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迎戰分班考
第一節 學習小組
兩耳不聞窗外事後，專心學習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期中考試結束後的第一天，各科試卷已批改出來，第二天，成績單分發到所有人手中。
江柚綠看著自己的理科成績，並沒有很大進步，但按照她的努力繼續發展下去，應付分班考是綽綽有餘了。
她拿著成績單正掩不住喜色，班主任老李敲了敲講桌道：“還剩五分鍾放學，我們調個座位。”
聞言，全班安靜下來。
之前他們班的座位都是按照成績單名次自己選的，自己選的話，大家都會跟自己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調了好幾次座位，全班都沒有大的座位變動，但是這次，老李自己安排了座位表。
“第一組第一位，江柚綠。”
江柚綠沒想到老李第一個念的就是她的名字，她臉一白，第一位？而當老李念出她同桌是誰時，她更是猛地扭過頭看向朱玲玲，居然不是朱玲玲，而是班花！
朱玲玲的臉色也不太好，她們在一起做同桌已經快一年了，這次突然把她們給分開了？
老李念完一遍座位表後道：“座位現在就開始調，下午上課就按照新座位表來，座位表我貼在講桌上，沒聽清楚的自己上來看。”
江柚綠連忙問朱玲玲道：“你坐哪兒啊？”
朱玲玲道：“還好還好，我在你後麵，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是……”
朱玲玲報出一個女生的名字，那女生正是現在坐在她們前排的語文課代表，平時跟她們玩得比較好。
江柚綠頗為羨慕朱玲玲，位置不張揚，同桌還是熟人，哪像她，坐在進門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同桌還是平日裏根本沒啥交集的班花。
“你好啊。”
江柚綠將書本搬到第一排的時候，班花同桌就對她甜甜一笑。
她點了點頭，有些局促。
“我可不可以坐裏麵啊？”班花指了指靠牆的位置。
原本已經收拾好的江柚綠雖心裏很不情願，但嘴上卻欣然答應。
以後她就成了他們班的“守門人”了，江柚綠歎氣。
“你說老李又在搞什麽，全班都換了，就我倆從第三組平移到第一組來了？”
後排的男生搬書的動靜很大，引起了江柚綠的注意。
“嘁，我還不想跟你做同桌呢，煩死了！”
兩個男生互懟著。
江柚綠一看，她周圍真的是神仙打架，同桌是班花，身後坐的是班長跟物理課代表。
“要不我們換個位置？”班花靠著牆笑著打趣那兩個男生，仿佛一開始就是三人的聊天。
在江柚綠的記憶裏，班花好像跟這兩個男生也沒有什麽交集，但人家可以這樣開玩笑地說著話，讓她不禁感歎美女的自信與落落大方。
當天下午第四節課，江柚綠明白了老李為什麽突然要這樣換位置了。
他們縣一中高一是沒有晚自習的，但一般到了高一下學期期中考試後，下午就會多加一節課，由各班班主任安排。
這多加的一節課老李並沒有上課，而是弄成了學習小組，主打互幫互助。
“前後桌組成學習小組，有不懂的可以互相討教。小組討論沒有結果的問題，可以拿來問老師。”老李說完這句話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周身散發著年輕老師新穎教學的自豪。
全班：“……”
江柚綠跟班花轉過身，江柚綠拿著卷子，看著對麵的班長跟物理課代表，一時不知道要問什麽。
關於理綜的學習，易辭已經給她安排好了，能問的也就數學跟英語，可……
“那我們開始吧。”班花笑了笑。
班長突然在空氣中嗅了嗅道：“你們今天有沒有一直聞到很奇怪的味道？說臭不臭的，很是奇怪……”
江柚綠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的身體。
“哪有什麽味道，就你一天天跟狗鼻子一樣。”物理課代表懟著他。
班花笑著拿起試卷問對麵的物理課代表：“好啦，別打了，你來給我講講這題……”
江柚綠看了一眼她對麵的班長，尬笑一下：“我先自己做題了啊。”
她埋頭開始做著英語卷子，陷入沉默。
他們班的班花不僅長得好看，學習成績也還不錯，這次期中考試班花考了全班第十一名。有些人，自身條件不但優秀，還很努力。
她也想笑起來好看又可愛，可是她的臉長了許多討厭的痘痘，這段時間塗中藥，身上也有股洗不掉的奇怪味道。她聽著班花跟物理課代表的笑聲，對了一下英語卷子後麵的答案，錯了……
“你有問題要問嗎？”班花突然湊近江柚綠，一雙笑眼彎起如月牙般漂亮，對麵的物理課代表跟班長也看著她。
江柚綠連忙笑著揮揮手道：“我……我還沒有！你們先討論吧，我做會兒卷子。”
