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除道
我背靠著小路邊上的泥巴坡,從包裏摸出煙來。軟盒的煙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一點碰撞就能彎彎曲曲。於是我取出一支然後弄直,接著點上吸了一口。突然胸痛咳嗽,於是吐出一口痰。除了有些血絲外,痰卻是無比新鮮和健康,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定然擁有俊朗的外表。也說明剛剛那種莫名的錐痛感卻已經讓我的身體有些受傷了。
我摸出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打給了司徒師父。因為在我認識的還活著且沒有退行的人當中,我想也隻有他才能有十足的把握,一下把這件事給摁死了。
我來說說這件事我的看法吧。
在我最初提到的那個神秘門派裏,若是細分,將分為“氣宗”和“意宗”兩種,前者是以修習氣功,傳播道法為主。後者則以修煉奇術,替天行道為主。起初隻是道教的分支,師尊陶弘景,供奉呂洞賓。在漢朝末年到唐朝中晚期間,在中國版圖內大為盛行。宋朝初年開始沒落,到了宋晚期的時候,由於蒙古屢年侵犯,於是教派內有不少人棄道,剩下的少數人卻分成了幾派,各不相讓,各求所道。元朝初年,蒙古人入主,對各地宗教勢力進行整頓,順應朝廷的那部分就以不反抗為條件從而得到發展,於是就演變為了如今的“氣宗”,每天念念道法,修身養性,以無為之姿態視天下,卻漸漸失去了一些道家人本應具有的憂國憂民。而因為不服從朝廷,而轉入民間發展的那一派,逐漸成了如今的“意宗”。由於要不斷與外族勢力對抗,意宗的道士們行蹤變得詭秘。加上早在分家之初,便承襲了本門大量的奇功絕學,於是長期隱匿於大行大市之間,又各自衍生出無數的小派別,救人治病,降妖除魔,趕鬼驅邪。符咒術獨步天下,遠超當今武當道和全真道。不過曆史上這些小派的人時常有為非作歹的事情出現,於是口碑漸漸有些不好。做100件好事人家記不住,做1件壞事人家就能記一輩子。但是在1970年的時候,由氣宗掌門人號召,各道歸宗,開壇祭祖,這一派又重新成為一個整體。但是遊散在各地的小道還是很多,也沒有認祖歸宗,才在後來的幾十年間,依舊無法改變世人對他們一種畏懼的感覺。值得慶幸的是,後來在民間的這部分意宗道,由於時間久遠且開枝散葉過多,原本的武學幾乎失傳,留下的都是些畫符點咒和人偶之術。而也正是因為可以暗暗傷人,很多心懷不軌的妖道,才讓人覺得分外害怕。雖屬道派,卻並非道士,如果用門規來約束,顯然是非常困難的。而這部分人神神秘秘,當你發現他在幹壞事的時候,往往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穆穆之前在薛家扯了我的頭發,於是我開始身上出現怪痛,這就是有人用我的頭發放進泥人人偶裏,對我施法下咒。這很容易區分,因為如果是有壞人對薛家下咒害得他們家破人亡,我並不是薛家人,我沒有任何理由會受到傷害。於是我還活著,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施法的人道法不夠,加上我自己也有符咒等物防範,導致他不能一下克死我;二是他並沒打算真的弄死我,隻是在讓我知難而退,要我明白,有些事情不要插手。
我更願意相信是第一種,因為這樣一來,我報仇就更痛快了。
