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倉庫 暗中調查
4、暗中調查
與吳天道別之後，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凶案在廠裏發生，而我也是重要的證
人之一，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自己在廠裏的工作之便，私下裏調查這個案件，一方麵是為自己脫離嫌疑做出努力，另外一方麵也想讓自己提前進入到成為優秀警察的實踐中去。
想到這裏，我立刻撥打了同事的電話，我與其他同事調了幾天的連續晚班，當然借口是我想集中晚班後有自己的一些其他安排，同事當然也是很樂意的，畢竟這倉庫剛死了人沒幾天，大家對這事都還很介懷，也不太願意被安排“守夜”，所以我順理成章的再次到了犯罪現場。
3號倉庫已經作為重要的第一現場被拉起了警戒線，但其實這並不影響我進去巡檢，隻是巡檢的時間，我安排在了人少又不被關注的下半夜，這裏的倉庫是沒有裝任何攝像頭的，隻有倉庫外麵和經常過人的走道裏才有，這一點我也是我一直耿耿於工廠摳門的原因，可我隻是一個小員工，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也隻能選擇沉默。
作為案發現場，警察們都已經一遍遍的搜查過了，而我這次進來，隻是想看看會不會有像當時和吳天在網吧後巷找到照片的那種驚喜。
因為怕自己的行為太過明顯，我沒有開倉庫的大燈，隻是帶著礦工燈進行搜證，黑暗中的3號倉庫依舊縈繞著死亡的氣息，我半懸著心，躡手躡腳的靠近王山死亡的那個角落，被推倒在地上的陳列架依舊躺在地上，從倒下的方向來看，明顯是從當時王山那個方向施加的力量，倉庫陳列架倒地的聲音應該不小，但連我這樣在最近距離處值班的人也沒有聽見，應該不是那天夜裏發生的事，那麽那天夜裏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呢？或者是前幾天，在前幾天？我查閱了3號倉庫的出入記錄，可以確定的是，除了巡檢的人，已經一周沒有任何人出入過那裏，那麽王山什麽時候去的那裏?為什麽去的那裏？或者是被誰約去了那裏？就成為了一個破案的關鍵。
我繼續靠近王山吊死的那個位置，心裏的膽怯漸漸被想要挖掘真相的好奇代替，我的礦工燈照在牆上畫出的那個虛線的人形上，我再次想起了王山死亡的模樣，脖子上困著的繩子，像是我們打包用的麻繩，這樣的繩子在這倉庫裏隨手可得，並不罕見，所以當時凶手應該是在現場，臨時起意殺了王山，並把他掉在通風扇上。王山的額頭靠左側的位置有一處撞擊傷，像是被什麽硬質物件擊打的結果，從當時的淤血程度來看，應該是受傷了好一會，才遭遇了勒脖子致命傷，也就是說王山在死之前，不知道被誰，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導致了額頭的傷口。
我順勢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凳子以及那個帶血的金屬塊，金屬塊可以移動，但以它的重量和體積，移動起來十分費勁，並不像是隨手可以操起的家夥，但從上麵的血跡來看，應該王山頭上的傷，就是這個金屬塊造成的。也就是說，王山不一定是被人敲擊，或者還有可能是自己不小心碰上去的。可是金屬塊在地上，誰沒事拿自己的頭去撞啊？又或者是因為意外？可這意外怎麽看起來像是被設計了一樣，我又想起了胖子李的死亡，心中的疑惑在這裏被應驗，我查看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凳子，發現凳子的四個腳都有斷裂的痕跡，從裂口的程度來看，像是被人為的用金屬整齊物切割過。這難道就是王山摔倒在金屬塊上的原因麽？可是，如果是這樣摔倒，那麽王山的傷口大概率不該是在前額左側，而是應該在後腦左側才對。
還有，那個通風扇？我搬起凳子，小心翼翼的疊在靠牆的木箱上，一層層爬上去，為什麽凶手要把王山掛在這裏？是想要偽裝什麽意外？還是想要傳達什麽情緒？既然王山都被勒死了，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掛在通風扇上?
通風扇和倉庫牆有一段小距離，我的身高178，站在凳子上，差不多剛好夠到通風扇，我模擬王山被吊在這裏的動作，發現當我舉起手的時候，完全可以輕鬆的把麻繩掛在扇葉上。也就是是說凶手的身高，應該和我差不多，或者說是比我高一些，而且應該是一個有力氣的男人，否則怎麽能把王山掛在這裏。
我回過頭，看向地麵，幾乎可以確定王山屍體被我發現的那天，肯定不是被殺的那天，因為從這裏跳下去，躲在什麽地方，再到錢叔趕來，也就間隔不到15分鍾，而我這15分鍾即使沒有離開過現場，凶手要從我眼皮底下逃跑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凶手是錢叔，但我肯定，凶手不會是錢叔，因為他馬上就要退休回老家了，沒必要給自己攤上這事。
“誰在那裏？”手電筒的光亮從倉庫門外閃進來，我盡然聽見錢叔的聲音傳來。
我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了庫門口，還真是錢叔，他來幹什麽？
“是我，林朝陽，我就是來這裏看看。”我從凳子上跳下來，又順手把凳子放回了原來案發當天倒地的樣子。
“你小子，怎麽回事啊，這裏都被警察局封鎖了，你進來這不是破壞現場嘛。”錢叔對我的行為不能理解，隻是出於市民的責任心。
“嗨，我這不就是好奇麽？隨意過來看看。”
“好奇什麽呀，還好奇，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這一進一出的，多讓人懷疑啊。”
“錢叔，你不會是懷疑我了吧。”我也是隨口一說。
“噓，別說話，跟我走。”錢叔的緊張兮兮的樣子，像極了護犢子的老牛。
“錢叔，你這麽晚了怎麽還過來？”我跟著錢叔走出去，也覺得很奇怪，大半夜的他也跑來幹啥，難不成和我一樣來暗中調查的。
“這廠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別人不在意，我能不在意麽？”錢叔在廠裏幹了幾十年了，我估摸著可能是對廠子有深厚的感情。
“這事和你有關係？”我也是信口胡謅。
“呸呸呸，你小子口沒遮攔的。怎麽會和我有關係。”錢叔頓了頓“哦，不，說起來和我也有一點關係。”
“哦？！”這是啥情況，錢叔要表達什麽？
“我是說我在這廠裏幹了這麽久了，都沒出過事情，臨老了要退休了，結果還出了個這麽大的事情，是我工作的疏忽啊，要是我那天有到王山宿舍多看一眼，哪怕就一眼，就好了，他也不至於，就這麽沒了。”錢叔的話裏似乎隱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也就是說，你在王山死之前見過他？”我聽到這裏，渾身的探案細胞都在顫抖。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在他死之前，我隻是從那天以後，就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了。”錢叔停住腳步，轉身對我說，表情凝重。
“王山他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我忍不住問。
“嗨，我說，你一小孩子，問著問那幹什麽啊，我給你說，3號倉庫你以後不要再去了，被我看見還好，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那你還不得到警察局去解釋。”錢叔不肯對我透露什麽信息，可能是怕我牽連其中。
“錢叔，不然這樣，你不用給我說，你和警察說說去，不管會牽連到什麽人，你總不能讓王山就這麽枉死了吧，況且警察都會給你保密的。”我覺得錢叔應該是有一些相關王山的線索，隻是可能也像胖子李案件中的雅姐那樣，怕牽連太大，一開始就選擇了不說。
“讓我想想。”錢叔有點鬆動，但可能還是有他的顧慮。
“哎呀叔，別可是了，今天你先休息休息，明天就去，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