三個人沒再說什麽，開始進入下一輪討論。江柚綠握緊筆，她的英語成績應該是他們當中最差的，有些英語上的問題，她可以在易辭跟前丟醜，但在他們麵前露怯，總覺得會被嘲笑。
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江柚綠怔住，為什麽她會覺得在易辭跟前她可以放下她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放學後，發現自己忘帶東西後江柚綠又折回教室，隻是走到門口，她聽見班長道：“給你用濕紙巾擦一擦吧，不知道江柚綠身上是什麽奇怪的味道。”
“中藥味吧，她應該在塗藥。”班花道了謝接過。
晚上在易辭家補課。
顧媛端了水果放在一旁，看見江柚綠塗得黑漆漆的臉，“撲哧”一笑：“我看這藥效果還挺不錯，最近看柚綠臉上的痘痘沒有那麽嚴重了。”
“真的嗎？”江柚綠眼睛一亮。
顧媛笑著點點頭：“其實你啊也就是青春期長痘，所以不用擔心臉上的痘痘，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柚綠會變成大美人的。”
大美人江柚綠不敢當，能有一張看起來白白淨淨的臉她就心滿意足了。
“咚咚！”易辭拿筆敲了敲桌子。
江柚綠連忙吃了一塊蘋果，對顧媛豎起大拇指道：“顧阿姨，我先繼續學習了，謝謝阿姨的水果！超甜！”
顧媛笑得更開心了。
“哥，卷子我都做好了。”江柚綠連忙將英語卷子拿出來。
易辭道：“你們下午多加了一節課，你就在做卷子嗎？”
“不是的，我們沒上課。我們老班搞了一個學習小組，我就把試卷給寫了。我這一題、這一題，還有這幾題……”江柚綠指著試卷上被她標記的題目道，“我沒明白，你給我講一講。”
易辭眸光微動：“你們學習小組不討論問題啊？”
江柚綠自然不會把自己的那些小九九說給易辭聽，她拍馬屁道：“我覺得他們都不如易辭哥你講解得好，可以讓我一點就通茅塞頓開福至心靈……”
“哦。”易辭指著她做錯了的一道單項選擇題問，“那為什麽我前段時間剛講過的題你繼續做錯？”
江柚綠：“……”
易辭將錯題都解析給她聽，她認真地做著筆記，偶爾一抬頭，她看著易辭的臉，不禁出了神。
台燈下，易辭的臉光潔如玉。
易辭跟易時，都完美地遺傳了母親的冷白皮基因，這讓他們優秀的外表加分不少，不是有句話叫公子如玉嗎？
此時易辭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飽滿的額頭，半垂著的長而密的眼睫，斂去平日裏不少的冷意，燈下的鼻梁秀挺，他神色專注，薄粉的唇上下翕動著，分明的下頜線到下巴處收緊，完美得像是二次元世界裏才會有的人。
“看題。”易辭的聲音拉回正在出神的江柚綠，她心下一跳，看著保持著講題動作的易辭，弄了個大紅臉，“噢噢”兩聲。
他不是在講題嗎？還知道她剛才在偷看他啊？
晚上結束補課後，易辭送江柚綠出門。站在門口，江柚綠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好奇：“易辭哥，你有沒有嫌棄我很笨啊？”說完，她蹦躂了一下，樓道的感應燈亮起。
易辭道：“人的領悟能力本身就有差距。”
江柚綠：“……”那就是有嫌棄她嘍？她幹嗎要在一個保送生麵前自取其辱？
“但……要繼續保持努力。”易辭清冷的聲音不大，頭頂的燈光熄滅，樓道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江柚綠看不見易辭是什麽表情，但她嘴角慢慢咧起，易辭這是……肯定了她這段時間的努力了？
“咳咳——”易辭咳嗽了兩聲。感應燈再次亮起，照亮江柚綠臉上的笑容，易辭微怔。
“嗯嗯！知道了，易辭哥！”江柚綠歡快地下了樓。
等聽到樓下那扇鐵門關上，易辭才轉身進了屋。
每天下午的第四節課，江柚綠都拿來做題或看書。易辭給她規劃了學習計劃，而她自己又在這基礎上給自己多加了學習任務，雖然每天都很忙，但好在沒有浪費時間。
四人的討論小組依舊是江柚綠一個人在按照自己的進度學習。
“江柚綠，你沒有想問的問題嗎？”
這天下午，物理課代表突然開口問向江柚綠。江柚綠從卷子裏抬頭看向物理課代表，有些蒙，道：“你們討論吧，不用管我。”
“我看你也有做錯的題目，我們可以幫你解答。”物理課代表認真地看著江柚綠。
“我……”
“你怎麽不關注我寫錯的題啊？”一旁的班長突然開腔，看著同桌，笑得意味深長。
“你幹嗎呢！”物理課代表猛地一拍班長的背，瞥向江柚綠的目光有些閃躲。
“好好好，我錯了！”班長求饒，朝江柚綠求救，“你快把你的錯題給他看看，不然他天天問我為什麽你不參加討論。”
“你有毛病吧？胡說八道些什麽？”物理課代表變了臉，有些生氣。
