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東海汪洋
李默看向林小喜。
林小喜雞啄米似的點頭，要他答應。
“好。”李默開口。
林小喜感激地：“謝了啊，我以後一定天天早出晚歸認真工作，一天打兩份工，不，一天打三份工來感激你的大恩。”
戴麵具的男人突然覺得局麵變得有意思起來，笑了起來。
普通的笑聲經過變聲器的改變，變得詭異，聽得人寒毛直豎。
“我覺得二十分鍾有點太久了，我沒耐心等。”男人又想改時間。
李默道：“作為綁匪，應該有最基本的常識。籌錢、取錢，來回跑路，不需要時間嗎？”
男人怒了，“你在教我做人？”
男人把匕首貼在了李默的臉上，冰冷的匕首讓皮膚起了雞皮疙瘩。可是，他還是那般泰然自若的樣子，根本不受威脅。
林小喜看到這一幕，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才對嘛，你們之間有仇恨，你們自己慢慢拉扯，把我牽扯進來幹嘛？
“挺硬氣嘛。”男人突然一個反手，猝不及防地，匕首紮進了林小喜的腿裏。
林小喜莫名其妙感覺腿上一痛，眼淚頓時就飛了出來。
關她什麽事啊，要殺要刮衝著李默去啊。她不知道，麵具男在見他們之前吸了毒，神經處於興奮之中，做事不受控製。
“你要我怎麽做才能放她離開？”李默激動地問！
男人冷笑，“沒想到李董平時不近人情，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現在居然為了女朋友，緊張成這個樣子。”
李默道：“你不要衝動，錢，我一分不少地給你。人，你必須保證她安全。”
“你沒有條件可講。”男人把匕首拔了出來。
其實紮得並不深，隻是刺破了一點皮肉，流了一丁點血。林小喜所穿的病號服上，也隻滲出指甲蓋大小的血跡。
李默道：“我對你來說更有人質價值，你放她出去，我做你的人質。”
就在這時，李默的耳機裏傳來江初的聲音：“李董，他就是王德發的兒子王亦！”
“我們已經找理由把王德發接上車了。”
“王亦在賭場欠了一千萬，一直都在逼迫王德發轉賬給他，但因為王德發在公司失利，沒有錢可以給他。所以，王亦鋌而走險，綁架了林小姐。”
戴著麵具的男人，準確地說，是王亦。王亦歪著腦袋，以古怪別扭的姿勢盯著李默看。
“耳朵裏是什麽東西？”王亦像審問犯人一樣。
“摘下來！”王亦命令身邊的小弟。
李默倒不麻煩他們動手，自己就把耳機摘了下來。
耳機被戴麵具的男人搶走，扔到地上，踩得細碎。這個動作讓守在小屋外的江初猝不及防，突如其來的刺耳噪音讓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把腦袋歪向一邊。
他意識到不好，吩咐身邊的人：“讓非非做好準備，實行B計劃。”
非非是江初的妹妹，江非非。
一開始的計劃是，由李默進去換取人質林小喜出來，然後江初以送錢進去為由，趁機救出李默。
現在，江初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隻能實行B計劃。
B計劃是萬不得已的選擇，安插人手在小屋之外，必要時對王亦進行狙擊。
這麽做很有可能會讓李默和林小喜遇上危險，但是，以江初的經驗來看，在混亂中成功救走李默，還是有九成希望的。
別說九成希望了，就算隻有一成，他也要拚死一戰。
屋內，李默看著王亦，突然一笑。
王亦被惹怒了，匕首放在李默的腿上，稍稍用力，匕首就刺壞了布，刺進了皮肉裏。
他這麽做，不是為了威脅，僅僅是泄憤。
“你還笑得出來？你現在身價不菲，就不怕死了之後，那麽雄厚的資產落在別人手裏？”王亦說。
李默突然伸手，摘下了王亦領口的變聲器，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亦慌了神，後退了兩步，竟不敢開口。
李默開門見山：“躲著有什麽意思？王亦，你不是要錢嗎？都見血了，還怎麽要錢？”
戴著麵具的男人愣在了原地，遲疑了下，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王亦的聲音透著緊張和惶恐。
李默道：“我知道的還有很多，可以慢慢聊。林小喜是無辜的，你把她放了。”
“你要錢，我可以給你，而且保證不會報警，也絕對不會在事後對你發起報複。”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像從地獄裏鑽出的閻王的審判：“如果你不聽，做出蠢事，我絕對會讓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王亦愣了好一陣，像座冰雕一樣，突然，他癲狂地撲向林小喜，用匕首對著林小喜的脖子。
“你不要衝動！”林小喜想勸，卻發現說話時，脖子上的肉會挨著匕首的刃，隻好住嘴了。
王亦把麵具摘下，露出一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雙眼發紅，像個癮君子似的。
他咬著牙說：“都是你李默把我逼到現在這個份兒的，我的股份全沒了，我們家也沒了，現在連我的命，你也要拿走嗎？”
李默微微皺眉。
王亦之所以走到現在這一步，分明是自找的。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成天跟一群不入流的社會人渣混在一起，自以為拚搏居家的男女都是土狗，唯有他們才掌握著時尚密碼，是生活的主人。
有句老話叫坐吃山空，王亦花錢如流水，就算家裏有汪洋東海也不夠造，更何況王德發沒那麽大實力架得住他那般揮霍。
尤其是，他們王家根本支撐不起他南島太子爺的人設。
李默：“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唯一想要的是錢，如果傷了人，錢還拿得到嗎？”
“為什麽拿不到？”王亦冷笑一聲，“李默，是你造成我如今的局麵，我要你付出同樣的代價。”
“你不是想讓我放了她嗎？好。”
李默不明白王亦要做什麽，咬著牙。
隻見王亦命令手下小弟給李默一把匕首。
林小喜看得哭笑不得，不懂王亦的用意。要是王亦能給她一把匕首就好了，以她的身手，她能把王亦紮成篩子。
王亦命令李默：“你往自己身上紮一刀，我要是高興，就放了你。”
林小喜勸王亦：“要錢就要錢，價格好商量嘛，紮來紮去的多不合適。”
說話間，林小喜就想卸去王亦手裏的匕首。王亦警覺，瞪了林小喜一眼，同時手上用力，匕首劃傷了皮肉，刃下立即溢出一條血跡。
王亦看著林小喜脖子上像細繩一樣的血印，詭異一笑，“李默，你不紮自己，我就紮她。”
眼看王亦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李默不敢拖延，一刀紮向大腿。
“再深一點。”王亦命令。
李默痛得臉紅到了脖子根，額頭處青筋突起，冷汗如雨。
他手上用力，匕首就顫顫巍巍地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