到的一些線索。

末了,還來問她:“知意,這個案子裏,你還有什麽發現?”

裴知意叉腰瞪他:“過分了啊!你們這些自小看慣了京中詭譎算計的人說對這個案子沒頭緒,逗誰呢!沒完沒了試探我有意思啊!”

儲時蘊瞧她知道自己曾經懷疑過她,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懷疑是懷疑,那是最開始撿到她的時候,畢竟皇帝南巡在即,任何突然出現的人都得注意一下,但現在就真不是。

跟在後頭的李茂看裴知意氣呼呼的樣子,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忽然就很懂了,嘿嘿一笑道:“儲大人不是懷疑你,他就是找借口跟你說話,要是能讓你留下來查案就最好了。當初討我們家婆姨的時候,我就是這麽幹的!纏!纏住她!”

儲時蘊眼神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