“你自己說過的話不敢承認嗎？”班長挺直腰杆反問。
青春期的少年好像很容易因為起哄而紅了臉，江柚綠結結巴巴道：“我……我晚上補課，所以……”
“我聽朱玲玲說，你找的是你的鄰居補課吧？對方好像就是我們學校高三的學生，你其實有問題可以現在問老師的。”班花開口道。
“他不是……”
江柚綠話還沒說完，班花眼尖地看見老李過來了，指著她卷子上做了標記的完形填空道：“你去問老師這道題吧，正好我們剛才討論意見沒有統一。”
江柚綠其實很想說易辭不是普通的高三生，能保送M大的，他們學校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
看著三人將目光投在她身上，她咬了咬唇站起身，詢問剛好走到她身邊的老李道：“老師，我想問這一題……”
老李看了一眼題目，熱情地開始講解，意外的是，說好意見沒統一的三人卻沒有湊過來一起聽。
江柚綠坐回位置的時候，班長對班花開口道：“我覺得還是我們補課老師講得好。”
班花認同地點頭道：“畢竟老李才當老師沒幾年，我們補課的老師都教了三十年英語了，肯定老練。”
江柚綠額角的青筋歡快跳動，他們是認真的嗎？
第二節 高考前的動員大會
勞動節過後的第一天，高三在大禮堂召開動員大會，雖說是為高三辦的，但這次動員大會高一高二也得去。
從西校區排好隊伍出發，穿著黃色校服的學生隊伍猶如一條長龍，遊走在小鎮的路上，大概花了半個小時，“龍頭”才進入東校區的大門，進入操場整隊。
“我聽說這還是一中第一次請人來開動員大會。”朱玲玲吐槽，“聽說請來的名嘴出場費一小時都好幾萬，來回的路費跟住宿費都是學校出。學校肯定是心疼錢了，要不然給高三開的動員大會，怎麽會把我們也給薅上？估計是提前讓我們聽一聽，以後就不辦了。”
江柚綠被這撥邏輯給逗笑了，她伸出大拇指：“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那等會兒結束後，一起看書啊。”朱玲玲提前預約。
老李讓他們帶著書本作業，美其名曰感受東校區學習氛圍，其實是因為活動結束後時間還早，想讓他們爭分奪秒學習。
江柚綠點了點頭，這會兒看書應該不會像在班上必須是前後桌在一起了。
“怎麽還不讓我們進啊？難道高三的還沒有進完嗎？”朱玲玲扇著風。
話音剛落，操場上的人群突然沸騰起來：
“我的天，也太帥了吧！這是誰啊？”
“啊啊啊！快看那個男生，超帥啊！”
“姐妹有他的資料嗎？”
“怎麽了，怎麽了？”江柚綠聽到動靜立馬踮起腳四處張望著。
“神仙下凡了。”朱玲玲看向來者感歎一句，她拍了拍還在東張西望的江柚綠，“姐妹，看那兒好嗎？”
江柚綠連忙看去，視野裏出現了幾個高三學生，她疑惑道：“不就是人嗎？怎麽了？”
朱玲玲瞪大眼睛道：“你是不是看易辭都已經審美疲勞了啊？不就是人嗎？你信不信易辭的顏粉把你罵死？你聽聽，這躁動都是因為易辭的出現啊！”
江柚綠再次抬眸看向主席台上的易辭，他正在與身後的同學說話，雖然他周圍的人都穿著一樣的紅白校服，但是因為他那張出眾的臉跟清冷的氣質，讓人一眼看見就再難移開視線了。
“大家請安靜，接下來我們按照班級順序有序進場，請跟著學長學姐進入指定區域坐下。”紮著馬尾戴著眼鏡的學姐拿著話筒說完話，與身旁的易辭核對著手中的表格。
操場上的隊伍有條不紊地進場，每個路過易辭的人，都屏住呼吸紅著臉看著他。
江柚綠是六班，很快就輪到他們進場。
隨著離禮堂門口的易辭越來越近，她發現了有趣的一幕——易辭身邊的學姐耳尖一直泛紅。
“小心！”耳畔傳來朱玲玲的驚呼，江柚綠腳下一個踉蹌，卻被人及時拽住手臂，扶穩身子。
“走路要看路。”易辭低沉的聲音自身側傳來。
周圍的人大笑起來。
其實江柚綠知道，真正笑話她的人可能很少，甚至看見她摔倒的都沒幾個，大多數人眼睛盯著易辭，連誇張的笑聲都隻是為了引起易辭的注意，可她還是感覺自己的臉部溫度瀕臨爆表。
進了禮堂，朱玲玲還沉醉在剛才那一幕，甚至還醉心地一遍遍誇張模仿著：“小綠，小心，走路記得看路。”
江柚綠：“你夠了。”
朱玲玲連忙坐在江柚綠身邊道：“我突然覺得你跟易辭更有CP感，就衝剛才他上一秒還在跟身邊的人說話，下一秒就扶穩你，我就可以肯定他有在暗中注意你！你看我在你身邊都沒有他反應那麽快！你確定不改一下目標，以後嫁給易辭嗎？”
江柚綠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散，聽到朱玲玲這番話，她想到那天晚上她偷看易辭被他知曉的場景，又想到從小到大他的目光，總是出現在她跟易時玩得很開心的時候，隻要她往周圍一看，必定能看見他那冰冷的眼神。
他下意識地關注她，完全是因為從小養成的“捉她把柄”的習慣啊！
