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陰隋吃醋了
梁瑾見她皺著眉頭打量自己,竟開起了玩笑:“阿魚覺得我生得好看嗎?”
歲南魚正想得入神,被他這句話問懵了。
“啊?”
“還記得當時我進王府時,你就說我好看,是你喜歡的那種好看嗎?”
歲南魚自認每日麵對陰隋那種沒臉沒皮的已經免疫了,沒曾想梁瑾說話也這般不著調。
一時之間竟堵不上他的話。
她氣惱,“你還是好生管住你這張嘴吧,看到蘭心的下場了嗎?阿隋的手段你是沒見過,他生起氣來我也攔不住,你再這般滿嘴胡話,我也保不了你。”
梁瑾得意一笑,這般清朗明媚的模樣更符合他十八歲風華正茂氣質。
歲南魚第一次發現,上一世陰鬱寡言的男人,似乎在沒有遭受某些變故之前,也是一個春風得意的少年郎。
沒有人天生就不愛笑,也沒有人天生就想當壞人。
陰隋如此,梁瑾亦是如此。
驀地!
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歲南魚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忙不迭安排梁瑾躺下。
“把眼睛閉上,不管聽到什麽,都裝睡聽到沒有!”
“是攝政王來了吧。”
“廢話!閉上眼睛!”
梁瑾聽從了她的安排,趴在**盡量避開傷口,閉目裝睡。
歲南魚正準備將門打開,陰隋一腳就踹開了,門扉不小心撞在她的手指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陰隋鐵青的臉色因為她的輕呼頓時一變。
他將歲南魚拉到懷裏,仔細檢查著她的手指,擔心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吹著。
“還疼嗎?”
歲南魚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她的一點小傷就緊張不安的男人,心裏湧上一股澀澀的味道。
她願意留在他身邊隻是想尋求一處可靠的庇佑,未來尋到機會隻想帶著娘親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現在陰隋對她的好,已經讓她產生了一絲絲的愧疚,甚至不敢想象,他要是得知她心裏的想法,會不會又變得暴戾無比。
“看著我做什麽?”他驀地出聲。
歲南魚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沒……沒什麽,我手不疼了。”
她準備將手收回來,又被他攥住了。
“你身體還沒好就下床做什麽?”
陰隋的目光越過她,落在**那道瘦弱的身影上。
“就為了他?”這句話他說得格外的冷。
歲南魚怕他誤會什麽,解釋道:“梁瑾是因為我受傷的,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叫個郎中來便是,你用得著親自來一趟?”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質問和不信任。
歲南魚本就很不滿他不管梁瑾死活的行為,現在更是被他囂張的態度惹怒了。
“你既然知道叫個郎中就可以了,為什麽不讓人給他叫?讓他自生自滅是你吩咐的吧!”
陰隋眯了眯眸。
歲南魚了解他,他這副神色已經是生氣了。
“歲南魚,你現在是在為別的男人怪本王嗎?”
“我……”
他驀地將她拉進懷裏,“他還沒死你就這麽著急,要是死了你是不是還要和本王拚命?”
“一碼事歸一碼事,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本王無理取鬧?你是本王的女人,不經過本王的同意來照顧別的男人!本王還不能生氣嗎!”
歲南魚被他氣得臉都白了,索性撇開視線,懶得和他爭論。
這個男人一如既往地自負專製,總有那麽多說辭,不管她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歲南魚掙脫開他的手,又被他圈進懷了。
“鬆手,我要回去休息了。”
“本王抱你回去。”
明明兩人都別扭,卻又親密接觸著。
陰隋冷著臉將歲南魚抱回房間,一路上的侍衛奇怪地看著他們。
歲南魚剛沾上床就裹進被子裏,背對著陰隋。
他歎了口氣:“你打算一晚上都和本王置氣?”
歲南魚沒有說話。
“你都不問問本王進宮發生什麽了嗎?有沒有遇到危險?”
