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逐龍獅舞

她沉默了一陣後,戒備地看著李默,眼裏滿是懷疑,“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們是狄驍的幫凶?或者就是你們指使他這麽做的?”

“不是。”李默說。

“如果不是,那怎麽解釋這麽巧,物證沒了,監控錄像也沒了?”林小喜一想到錯失了20萬就肉痛。

李默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把巔峰青獅隊怎麽樣,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接下來凡是由我負責的比賽,絕對公平公正,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林小喜悶哼了一聲,暗暗在心裏嘟囔:我看你就是巔峰青獅隊的幫凶吧?往後的比賽隻會更黑暗。

李默又道:“你身為逐龍獅舞的傳人,應該將逐龍獅舞發揚光大,不能任由巔峰青獅隊吞滅。”

一聲輕哼從林小喜的嘴裏傳出,她忍不住笑了,“拜托,是你們放任惡人作惡,說得好像是我不爭氣一樣。”

李默沒有被她的話影響,繼續道:“現在已經有報道拿你們逐龍獅舞的招牌說事,說巔峰青獅隊一出場,就連赫赫威名的逐龍獅舞也慘敗。如果你們不能盡快拿出亮眼的成績證明自己,逐龍獅舞的招牌很有可能就砸在你們手裏了。”

“你是隊長,應該負絕對的責任。”

林小喜平時嘻嘻哈哈、大大咧咧,遇到正事卻非常較真。逐龍獅舞是師父的**,是她和大哥、妹妹們安身立命的東西,怎麽能被人墊在腳下?

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隻是一隻沒用的小白鼠,就感到頭疼。

“拜你所賜,我現在隻能給你試藥啊大哥。讓逐龍獅舞重振威風這種事,連想都不敢想。”林小喜像霜打了的茄子,奄奄地躺到枕頭上。

李默說:“試驗品也有成功的幾率,萬一上天偏愛,你的傷好了,又能繼續舞獅呢?你不是答應要去參加老太太的賀壽宴嗎?”

林小喜見李默說得認真,不禁抱著半截被子,歪著腦袋,湊近了些,一臉認真地問:“你說真的?我還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李默操控輪椅轉身,“現在誰能說得準?”

房門被推開,江初把李默給推走了。

李默一走,林小喜就叫來了駱醫生,問他:“我還有機會站起來,還有機會舞獅嗎?”

駱醫生一邊記錄各項儀器上的數據一邊說:“百分之六十的概率。”

“這麽大?我配合,來,多抽幾管血去做實驗。”林小喜掀開袖口,亮出手臂。

駱醫生忍不住笑了,“你還挺樂觀,一般人都會更擔心剩下的百分之四十,鬱鬱寡歡,甚至拒絕嚐試。”

林小喜道:“六十比四十大,我為什麽要拒絕?”

駱醫生收起平板,叮囑:“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九點,我們要開始深度治療。”

林小喜立馬躺好,蓋好被子,承諾一般,“好,我好好休息。”

駱醫生被她給逗笑了。

原來,把李默拿捏得死死的女孩兒是這般性情。

駱醫生走後,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林小喜被驚了一跳,結果抬眼看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再熟悉不過的人。

“久哥?”

林小喜的眼裏頓時有了光芒,不過,看到久哥臉色凝重,南尋紅著眼,怯生生地不敢進來,便知道自己當小白鼠的事泄露了。

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林小喜縮回被窩。

久哥走上前,氣鼓鼓地掀開了被子,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質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被窩裏的林小喜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嘟囔:“為了錢唄,還能為了什麽?20萬,不賺白不賺。”

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說,20萬不算什麽,但對於林小喜這種窮苦家庭的孩子來說是天文數字。她把自己的健康和20萬放在天秤的兩頭稱過,覺得20萬更重一些,所以欣然地躺在了這張病**。

久哥的眼圈發紅,說不清是生氣還是憤怒,他咬著牙說:“跟我回去!”

林小喜假裝沒有聽見,把頭埋得更深了。

林久把被子又掀開一截,用長輩般嚴厲的語氣道:“現在就跟我回去!天塌下來有我頂著,還輪不到你拿命換錢!”

大概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凶了,把林小喜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又緩和了語氣,說道:“這件事要是被師父知道了,肯定把你收拾個夠。大哥求你了行不行?能不能別任性?”

林小喜不肯走,好不容易有這種來快錢的機會,她不能放棄。

“駱醫生說了,有百分之六十的機會可以恢複。萬一到時候我的腿醫好了,不是一舉兩得嗎?”

她知道大哥一根筋,難以說動,就拉上南尋,衝南尋道:“我是有好好考慮過的,絕不是一時衝動,不信你問南尋!”

“我現在跟你走,回到之前的醫院,隻能慢慢養傷。就算傷養好了,也不能舞獅,往後就跟個廢人一樣。我在這兒,雖然是小白鼠,但也是一隻有希望的小白鼠。”

林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服林小喜,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林小喜說服他,他和南尋一直被林小喜“洗腦”,從未有反抗成功過的經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林久的拳頭緊了又緊。

其實,林久的氣憤更多的是源於自己。中國傳統裏,長兄如父。雖然現代社會裏,已經沒有這些文化約束了,但他依然心甘情願地擔起了更多的責任。

身為大哥,不管出了什麽事,都應該是他衝在前麵,為兩位妹妹遮風避雨,怎麽能讓一個女孩子在她最好的年紀為錢發愁,拿自己的命去換錢?

他怪自己無能。

林小喜被林久的樣子給嚇得不輕,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林久的衣角,晃了晃,“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是我能重回‘逐龍獅舞’的唯一機會,就算隻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我也想試一試。”

說完,她衝南尋擠了擠眼,讓南尋幫幫腔。

南尋遲疑著:“久哥哥,我會保護好姐姐的。”

林久拿兩個妹妹一點辦法也沒有,瞪了一眼南尋,“你拿什麽保護她?這裏是別人的地盤,別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萬一給她紮一些奇奇怪怪的針,喂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怎麽辦?你說你怎麽也不勸著她點兒,還跟著一起瞎鬧,當心師父出院,把你腿給打折了。”

越說越覺得可怕,連忙掏出了手機,“不行,我得報警。”

林小喜慌神了,要真報警了,20萬就雞飛蛋打了。

就在這時,病房虛掩的門被推開,駱醫生走了進來,對林久道:“您好,我是林小喜的主治醫生,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到我的辦公室,我們單獨談談。請不要打擾我的病人休息,可以嗎?”

駱醫生的臉上戴著無框眼鏡,因為過於帥氣的外表,讓斯文儒雅的氣質透著幾分讓人難以信任的感覺。這種感覺該怎麽形容呢?林久想起了狐狸。

故事裏的狐狸不都這樣麽?好看的皮囊,捉摸不透的內心。

林久亮出拳頭,“好,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