起初楚楚上吊,我就以及覺得很不對勁了,如我所說,她即便是死了,也實在是沒有理由特意在第7天夜裏迷住自己的弟弟,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她弟弟看見姐姐,如果那一晚他夠著了門閂,估計第二天她母親還要再崩潰一次。因為楚楚的死法是吊死的,看見它的人基本上也是離死不遠的人。在楚楚死後14天的時候我出現在了她家裏,而我的出現顯然給這個幕後的施法者製造了很大的壓力。於是在那一晚,先是弟弟再次看見姐姐,接著襲擊我,扯了我的頭發,這是一早便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後麵能對我施法。再者楚楚的鬼魂出現在我的身後,並像吊死的人那樣搖搖擺擺用腳來踢我的後腦勺,好讓我轉頭發現她,這說明這個施法的人其實是對我下了殺心的,否則他大可有別的方法讓我知難而退,根本不必指使楚楚的鬼魂來嚇我。而我在中咒之後,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魏先生車上的那個牛骨牌,還有骨牌上麵刻著的咒文。於是一下豁然開朗。
因為我曾經在廣西見過這個咒文,那時候我還跟著師父學藝,在從柳州到桂林兩江的路上,替人解決麻煩的時候,在那家人院子裏的胡桃樹上,看到這個咒文。當時師父給我講了一個“鬼畫桃符”的故事,並告訴我今後遇到這類符咒的人,一定要千萬小心,因為如果一旦被這些人發現你在摻和,真是防不勝防。這個符咒本身的含義是驅鬼的,通常掛在家裏或者戴在身上,而且能夠駕馭它的人,僅僅這一派而已。我也是該打耳光,師父的話竟然忘記。如果要說凶手的話,首先這派的意宗道是不收女徒的,薛大姐和外婆都直接排除,在外公、穆穆、魏先生之中。然而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前後順序一接上,邏輯一整理,於是我非常肯定,這一切陰謀的策劃者,不是別人,正是魏先生。他一定是個懂得道法的意宗人!
而我也知道為什麽他會製造了一個楚楚慘死的假象,他一定是在春節期間偷偷留存了楚楚的頭發之類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有,這樣就能用人偶術來控製楚楚的行為,而讓楚楚吊死在豬窩。豬窩本來是髒亂的地方,陰暗潮濕,瘴氣橫生,這樣死掉的孩子的魂魄被瘴氣纏繞,無法自行離開。所以當得知孩子死訊以後,他就能夠順理成章的回到薛家,隨便找個借口離開一小會,就能收到楚楚的鬼魂。對於這種害死人收魂的做法,其目的無非隻有兩個,一是用鬼魂去做一些人不能親自去做的壞事,二就是用來煉成小鬼,給自己續命添壽。而楚楚死了第7天,穆穆也見鬼了,這說明他不僅隻要楚楚的靈魂,同樣也證明不是為了用鬼魂做壞事,因為如果隻是做壞事,那麽楚楚一個鬼魂就已經足夠了。他一定是要給自己續命。這樣一來,繼而說明了這家夥一定曾經做過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導致自己的陽壽不齊,於是他才要找孩子來給自己添壽。我猜想他當初正是因為得知了薛大姐家裏有2個孩子,才慢慢接近博得好感,從而得到下手的機會。
陰毒,太陰毒了!我的逃走希望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在電話裏,我把事情的經過什麽的大致告訴了司徒師父,司徒師父雖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但是他好歹還是個有很強正義感的正道。於是他當下就告訴我,你到統景鎮口等我,我很快就到。於是我起身,在村口找了輛摩托車,搭車去了統景鎮口等司徒師父。
司徒多年來行道,積攢了不少錢,從他那台路虎車就能夠看出他的霸氣。不過他下車後,我發現他沒有穿道袍,心想也對,避免打草驚蛇。我上車指路,帶著他到了遠遠可以望到薛家的地方。司徒對我說,你現在先開我的車回重慶,找個中間點的位置停下等我電話。