歲南魚還是沒有說話。
陰隋實在受不了她的冷落,索性鑽進被窩裏,握著她的肩膀麵對自己。
“阿魚,不許不理我。”
他吻上她的唇,帶著黑夜的微涼。
歲南魚微微推開他,“你可以對我凶,我就不能不理你,憑什麽?就因為你是攝政王,所有人都得聽你的嗎?”
“我沒有想凶你……”他放柔了聲音。
“那剛才算什麽?”
“阿魚聽話,別惹我生氣了,我一生氣就控製不住脾氣的。”
“說到底還是怪我是嗎?”
“阿魚,一個低賤的小倌而已,是死是活用得著你一直和我鬧嗎?”
“明明就是你先做錯的,他救了我難道你還讓我像你一樣冷血地看著他血流而亡?”
陰隋冷笑:“真的隻是因為他救了你,還是因為別的?”
歲南魚猛地從**坐起來,看他的眼神已經失望透頂了。
“陰隋,你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多少?北師棠不信,梁瑾也不信,我和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有染!”
陰隋額角的青筋已經突起,想到歲南魚才剛小產,身體不適,又生生壓下了怒氣。
“要本王信你,你就離他們兩個都遠點,你身上還有病,躺下休息吧。”
歲南魚躲開了他的手,冷冷道:“我想一個人睡。”
懸在半空的手指逐漸攥緊,他的眸中仿佛蘊含了一座化不開的冰川。
“歲南魚,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和本王鬧,明天本王就讓人將梁瑾賣到雲雅閣去!”
歲南魚吸了吸鼻頭,憋住了眼裏的淚水,起身下床。
“你又要做什麽?!”
陰隋見她往門外去,跳下床一把將她拽回來。
“鬆手!”
“你又想要去找梁瑾是嗎!明天本王就將他賣了!”
“陰隋,你個渾蛋!”
歲南魚終於還是沒忍住大哭了起來,拳頭垂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梨花帶雨。
“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我真的好累……我連保護幫助我的人都那麽難,留在你身邊到底得到了什麽?!”
陰隋將她死死摟在懷裏,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心髒就疼得難受。
每次她一哭,他多少的堅持和執拗都瞬間崩塌潰散。
“阿魚,不哭了,是我錯了。”
“混蛋!”
“我是混蛋,你打我出出氣吧。”
“嗚嗚嗚!”歲南魚哭得忘我,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我的阿魚……”他捧著她哭得滿臉淚水的臉蛋,輕輕落下一吻,“我的心眼兒很小,特別小,我不允許你身邊出現別的男人,更不允許你在意別的男人。”
“這樣的性格我已經改不了了,阿魚,你也嬌縱我一次好不好,順著我點,我想要你的身心都屬於我一個人的,你多寵寵我。”
歲南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都忘了哭泣,還沒有停止的哽咽一下一下地冒出來,活像一隻受驚的小兔。
她沒想到堂堂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
求她寵他……
她迷蒙的眼神圓溜溜的,陰隋下意識咽了一下喉嚨。
盯著盯著,他就低頭吻上去了。
麵對歲南魚,他的克製力幾乎為零。
歲南魚被他摟著吻得七葷八素了,加上哭了一場的緣故,很快就來了困意。
陰隋正動情呢,睜開眼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
他失笑出聲。
“本王的吻技很催眠嗎?”
他溫柔地將她抱起,再輕輕放在**掖好被子。
這一夜,有人睡意濃濃,有人徹夜未眠。
小院中。
梁瑾輾轉反側,索性披著衣服起床,將床底一把沾血的刀拿到院中。
趁夜深人靜之時把它埋了。
他後背的傷,就是自己用這把刀劃的。
待埋完了刀,他站在清冷的月亮下,任由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寒霜。
當他從塵埃泥土裏摸爬滾打出來時,就發誓這輩子絕不會籍籍無名。
就像這月光隻能在夜晚發出脆弱的光芒,再怎麽美,也無法媲美驕陽。
梁瑾低頭收回視線,情緒晦暗不明。
寂寥的黑夜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聲一笑。
喃喃道:“歲南魚,我不會讓你後悔認識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