“你覺得我有病嗎？”江柚綠問。
“沒有啊，怎麽了？”朱玲玲不知道話題怎麽跑偏了。
“那我幹什麽要找罪受？”
朱玲玲：“……”
“而且……”江柚綠神神秘秘道，“易辭有喜歡的人了。”
“我的天！是誰？”
想到自己保證過的話，江柚綠將到嘴邊的人名又咽了回去，正襟危坐道：“我這個人不八卦。”
朱玲玲：“……”
易辭的出現無疑引起了轟動，很快關於他的消息就從一個班傳到另外一個班，待動員會開始前一分鍾，易辭的大名已經傳遍高一和高二。
“不是吧？保送M大？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學霸啊？”
“我懷疑這裏是小說世界，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好看，成績還這麽優秀啊！”
“啊啊啊！我死了！他也太好看了吧！光是在那兒站著，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麽好的白菜以後會被哪頭豬拱掉啊！我不能想象！”
“是啊！我原本以為我們年級的易時就很完美了，沒想到高三年級還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學長，天啊，我要爬牆了！”
……
江柚綠聽著耳邊各種亢奮的聲音，感歎果然是距離產生美，要是她們體會一下易辭的死亡凝視，估計就再也不會覺得他是上等白菜了。
就在江柚綠還在腹誹這群女生爬牆爬得太快時，坐在前排的班花突然扭頭看向江柚綠，眼神期待道：“江柚綠，給你補課的鄰居不也是我們學校高三的嗎？他是哪個班的啊？”
江柚綠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道：“怎麽了……”如果是想通過她要易辭的聯係方式，那這比送信更加任務艱巨，她不要！
她用腳瘋狂踢著朱玲玲幫她想辦法。
朱玲玲立刻心領神會，現場飆戲，歎道：“柚綠，你鄰家哥哥交際圈也太小了吧，我想要個學長的聯係方式他都不認識。”
江柚綠立馬接過話：“我鄰家哥哥確實朋友不怎麽多，你忘了，他晚自習都不上的嗎？”
高三能不上晚自習的隻有一種情況，成績不好的，因為成績不好無所謂上不上晚自習，而易辭是一中百年難遇到的特殊情況，很明顯，班花的表情告訴江柚綠，她想的是差生。
“哦，對了，你接著說？”江柚綠故作與朱玲玲聊完天，“真誠”地看向班花。
班花訕笑著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就是想說待會兒一起看書吧，你有問題可以問我們。”
“江柚綠，今天我約了。”朱玲玲鉤住江柚綠的脖子，對班花微微一笑。
動員大會很快就開始了，像電影院一般，整個大廳燈光暗了下來，隻留台上一束光。
朱玲玲小聲吐槽：“我聽說動員大會一般都會很煽情，會聊到理想，還有老去的父母，我最討厭強行煽情了。”
有人坐在了江柚綠身邊，後排突然有些小**，她往旁邊看了一眼，居然是蔣飛！
蔣飛對她挑了挑眉，指了指胸口的牌子，那是負責每塊區域的紀律委員才戴的。
她壓低聲音對朱玲玲道：“我也是，我怕到時候尷尬症都發作了，周圍都在哭我卻哭不出來。”
半個小時後……
“看看你們逐漸老去的爸爸媽媽吧！”伴隨著台上這一句飽含深情的話，舞台適時響起催淚的背景音樂。
“哦——媽媽，燭光裏的媽媽，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哇！”朱玲玲眼淚噴出，哭得不能自已。
身側的蔣飛“撲哧”笑出聲，與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用紙巾捂住自己哭紅的鼻子的江柚綠一個凜冽的眼神掃過去。
蔣飛連忙舉起手道：“抱歉，你們繼續哭，我隻是想到了剛才有些人說的話。”
身後有人拍了拍蔣飛的肩膀，蔣飛立刻會意站起離席，好像有什麽事情。
後排又是一陣**。
江柚綠眼睛猛地瞪向後排其他班的同學——這群人在這麽感動的時候嗷嗷叫些什麽？
動員大會結束後，老李看著班上一雙雙哭紅的眼，好笑少年人包裹在不羈外表下柔軟的心。他咳嗽一聲道：“雖然你們還有兩年才參加高考，但是你們離高二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在這兩年裏好好努力，高考就有可能翻身。你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努力拚搏，抓緊時間學習，你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黑馬！”