什麽?我就是想等著看你怎麽收拾這個家夥你居然叫我回去。司徒師父告訴我說,這個人根據你所說的,不是統景本地人,長期活動的地方在重慶市內,所以他在市內一定有一個地方是設了祭壇的。如果不找到祭壇然後毀了它,即便是小男孩的命保住了,小女孩的魂也永遠走不了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就覺得事情相當嚴重了,於是我冒著危險一路狂飆到接近140,反正也不是我的車罰也罰不到我的頭上。當我下了高速,開到快到觀音橋的時候,司徒師父打來電話,說搞定了。我聽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喘氣,看樣子我實在是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對決,司徒說,你現在直接去李子壩背後上峨嶺的哪條公路,在某某路的某某號,那裏有個汽配零件門市,現在店裏沒人,你去把鎖撬開,祭壇就在裏麵。
我有點無奈,因為我覺得司徒是個神經病。大白天的你讓我去撬人家的門,恐怕還沒撬開就已經被請到局子裏去住單間配套了。
掛上電話以後,我還是迅速趕往了那個地方,巧的是那個門市的附近拐角處就有一家開鎖匠。於是我上去對鎖匠說,我是魏老板的朋友,他的鑰匙掉了,人目前又不在,讓我來幫他想法開門。鎖匠一開始不相信,我才又告訴他,魏老板的女朋友姓薛,統景人,怎麽怎麽樣,後來鎖匠才相信我認識魏先生。在開鎖之前,他還是非常專業地給了我一張身份證複印件,還有派出所備案的備案號。鎖打開以後,懊惱的是這錢竟然是我來付。進屋後關上門,我打開燈,開始在門市裏尋找。尋找途中我並沒有忘記朝著牆角掛著的監控攝像頭比出中指。
這是一間大約隻有10平方的小門市,從頂部的形狀我能夠判斷這裏在改造成門市之前,是一個防空洞。重慶在二戰時期被日本人來來回回轟炸了很久,本身又是座山城,人口又非常多,於是大大小小的山上坡上,都密密麻麻的挖滿了防空洞。有人曾經說過,重慶是一座中空的城市,因為挖洞太多。所以到重慶來的外地人,往往會感歎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多數量的防空洞。而李子壩一帶,正好是當年抗戰的舊址,連史迪威這樣的人物都曾經在這裏居住,於是這附近的民防工程更是搞得轟轟烈烈。
重慶的這種防空洞比較有意思,因為它往往在洞的盡頭處,還會再挖一個小洞,這個小洞裏雖然不一定有水源,但是一定是非常涼爽的。於是很多在夏天到防空洞納涼的市民,喜歡帶著一些啤酒,放到小洞口裏,過不了多久,就成了冰鎮的。而當我在門市裏找到那個小洞後,我也找到了在裏麵陳設的一個祭壇。
小洞裏隻有一盞昏黃的小白熾燈,點亮以後我才發現原來邊上是一個自己搭的廁所。正對著廁所的那麵牆的牆角,就擺放著一個香案。香案上有三個小酒杯,左側的一個裏麵放了穀子,就是沒剝的大米。右側的一個裏麵放了些朱砂,中間的一個杯子裏,有一些指甲殼,而指甲殼的下麵,是薄薄的一層好像綠豆糕一樣的膩膩糊糊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在正對中間那個杯子、香案靠牆的一側,擺放著一個銅製的香爐,裏麵沒有供香也沒有香灰,而是有一大把淩亂成團的頭發。我撿起頭發一看,長長的,是女孩子的。於是我想這一定就是楚楚的頭發,在第7天屍體被刨出來的時候,被魏先生在薛大姐暈倒後扯下來的。香爐的邊上躺著一個泥巴質地的小人,小人的手腕和腳腕以下的地方都掰斷了。在每個酒杯下麵的香案上,都壓著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麵歪歪斜斜的畫了些符號。