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為他們
“梅佳雯！梅佳雯！”吳虹邊走邊毫不顧忌地喊叫著。
梅佳雯聽到吳虹的喊叫，並不理睬。直到梅佳雯已快走出集會的區域，吳虹才後麵追上，找到梅佳雯。
“你要去哪？不吃飯了？”
梅佳雯一言不發，往前走著。
“走，去吃飯。”
“我不吃了。時間來不及了。”
“不差吃個飯的時間吧。”
轉眼的功夫，吳虹又把梅佳雯拽到小餐攤前，讓師傅打包了一份炒麵遞給梅佳雯。
吳虹把錢付給師傅時又嘟囔起來。
“死女人還要扣我5塊。扣的錢夠一份炒麵了，憑什麽給她。”
梅佳雯心裏無語至極。這就是她的母親，幹什麽事情都要爭論不休、一定不能虧了自己的人。天下的母親都是這樣，還是隻有自己的母親這樣？吳虹在梅佳雯心中像尖酸刻薄的小人一樣，一想起來就是尷尬至極。
拿到炒麵後的梅佳雯快速和吳虹告別，轉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終於鬆了口氣，像解脫了一樣。
九月的校園越來越熱鬧，梅佳雯的中學生活就這樣亦步亦趨地開始，李春的輔導工作也逐步步入正軌，學習節奏緊張起來。
第一學期的課程豐富又繁重，除了基本的語數外，還又加了政治、地理、生物、曆史、化學、物理，學生們除了語數外還有些底子，一股腦兒全冒出來的不同科目，是對所有新生的挑戰。李春要求春蕾班的同學上早自習。剛開學學校並沒有這樣的安排，上早自習意味著學生五點就要起床，學校原計劃的是等開學，等快入冬再開始早讀課，包括早自習前要跑操，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但是李春開學就安排這樣的強度，黎曉開始擔心學生吃不消。
黎曉找到李春，勸他說“學生晚自習可以，早自習就算了吧，畢竟學校都沒有要求，搞特殊不好。”黎曉的一番言語被李春拒絕，在李春眼裏，他們是他們，春蕾班是春蕾班，不一樣。
李春和“春蕾女童”進行一樣的作息時間。黎曉看李春年紀大，晚自習都在陪著女孩子們，勸他說別把身體熬壞了，李春卻說“我陪著孩子們心裏踏實。”後來黎曉知道沒用也就不勸了。
李春看來，學生們自己知道努力是一方麵，但是他對女童們的學習，也要起到監督和督促的作用，國內學生要想獲得好成績，哪個不是拚出來的，必須把大量的時間投入到學習中，才能把成績提上去。這是現實也是現狀，趁年輕，多學點有什麽不好呢。
校長得知李春安排春蕾班上早自習後，擔心全校隻有春蕾班這樣子做，別的班級有意見，於是來到春蕾班找李春，想趁早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別打亂了他們已經安排好的學習節奏。
校長走向春蕾班的方向，遠遠就聽到女童們在“嗚裏哇啦”背書，靠近教室的時候，看到李春一手抓兩個熱水壺，正要去打熱水。校長上去幫李春拿過兩個水壺。
“水壺怎麽拿到教室了啊？你一人需要四壺熱水啊？”
“這幾個水壺放教室裏，讓孩子們喝水。”
“你現在咋比班主任還忙活啊！”
“班主任忙課，我是我嘛！走，打水說事？”
“你知道我有事找你啊？”
“你沒事來這幹嘛？”
“邏輯可以啊，走！”
兩人邊說邊往學校打水的方向走去。學校打熱水水管在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之間的道路上。由於男女生宿舍樓相對，兩宿舍樓樓間距還是比較大。教學樓拐個彎不到一百米就能看到。遠遠地能看到熱水房鍋爐冒的黑煙，由於鍋爐有限，燒的水也是有限的，怕有時候打不著，李春會在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前，提前二十分鍾過來打水。
到了鍋爐外麵的一排接水的水龍頭前，鍋爐外麵挨著牆角，整齊放了一排排的熱水壺。挨著鍋爐牆的一側是一排八個熱水龍頭，熱水龍頭下是一個長方形的水池子，有溢出的熱水可以流在水池子裏，順著水池子的出口淌到下水道去。
李春把四個水壺往四個熱水管下麵一擺，一一打開四個水壺的木塞子，示意校長往一邊站，接著又一個個打開熱水的閥門，隻聽“呼啦啦”的一聲響後，熱水像泄了的洪水，噴薄而出，噴射在保溫壺中。
“聽說你讓孩子們上早自習啊？”校長邊微微挪動沒放準的水壺邊問李春。
“孩子們是朝陽的嘛，早上時間可太寶貴啦。”
“你這樣搞是不行的啊！學生們剛過完暑假，一下子就讓他們起這麽早，恐怕沒有一個適應過程的啊！”
“假期能和上學一樣嗎？早晚都得適應的嘛。”
此時，熱水壺一個個都已經接滿，李春拿起木塞子塞回水壺，把水壺放到旁邊。校長看李春很堅持，隻好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擔憂。
“你看咱們現在全校都沒有上早自習，就春蕾班上，這別的班會有意見的啊！”
“他們想上他們也上唄，學習勤奮點還有錯了？你校長難不成要阻止啊？”李春說完，不禁“嘿嘿”笑了兩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上早自習，老師們肯定也都得跟著上，到時候，老師、學生都會有意見的。”
“你知道大家都爭破頭上的市一高，年年開學就進行早讀課，成績好啊，好了大家才爭破頭去考嘛。你以為大家隻是爭個好學校上？那是爭破頭去吃苦的，想考好成績，不下一番苦功夫，哪成啊！”
校長想說什麽，卻被李春示意挪挪地，他要拿牆腳不知名的一排水壺。
“誰的壺啊你就拿？”校長問李春。
“我們班兒的，給孩子們接水。”說完，李春把提起的四個水壺一一擺開。
“他們自己不會接嗎？”
“全校幾千號人，放學還得排隊接，浪費時間，有那時間，讓他們多背會書多好。他們多學一會是一會。”說著李春擰開水龍頭，繼續接水，“我向後勤處申請早上供電，他們說要請示你，可別卡我啊，我今年好好給你把這批學生帶出來，爭取都把他們送市重點一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