大家士氣高漲，來之前壓根沒想到自己在經曆一場動員大會後，毫無抱怨地留下來學習看書。
東校區的兩棟教學樓之間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的旁邊有一條建築風格很古色古香的長廊，長廊裏設有書櫃，很有學習天地的氛圍。
在這裏看了一下午書後，江柚綠收拾完東西正準備回家，卻被人喊住了。
“江柚綠！”
“物理……課代表？”江柚綠看見朝她走來的戴眼鏡的男生，有些疑惑不解。
“你怎麽不跟我們一起學習了？”物理課代表走到江柚綠跟前問。
“我跟朱玲玲約了。”江柚綠如實道。
“上次問完老師問題後你也沒加入我們，你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啊？”
江柚綠確實一開始是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她發現學習小組的弊端就是學習效率太低，大家是會討論問題，解答疑惑，但是人多了容易忍不住聊天。她這種獨自學習的也不是什麽另類，也有很多小組在安靜寫作業，如果遇到不會的題就直接問老師，小組內部也沒有過多討論。
見她沒說話，物理課代表肯定自己心中所想，繼續道：“我剛才聽你同桌說，給你補課的隻是高三的一個普通學長，如果對方是理科生，或許能給你理科學習帶來一定幫助，但如果你想真有所進步，應該去問老師，也可以我們相互解答。如果你害羞，我可以幫助……”
江柚綠的瞳孔一點點放大，這話聽著這麽像……
“江柚綠，還不回家嗎？”一道清冽的男聲打斷了物理課代表的話，也打斷了她升起的期待。
“易辭哥？”
易辭看了一眼江柚綠對麵站著的男生，挪開視線道：“我正好也放學了，一起走吧。”
易辭走了兩步發現身後並無人跟上。
“你跟他……”物理課代表大腦一時轉不過彎來，下午易辭的神顏以及傳說已經印入了每個人心裏，而大神好像跟江柚綠很熟的樣子？
“江柚綠，你別忘了今晚任務很重。”易辭沉著一雙眼。
江柚綠忙不迭地衝物理課代表解釋：“不好意思不用了，他就是給我補課的高三學長，還請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哈！謝謝了！”她可不想再有一群人來讓她遞信，或者讓她找易辭要聯係方式了。
江柚綠背著書包跑到易辭身邊：“易辭哥走吧，我今天的卷子還沒有寫完，晚上得花一些時間了。”
易辭回眸看著站在原地發呆的男生，又看了看身側腳步輕快的江柚綠道：“你挺高興的？”
“啊？”江柚綠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哦”了一聲傻笑著否認道，“沒有啊。”
“你很快就要分班考了，要專心學習。”易辭不冷不熱道。
“我當然會的，放心好了，哥。”江柚綠開心道。雖然物理課代表的話沒有說完，但她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她開心的是，她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糟糕，不引人注意。
能被人注視到，總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他是你們班的？”易辭掃了一眼江柚綠的笑臉。
“啊？哦……你說剛才那個男生啊，我們班的物理課代表。”
“所以他想幫你補理綜？”易辭冷嗬一聲。
江柚綠不知道易辭為何冷笑，又聽易辭開口問：“為什麽讓他保守我給你補課的秘密？”
“那是因為你都不知道你今天下午在我們高一年級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我才不想再被人追著問你的事情了。”江柚綠吐槽。
“嗬。”
與剛才的冷笑不同的是，這一聲“嗬”，是嘴角微揚、心情很好啊。
江柚綠對易辭前後情緒的變化感到莫名其妙。
回家的路上，易辭跟江柚綠一前一後地走著，剛開始江柚綠還抱怨易辭的大長腿走得太快，後來她什麽時候跟上他的步伐也沒意識到。
她嘰嘰喳喳說著話，易辭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幾句。
“剛才在長廊看書的時候，我聽說今天動員大會的那個老師，去哪裏講的都是那一套，就這樣兩小時賺好幾萬，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你剛不也哭紅了鼻子嗎，還上台互動擁抱了你們班主任。”
易辭的話讓江柚綠如遭雷劈。
“你看見了？你當時在哪兒？我怎麽沒看見你？”江柚綠像隻小貓般奓毛驚悚。