其中一個我是見過的,是用來驅使鬼的,這就像我們在林正英叔叔的片子裏看到的,貼在僵屍腦門上的那種。地上有一個小蒲團,香案地下有幾個鐵製的啞鈴。香案背後的牆上,貼了張鍾馗的畫像,貼著牆壁圍繞著香案的那個半圓形的範圍內,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蠟印。整個場麵看上去陰森詭異,我仿佛都能看到一個麵目猙獰的魏先生,一邊點著蠟燭,一邊在這裏走來走去的念咒,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小洞裏,手機沒有信號,於是我走到外麵來給司徒師父打電話,告訴了他祭壇的樣子。他聽了以後,歎了口氣,然後告訴我,要我把符按左右中的順序依次燒掉,將泥人用東西泡在水裏,然後用手徹底搓成粉末。再把左右兩個杯子裏的東西互換位置倒在香案上,再把酒杯摔爛,接著把香爐和中間那個酒杯一起給他帶過去。此外,他還要我在臨走前在蒲團上撒泡尿。於是我花了10分鍾醞釀尿意,接著把香爐和中間那個酒杯用東西包好,出門後我直接上車,再次趕往統景。
到了統景的時候還不到中午,我知道司徒師父已經收拾了魏先生,於是高高興興地走進了薛家,敲門進屋後司徒師父立刻關上了門。我看見魏先生站在堂屋的桌子上,**著上身,雙手高舉並攏地綁在房梁上,雙腳也被捆住了,身上臉上滿是泥汙和傷痕。從傷痕來看,是女人的抓痕和咬痕,這麽說來在我離開後,司徒師父製服了他,也把實情告訴了薛家人,薛大姐自然是怒到極點,沒拿刀殺了他都算是對得起他了。魏先生雖然萎靡著,但是人還是清醒的,我爬到桌上,狠狠給了他一耳光,算是報了咒我的仇。
屋子裏隻剩下司徒和我還有外公跟魏先生,外婆已經把薛大姐跟穆穆拉回房間裏關住並照看著了。外公在一旁老淚縱橫,他自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我從桌子上下來以後,司徒師父就告訴了我,我離開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
顯然的是,魏先生沒有想到我會帶來一個這麽厲害的幫手,他以為我早就落荒而逃不敢過問了。於是當司徒師父假意到薛家問路的時候,順道借用了薛家的廁所,在廁所裏,司徒就對魏先生下了法咒。至於具體是什麽方法我不懂也不能問,總之是讓魏先生身上跟我一樣疼痛,當他意識到有高人在這裏打算跑的時候,司徒師父就喊鬼縛足,讓他跑幾步就摔倒,也就跑不了了。
喊鬼?你把楚楚的鬼喊出來了嗎?我問道。司徒師父有點得意地笑了一下,說不是,他喊出了幾年前車禍去世,楚楚和穆穆的父親。我大吃一驚,如果要我來喊他父親的話,必須是要先找到他父親的墳墓或者有他父親生前的東西,且在他父親沒有被安然超度的前提下,我才能喊得出,而且喊出來也隻能問問事情,完全不能請它替我做任何事,更不可能要他來幫我收拾壞人。瞬間對司徒師父繼大橋事件後再一次肅然起敬。
司徒師父沒有跟我細細解釋,畢竟不是一家子人,這些跟我說了也完全沒有意義,於是至於他是怎麽把楚楚父親的魂喊出來幫忙的,我是至今仍然不知道。
司徒師父告訴我,在他追擊魏先生的時候,感覺到楚楚的鬼魂正在攻擊他,於是無奈之下暫時將楚楚的鬼魂收到了他的玲瓏八卦袋裏,直到製服了魏先生。薛家人都傻眼了,一開始還以為魏先生是個什麽逃犯,而司徒師父是個便衣警察一類的。後來拖回薛家綁起來,司徒師父才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了薛家人。於是話一說完,魏先生身上就多了許多傷痕。
我問司徒師父,那楚楚的魂現在怎麽辦?司徒師父說,你在他的祭壇下麵看到的鐵坨坨,是用來墜魂的,是強迫這個鬼魂一直呆在原地,哪都去不了。穀子是用來喂養的,朱砂是用來點咒的,而泥人手腳都斷了,就是為了牢牢地束縛住楚楚的魂魄。
