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誰敢動本王的女人!
蘭心發出痛苦淒慘的哀鳴,卻又帶著些癲狂的滿足。
歲南魚狠狠瞪著她,“你這個瘋子!”
火勢蔓延得越來越凶,梁瑾已經快沒了力氣。
“歲姑娘,你先出去,別管我了,留在這裏,我們都得死。”
歲南魚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反正留在這裏是死,出去也是死,不如出去拚一下!
梁瑾疲憊的眸子閃爍著微微的光芒,看著歲南魚的眼神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歲姑娘,我也可以叫你阿魚嗎?”
他的話被劈裏啪啦的火聲掩蓋,歲南魚並沒有聽到。
突然她的瞳孔一亮,聽到了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隋來了…!”
隻見。
陰隋騎著馬一路疾馳衝進王府,甩出腰間那把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廉上劍。
名字雖然是劍,其實是一把比千斤頂還要重的大刀。
他掄得渾圓,砰地一聲紮在廂房的門外,將一眾人嚇得連連後退。
“誰敢動本王的女人!”
陰隋跳下馬,動作快得像是飛下來的一般,精準地衝進廂房。
見歲南魚無礙,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阿隋,救救梁瑾。”
“他有腳,自己會走出來。”
陰隋將她抱了出去,一眾百姓和護衛方才叫囂得厲害,這時卻慫得不敢輕舉妄動。
梁瑾跟在他們身後走了出來,卸下警備後徹底沒了力氣,頓時暈了過去。
歲南魚見狀,忙不迭從陰隋懷裏下來,還沒有走過去攙扶梁瑾,就被陰隋拉住了。
“阿隋,梁瑾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趕快讓郎中給他醫治吧。”
陰隋卻不屑地瞥了一眼梁瑾,“就燙一下就暈了,真廢。”
與此同時。
段殤帶人將湧進王府的人全部拿下了,百姓全部驅趕出去,至於那些王國舅帶來的護衛,就沒那麽好運了。
頃刻間,整個院子就清靜了不少。
歲南魚鬆懈下來後,才發覺腹部有些不對勁,臉色刷地白了,捂著肚子蹲下身子。
“阿魚!”
陰隋忙不迭抱住她。
歲南魚隻感覺到腹部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流失,逐漸被掏空。
接著,滴答滴答流下了血。
“孩子……”
“阿魚別怕。”
陰隋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驚慌失措。
他對著段殤吼道:“快去叫郎中!”
腹部的墜痛越來越明顯,像是有數十根鋼針將她的肚子絞得粉碎一般,下麵的血逐漸有收不住的架勢。
歲南魚終於沒忍住,還是暈了過去。
攝政王府外的風波還沒有停止,陰隋完全顧不得,滿心滿眼撲到了歲南魚身上。
郎中進去時陰隋紅著眼擰住他的領口,威脅道:“不管是什麽情況,你必須給本王保住阿魚,別問本王保大保小這種廢話,聽到沒有!”
“是……是……”
郎中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細細給歲南魚把脈,然後安排婢女燒了一盆熱水幫她擦洗身子。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血給止住了。
整整兩個時辰。
郎中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攝……攝政王,草民盡力保住了歲姑娘,但是孩子……實在無能為力。”
一直緊繃著一根弦的陰隋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要他的阿魚沒事,孩子沒了就沒了吧。
“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大概得明日了,歲姑娘疲於奔波加之小產,身體太脆弱,得多修養幾日才可。”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郎中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行了個禮,當他正準備踏出房門時,忽然頓住腳步。
臨了補了一句:“攝政王,歲姑娘小產有部分原因是受煙火熏燎,最主要的根源還是在她頭上那根佛玉簪上,裏麵被人放了純度最為濃鬱的麝香。”
說罷,他就溜之大吉了。
然而陰隋聽了這話,眉頭逐漸擰成山峰,拳頭逐漸攥緊。
那根佛玉簪是歲南魚的母親走之前贈給她的,裏麵的麝香如果是歲夫人放進去的……
段殤這時突然來報:“王爺,蘭心姑娘身上大麵積燒傷,命不久矣,需要救治嗎?”