易辭含笑不語。
他一直在她身後啊。
夕陽拉長了少男少女的身影，路邊的音像店，悠揚的音樂伴著初夏夜晚的蟬聲：
I remember what you wore on the first day
我還記得第一天你穿的是什麽
You came into my life and I thought hey
你進入了我的生活
You know this could be something
你知道這代表一些東西
……
第三節 “紫腚”能贏
整個六月都在各種考試中度過，從高考到中考，再到會考，成了低年級不斷放假的狂歡。
分班考前一天，易時跟江柚綠在補完上午半天課後，這次的分班考大補習就徹底結束了。
“終於可以休息半天了！”江柚綠伸了一個懶腰，感歎地趴在桌上，臉對著電風扇，舒服地享受著涼風。
小鎮六月的天已經很熱了，江柚綠穿著吊帶的白色長裙，紮了一個丸子頭，脖子肩膀處露出來的雪白的皮膚，倒像是跟臉唱著反調一樣。
敷了幾個月的中藥膏加內調，江柚綠臉上的痘痘沒有以前那麽嚴重了，但也沒有完全大好，臉上還有些許痘印。聽醫生說，她的臉還得需要半年的時間修複。
“江柚綠，我咋突然覺得你變得有些好看了呢？”易時盯著江柚綠，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真的嗎？”江柚綠一個激靈直起身，雙眼因期待變得亮晶晶的。
“哥，是我的錯覺吧？”易時扭過頭看向身側的易辭，問得認真。他之前沒這種感覺，就是剛才看著江柚綠在那兒趴著，突然覺得她很好看？
江柚綠期待的眼神落到易辭身上。
易辭看了一眼她的臉。她的劉海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長得很長，紮丸子頭的時候，也將劉海紮了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巴掌大的小臉還未褪去嬰兒肥，此刻鼓起臉可愛得像個孩子。
說漂亮，她五官每個拆開都很普通，但拚湊在一起，就不是那麽平凡了。
她今日的發型與穿著，將少女的青春散發得淋漓盡致。
易辭在萬眾矚目中，開口道：“披著頭發好看。”
江柚綠：“……”
易時：“哥你也太直男了吧。”
江柚綠失望。
“親愛的，我們回來了，快來幫我們拎一下。”顧媛站在玄關處邊換鞋邊喊。
江柚綠看見自家老母親也拎著大包小包，起身道：“媽，你們是買了多少東西啊？”
“今天商場打折，所以買的東西有些多……”
客廳的茶幾上很快擺滿了兩個女人的“戰利品”。
顧媛拿出一條紫色的東西，激動道：“易時，明天穿上這個！”
“這是什麽？”易時接了過來，發現是平角**後瞬間奓毛，“媽，你幹什麽當眾拿出這種東西啊！還買這種顏色？”
“什麽這種東西，你怎麽比我還思想老舊？”顧媛不高興道，“我可是逛了好久才找到的，‘紫腚’能贏！”
“哈哈哈！”江柚綠反應過來“‘紫腚’能贏”是“指定能贏”後一陣爆笑。
易時：“……”
顧媛感慨道：“之前高考好多家長都買這個，商場根本搶不到！你哥的保送讓我沒有高考家長的這種參與感，好在你分班考，明天穿上它考試，一定成功！”
易時崩潰：“分班考還有好幾天呢！我不能不換吧！”
聞言，顧媛得意地又扯出一條：“放心好了，你媽我想得很周到，兩條換著穿。”
“哈哈哈！”江柚綠笑得頭快要掉了，她接收到易時射來的眼刀後，立刻捂上嘴。
“江柚綠，這是你的，也是兩條。”吳怡麗晃了晃手中的內衣盒子。
江柚綠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臉漲得通紅，眼睛瞥向將頭扭到一旁的易辭，慌張道：“媽，你給我放下！”
“‘紫腚能贏’嘛，求一個好兆頭嘛。”吳怡麗笑眯眯道。
江柚綠：“……”
“對了……這個，你自己拿去謝謝你易辭哥吧。”吳怡麗拿出一個紙盒遞給江柚綠。
顧媛在旁邊不好意思道：“說了不讓你買。”
吳怡麗擺手道：“這段時間麻煩易辭了，而且，這是柚綠要買的。”
“易辭哥，”江柚綠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易辭，“這個是送你的，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補課。”
是一雙運動鞋。小鎮的運動鞋品牌店並不多，更新也不及時，這雙最新款的鞋，還是江柚綠提前去訂的。
易辭打開鞋盒，眼睛亮了亮。
江柚綠盯著他的表情小聲詢問道：“喜歡嗎？”
一旁等待的易時忙不迭開口：“我喜歡，我喜歡！哥你要不喜歡可以給我，反正咱哥倆，感謝你也就是感謝我！沒有我這個學渣弟弟要補課，江柚綠也不會在這兒。”