然後司徒說,楚楚的魂是能夠送走的,我要你帶來的香爐和那個杯子你帶來了嗎?我說帶來了,於是我到屋門口去拿,進屋的時候,我順手就放在門口了。我把香爐和杯子拿到司徒跟前,他對我說,你聞一下那個杯子裏,是什麽味道。於是我拿起杯子聞,很臭,是那種好像什麽潮濕的東西而且發黴的臭味。於是我問司徒師父,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他說,這是楚楚吊死吐出舌頭後,從舌頭上刮下來的舌苔。
於是整個世界又一次安靜了。
如果不是因為司徒是我尊敬的前輩,我一定會把那些舌苔塞進他的嘴裏。才能平息他故意不告訴我,然後叫我聞味道的惡劣行徑。
司徒師父告訴我,舌苔是因為人體的內熱重才會出現的,屬性上來說是屬火。而煉製這樣的續命小鬼,必須得至陰才行。於是魏先生才在一早就策劃在春節後陰陽交替的日子動手。楚楚本身是個女孩,且紅衣下葬,陰氣極重,再加上7天曝屍,於是讓每個7天都成為楚楚死亡後鬼道上的至陰點。吊死在豬窩,祭壇設在潮濕的廁所外,這些都是為了要讓楚楚的鬼魂自始至終都處在一個絕對陰的環境裏。司徒師父說,幸好你今天告訴我了,我打賭要是你忽略了這個事,穆穆在下個第7天也會死。
聽司徒師父說完,我對眼前這個男人痛恨到極點,真想再給他幾耳光。
殺人償命,這是自來的規矩。但是如果把他送到警察局,他將有無數的理由為自己開脫。即便薛家人加上我和司徒作證,警方也不會把我們說的這些當作立案的證據,但是絕對不能放了他走。而一直關著他,我們反倒會因為非法拘禁等罪名被逮捕。於是當我問司徒師父要怎麽處理這個家夥的時候,他說他已經給這個門派的高人聯係過,他們會來帶走他處理。是用家法門規來私設刑堂,或是關進道洞讓他自生自滅,就由他們本門的人來定好了。因為魏先生用的是他們門派的道法,他們必須為這樣的弟子負責。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一邊當著司徒師父的傳話筒,來回跟薛家人溝通魏先生的處理方法,最終他們才同意讓司徒師父聯係的門派人來帶走魏先生,可憐的一家人,找到了殺害自己家人的真凶,卻因為無處立證,又不能殺了他報仇而落下殺人犯的罪名,於是隻能啞巴吃黃連,打落牙齒吞肚裏。而這也是這件事沒有善終,我唯一的一個遺憾。
等到魏先生的門派裏來人,我們已經是等到了近乎深夜。在把魏先生帶走的時候,薛大姐走到他跟前,拉起魏先生的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那意思大概是在說老娘真是信錯了你了。然後又是一口狠狠地咬住魏先生的手臂,咬著咬著,卻哭著鬆口,癱坐在地。
臨走前,司徒師父告訴薛家人。哪怕是有點不敬,你們也應該給楚楚選一塊墓地,妥善安葬。這種無名墓的習俗,實在害人。楚楚的鬼魂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善待她的。
回重慶的路上,我問司徒師父,楚楚的鬼魂該怎麽辦。他歎了一口氣,說他打算暫時供養著,等到楚楚的五行歸位,不再至陰的時候,再交給我帶路。
我明白司徒的意思,也明白他要我最終來送行的含義。
一個多月以後,得知薛大姐一家已經安葬了楚楚,司徒師父也說楚楚已經可以被帶路了,於是我跟司徒師父,在嘉華大橋的橋底下,給這個可憐的孩子送了一程。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們不能熟知的神秘力量,切莫輕易招惹,免得後悔莫及。
多年後我從司徒師父口裏得知,魏先生死了。至於是怎麽死的,我不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