“當然要救,留一口氣就行。”
“是。”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謹聽王爺吩咐。”
陰隋眯了眯眼,藏住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情緒。
“去一趟蘭心的老家,找到她父母的墳地,把屍體帶到京都來。”
段殤露出疑惑的表情。
“本王懷疑,蘭心來京都投靠本王時奉獻的獸藥,是用她父母煉製的。”
聞言,段殤詫異得眼神都僵住了。
雖然他們也算是無惡不作,但是這種殺害生身父母這種事……
還是頗讓他有些驚訝。
“屬下明白了。”
陰隋握著腰間的廉上劍,虎口摩挲著,慢條斯理中又帶著些不耐。
王國舅這麽著急讓欽天監卜卦,將矛頭引向攝政王府,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件案子和王國舅的關係。
無非就是因為他在皇後壽宴上殺了他兒子一事心生怨恨。
但是凶手真的是王國舅嗎?
那將歲南魚牽扯進來又是為了什麽?
“王爺,攝政王府外的十裏街道都被王國舅帶著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全是披麻戴孝撒紙幣哭喪的,嚷嚷著讓攝政王府償命。”
陰隋的眉頭已經皺得不能再皺了。
“所有侍衛待命護住王府大門,斷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尤其是加派人手護住阿魚的房間,本王隨王狗進宮一趟。”
王國舅還引誘著百姓在攝政王府外叫囂著。
大片的銅錢幣將整條長街包裹成了純白色,披麻戴孝哭泣的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京都都沉浸在陰冷的氣氛之下。
“百姓們!攝政王陰隋煉製蠱藥!草菅人命!包庇妖孽!罪無可恕!為了死去的百姓和親人,本官與你們一同衝進王府,捉拿妖孽!活擒陰隋!”
百姓振臂高呼,氣勢宣宏。
驀地又偃旗息鼓,所有人驚恐地看著從攝政王府裏走出來的人。
他的手裏赫然提著一把比成人還高的大刀,這把刀不知道被多少血肉澆灌過,滲透著詭異的陰森。
王國舅長舉著手臂,勢頭正猛,儼然還沒發覺到身後的異常。
哢嚓一聲——
王國舅嘴裏的口號還沒有落盡,就被喉中的一聲淒慘的叫聲破勢攔截。
他滿是溝壑的眉眼頓時浮現一片的血絲,目眥欲裂地盯著自己被砍斷的手臂。
血液不受控製地順流而下,將一眾驚恐的百姓嚇得連連後退。
陰隋淡然地提著廉上劍,睨視著所有人,然後將目光落在王國舅身上。
“王狗,不是要活擒本王嗎?本王現在就跟你進宮一趟,咱們之間的賬,一筆一筆算!”
王國舅剛才還氣勢洶洶,這會兒已經疼得臉色鐵青,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著。
被陰隋碾壓得就差跪地求饒了。
陰隋拎著他的領口甩到一匹馬上,狠狠一抽,馬拔腿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王國舅憑借和皇後的關係在宮中謀了個文官,別說舞刀弄槍,就算騎馬對他來說都困難。
尤其是現在帶著重傷被馬牽扯著,痛得他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陰隋幹脆利落地跨上了一匹馬,也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皇宮正殿裏。
皇上因為京都的百姓慘死案徹夜未眠,早朝上更是憂思深重。
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伐數落著攝政王的不是,然而當皇上問他們誰人敢主動前去捉拿陰隋,剛才嘰嘰喳喳的大臣又啞口無言了。
皇上疲憊地扶額。
他已經命王國舅去了數時辰,到現在也沒有帶回來任何消息。
“皇上!”太監來報,“王國舅回來了!”
此話一出,皇上的愁容終於舒展了幾分。
下麵的大臣麵色各異。
難不成王國舅那個半點文墨不通、刀槍不濟的廢物真的活捉了攝政王不成?
大家低頭你一言我一語。
殊不知……
砰地一聲!
所有人都被這個動靜兒嚇了一跳。
王國舅渾身是血,狼狽憔悴地倒在地上,朝著皇上呼救。
大殿外,一道桀驁的身影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威武的大刀抵著地麵,滋啦劃出一道帶著星火的軌跡。
所有人見狀忙不迭讓開道兒,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這個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陰隋才是皇上。
然而坐在龍椅的皇上這會兒已經被王國舅殘臂的模樣嚇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陰隋拖著大刀一步一步朝著皇上過去,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宮廷護衛本該拔刀相對,然而皇上身邊的幾個護衛已經偷偷退下了。
整個大殿,因為他的到來,仿佛陷入了陰寒的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