江柚綠踩了易時一腳，易時“嗷”了一嗓子。
易辭抬起臉看向麵前的少女，開口道：“我喜歡，祝你考試順利。”
江柚綠嘴角慢慢彎起，歡喜地點頭：“嗯！”
分班考那天，江柚綠跟易時在各自母親的威逼利誘下穿著“指定能贏”。
出門考試前，江柚綠還吃了一根火腿腸、兩個雞蛋。
“媽，語數外滿分是150分，文理綜滿分是300分，你想讓我隻考100分嗎？”江柚綠忍不住反駁。
“讓你吃就吃，哪來那麽多廢話！”吳怡麗語氣嚴厲。
江柚綠：“行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重大考試前會被父母要求嚐試各種奇奇怪怪“考好”的法子，但不論輸贏，這些都將變成青春的記憶。會記得那年夏天，無數人一起拚搏的樣子。
樓上，鬼鬼祟祟想偷穿易辭新鞋的易時被逮了個正著。
易時尬笑道：“哥，醒這麽早啊？”
易辭看著他躍躍欲試的腳，冷著聲音道：“你在幹嗎？”
“那個，今天不是分班考嗎？我尋思著我穿上新鞋可以考出新成績！”
“滾。”
“好嘞！”易時麻溜地關上臥室的門。
易辭起身，走到窗邊，正好看見馬路對麵公交車站台上等待的少女。
少女戴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音樂，心情很好地輕踮著腳。待公交車駛來，她上了車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她似乎格外偏愛這個位置，寒來暑往，他見到她都是在這個位置坐著。
汽車發動，馬路兩邊鬱鬱蔥蔥的梧桐像連環畫般在玻璃車窗上浮動。
易辭抬頭看向藍天，暑假快來了。
第四節 我這個人不八卦
分班考成績在六月底就公布了，江柚綠跟朱玲玲看見彼此的成績後開心地轉起圈圈。她倆的分數都達到了實驗班的要求，如果幸運的話，她倆說不定還可以分在一個班！
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學校倒是分文理科了，但並沒有像往年一樣繼續細分實驗班、普通班。
“學校考慮到以往分班，很多學生不太適應其他老師的授課方式，造成成績不穩，所以學校決定從今年起，不分什麽實驗班、普通班了，我們班女生多，學文科的人也多，所以這次選擇文科的同學就依舊是班上的一分子！”老李滿麵笑容地說完這句話後，底下陷入一片死寂。
老李：“怎麽不鼓掌啊？大家難道不高興熟悉的同學老師不用分開了嗎？鼓掌啊！”
眾人淚流滿麵地鼓掌，他們這段時間拚命補課是為了什麽？
江柚綠：“鬱悶，我們這一屆怎麽搞這一出啊！就不能早點說嗎？”
朱玲玲：“鬱悶加一。誰說不是呢，我媽要知道了得罵死學校。”
掌聲回**在一中西校區內。
似乎每個人的學生時代，都會覺得自己是最倒黴的一屆，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被他們遇上了。
八月底，易家正為易辭舉辦升學宴。
“你哥明天就走嗎？怎麽去這麽早？”江柚綠吃著蝦，目光追隨著宴席間跟在顧阿姨易叔叔身後敬酒的易辭。
江柚綠一直以為大學的開學時間不說太遲，但總要在九月一號以後吧，看到易辭錄取通知書上的日期，一瞬間她都感到窒息了，居然比中小學開學都早。
“對，我媽說趁著這次去送我哥上學，全家一起去M市玩幾天。”
“你們一家都去啊？”江柚綠驚訝，說完，半是羨慕道，“我也想出去旅遊，我也想去M市玩。”
若要街頭采訪問路人最喜歡哪些城市，M市一定榜上有名。它不僅是一線重點城市，自古以來也是重要的交通樞紐，文化底蘊深厚，旅遊景點數量全國第一，是一座具有特色又不失現代化氣息的城市。
“你可以考到M市嘛，那樣大學四年想去哪兒玩就可以去哪兒玩了。”易時建議。
“考M市嗎？”江柚綠陷入迷茫。她還沒有想過考什麽大學，以前成績中下等的時候，隻想著一定要考上二本，不能考三本，因為三本學費太貴。至於考哪裏、考到哪個城市，她還沒有想過。
M市雖然很好，就是離家有些遠了，而且那地方的大學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一本或“211”“985”學校，對目前的她來說還需努力才能考到那邊。
“你想考M市的大學嗎？”江柚綠反問易時。
易時偏過臉看向她，喝了一口果汁道：“我哥沒跟你說嗎？”
“說什麽？”
“我學畫畫，準備考C大。”
“什麽？”江柚綠知道易時從小在學畫畫，但是她沒想到易時準備考C大！
“我哥沒跟你說上次你送的那QQ號是那女生舅舅的號碼嗎？”易時好奇道，他以為哥哥會說。
“不是情書？”江柚綠震驚得差點把舌頭咬掉。
