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家找茬

時間仿佛靜止,整間密室安靜到幾乎隻能聽見沈承彧微微加快的心跳聲。

南宛星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上泛起了些微紅暈。

雖然她也有幾分羞澀,但勝在麵紗覆麵,看不見她的局促。

於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戲謔調侃著:“沒親過女人?不應該呀,像你這種人渣,什麽世麵沒見過?”

被間接奪了初吻的沈承彧又聽了南宛星這一番嘲諷,實在忍無可忍,“南宛星!你......”

“我怎麽了?”南宛星挑眉看他。

想起方才接二連三的心痛,沈承彧在心底不停地說服著自己:

不能惹她生氣,不能惹她生氣。

於是話鋒突然一轉,“你......還沒吃飯吧?午膳可要在本王府上用?”

“有病。”

南宛星白他一眼,從他手中奪過了那兩張銀票,而後衝他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承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狠厲,雙手死死攥拳。

“南宛星!你給本王等著!”

他哪裏知道,就在方才南宛星衝他揮手之際,已經給他下了少量的奇癢粉。

那藥效,可夠他癢上一陣子了。

*

折返回醫聖坊,南宛星還沒下轎,在門口焦急等候的掌事就撲了上來:

“坊主!您去哪了?剛才南府的人來把小蝶姑娘給抓走了!”

小蝶是從前南宛星被趕出南府時,唯一一個肯跟在她身邊陪伴她的侍女。

這些年來,主仆二人一路風雨同舟,南宛星早已將她視為自己的親妹妹。

她眸色一沉,旋即吩咐轎夫,“去南府!”

南宛星的生母從前是護國公府的侍女。

有一次護國公南懷山喝醉了酒和她發生了關係,她就有了身孕。

侍女產女這件事讓南懷山在前朝丟盡了臉麵,所以南宛星一生下來在南府裏就不得待見。

母親生下她之後身子也一直不太好,在她五歲那年就撒手人寰。

十三歲那年,長姐南慕君更是因為嫉妒她長得比自己漂亮,將她鎖在柴房裏想要將她活活燒死。

這場大夥雖然沒有奪走南宛星的生命,但卻讓她因此毀容。

後來南慕君又冤枉她偷盜,嫡母李氏便趁機將她趕出了南府。

這期間,她的生父南懷山甚至連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說過。

要不是後來她流落街頭時,在機緣巧合下遇見了毒醫。

又因天賦過人悟性極高,成為了毒醫唯一的入室弟子。

恐怕她這條命早就保不住了。

思緒拉扯間,轎子已經穩穩停在了南府門口。

她抬眸看著門頭牌匾,其上以鏨金隸書寫下的‘南府’兩個字,令南宛星泛起了一陣惡心。

南府的家丁見是她來,連忙入內通報。

很快,就見她的嫡母李氏拈著帕子一步三扭走到府門前,滿腔的陰陽怪氣,“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南宛星揚眉看她,“把小蝶交出來。”

李氏冷笑,“當初小蝶跟你走的時候,她的賣身契還在南府。她本就是南府的奴婢,在南府伺候有什麽不對?”

說話間,長姐南慕君也從閨房而出,施施然迎了上來,“二妹妹來了,許久不見。”

南宛星沒搭理她,聲音愈發低冷又重複了一遍,“把小蝶交出來。”

李氏揚絹按了按鼻尖兒上的浮粉,“你想要人回去?可以,拿錢來買呀!”

“你的醫聖坊這兩年在燕京可是個香餑餑,城中達官貴人有個什麽頭疼腦熱都要找你醫治,可賺大發了吧?”

“你掏一萬兩,我就把那賤奴賣給你。”

南慕君看著南宛星臉上攏著的麵紗,譏諷道:“二妹妹你長得醜,賺再多錢也嫁不出去,守著那些銀子做什麽?”

李氏嬉笑著接過話來,“你還不知道吧?過兩日,懋王可就要給慕君下合婚庚帖了。”

“這門親事是皇上牽頭,慕君嫁過去就是王妃之尊。你這錢,就算作是給你長姐的嫁妝吧。”

一聽南慕君要嫁給沈承彧,南宛星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早就聽說南慕君芳心暗許沈承彧,但沈承彧卻並不搭理她。

這次成婚,皇上之所以能應允,應該也是知曉了沈承彧命不久矣,所以想給自己兒子在黃泉路上找個伴兒。

畢竟沈承彧是親王之尊,他死了,王妃可是要一同陪葬的。

難為這母女倆,趕著把自己往棺材裏送還笑得這麽開心。

南宛星暗暗嗤笑一聲,“錢我沒有,但人,我今日一定要帶走。”

南慕君橫她一眼,“沒錢你使什麽威風?母親咱們走,別跟這孽種在門口虛耗著。”

她攙著李氏的臂彎轉身向府內走去,南宛星抬手衝著南慕君的背影打了個響指。

南慕君臉上瞬間生出了大片紅疹,更是奇癢難耐。

南慕君十指留著水蔥似的指甲,怕撓破了相隻能輕輕在臉上刮擦著,“母親!我的臉好癢!”

李氏見她臉上生出了大麵積的紅疹也慌了神,連忙吩咐家丁,“快!快去請朗中!”

回眸間,看見南宛星臉上陰鷙的笑意,這才恍然大悟,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是你這賤人動的手腳!”

南宛星一臉的雲淡風輕,“今日你們不把小蝶交出來,那就讓她頂著這一臉的紅疹嫁到懋王府去吧。”

“我的臉!我的臉好癢!”

難耐的瘙癢感令南慕君無法控製地開始在臉上抓撓起來。

李氏連忙一把按住她的手,“可不能撓!破相了如何嫁人?南宛星!你識相的就快把解藥交出來!”

南宛星挑眉,“我若是不呢?”

“你......你!!”李氏氣急敗壞,衝家丁怒吼:“把這個賤人給我擒住!”

家丁三五成群向南宛星圍了上去,便在他們準備動手之際,身後卻傳來了一把低沉渾厚的聲音:

“你們在鬧什麽?”

南宛星回身望去,隻見一身材頎長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身後還跟了幾名隨從。

庭院樹葉的交錯,將日光打碎成斑駁的影,映射在他冷傲的臉上。

隻等他走近些,南宛星才認出,來人竟是沈承彧。

南慕君一路小跑撞進了沈承彧的懷中。

她聲音中夾帶著哭腔,嬌滴滴地說道:“王爺,嗚嗚嗚~~~她不知道給我下了什麽毒,害得我臉上奇癢難耐,王爺可要替我做主!”

奇癢難耐?

沈承彧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目光凶煞瞪向南宛星。

繼而,猛烈的心痛感再度向他襲來。

南慕君緊貼在沈承彧的胸前,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肌肉的震顫,他像是在忍痛。

沈承彧動作生硬將她從自己懷裏推開,“何事爭執?”

南宛星:“她搶了我的人不放。”

李氏嗔怒道:“我們南府的奴婢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人?”

南慕君哭得更凶了,“王爺,她就是故意找茬!他羨慕我要嫁給你,所以才使了陰毒手段!”

“嗚嗚嗚~王爺可要替我做主呀!”

而沈承彧卻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放人。”

李氏和南慕君聞言俱是一愣,“王爺,您這是......”

沈承彧沉眸掃視著母女二人,“同樣的話,本王不想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