“不是。你還記得上次讓你送奶茶那女生嗎？她畫畫很好，是她舅舅教的，她舅舅是C大藝術係教授。我之前有跟她探討畫畫來著，別人不知道。”易時微微一笑，“我想考C大隻是一個想法，因為我知道我爸肯定不同意我去念藝術的，但是我哥無意間知曉了我的想法，就一直想幫我。之前的補課就是，原本我哥是想等分班考結束，我成績出來再跟我說找了教授給我補課一事，到時候我有成績，補課老師也找好了，就可以去說服我爸，但沒想到咱倆誤會了，我哥就提前跟我說了。”
“那你爸同意了嗎？”江柚綠問。
“前段時間終於鬆口了。”易時的語氣掩飾不住地開心，談及夢想，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那是江柚綠從沒有看見過的樣子。
江柚綠突然心情有些低落，倒不是因為得知易時要考到西邊去，而是覺得自己是一條沒有目標的鹹魚。
“我哥他們來了。”易時說完這句話跟著一桌子人站起身。
江柚綠看見顧阿姨跟易叔叔笑容滿麵地走來。
顧媛喜笑顏開道：“也恭喜你金榜題名，走向人生新的階段。”
“聲晚！”顧媛看向坐在蔣飛身旁的恬靜少女，驕傲地開口，“我們聲晚真的棒啊，今年一中第一名！你幾號去M大報到啊？”
“阿姨，我隻是政策加分才勉勉強強上了M大，論實力，易辭才是……”
他們這桌坐的都是年輕人，除了江柚綠、易時外，還有易辭的幾個同學，高考成績都很不錯。
“你看到那個叫聲晚的女生沒有？”易時暗中指了指江柚綠的斜對麵。
江柚綠點了點頭，那個女生她見過，就是上次耳朵“發燒”讓她忘記看腳下路的那個學姐。
“她叫葉聲晚，喜歡我哥。”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得知了一個很了不起的秘密。
江柚綠無語道：“你哥這麽優秀，上次僅動員大會一個照麵，就迷得很多女生要死要活的，你隨便抓一個問，看看有誰不喜歡你哥？除非那人有眼疾！”
優秀又帥的人誰不喜歡，虧他像是跟窺探到秘密一樣自豪。
“你啊！那個瞎了眼的人啊！”易時毫不猶豫道。
江柚綠一噎。
“你是不知道，”易時意味深長道，“那個女生初中是我哥同桌，高中原本跟我哥不是一個班的，她開學前申請了換班，又跟我哥成了同班同學，馬上啊，還會在一個大學上學。”
“雙學霸，強強聯手，這個設定我喜歡！但你不覺得蔣飛跟你哥的關係更好嗎？”江柚綠突然揚起一抹不純潔的笑容。
易時：“……”
“你這是什麽表情？”江柚綠不爽道。
“下次背後說人的時候，請先看看四周。”一道熟悉的冰冷男聲插入他們的對話。
江柚綠宛如遭到雷劈，轉過身立馬換上了狗腿的嘴臉：“易辭哥，祝你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愉快啊！”她舉著果汁，臉上堆滿了假笑。
易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道：“謝謝。”
“你喝酒？”江柚綠才發現他手裏端的是葡萄酒。
“我哥今年成年啦，那時還吃了蛋糕，你難道忘記了嗎？”易時在旁邊無語地提醒。
江柚綠鼓起臉，成年真好，上大學真好，她羨慕！
易辭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眉梢眼角帶著幾分罕見的少年頑劣，對眼神充滿向往的江柚綠道：“未成年人，記得好好學習。”
高腳杯輕輕碰在了她的果汁杯上，江柚綠心“怦”地一動，有些異樣的感覺。
當晚，易家為第二天的出行收拾行李。
樓上動靜不斷，江柚綠坐在書桌前托著腮發呆。她在想，或許自己也應該有一個奮鬥目標。
“嘭嘭！”
敲門聲響起，江柚綠起身去開門，看到來人怔了怔。
“這段時間我媽他們也不在家，冰箱裏的水果沒人吃會放壞，送給你家。”易辭將手中拎著的一大袋水果遞給江柚綠，裏麵還有個沒切的西瓜。
“噢噢，謝謝……”江柚綠蒙了一下接過。
“還有這個，裏麵是易時養的烏龜與魚，這幾天也把它們托付給你照顧，這是飼料。”
“噢噢，好。”江柚綠應接不暇。
“易時的英語成績不差，所以這些英語筆記給你。”說著，易辭又朝她懷裏塞著東西。
“等等等等！太重了我拿不下了。”江柚綠彎下腰，懷中的書本掉落，江柚綠看著躺在地上的那本《高考報考指南》愣住了，“哥，你怎麽把《高考報考指南》給我了啊？”
“全國所有的大學都在上麵，你可以給自己找一個目標奮鬥，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得過且過了。”易辭撿起書遞給她。
江柚綠：“……”她不求上進的印象已經這麽深刻了嗎？
“知道了，哥。”江柚綠道。
“你有想考的學校嗎？”易辭沒有走，而是問了她一句。
江柚綠老實地搖搖頭：“還沒有，好的學校分數線都比較高。”
“那就努力，隻有你優秀了，選擇的範圍才會大。”易辭目光微閃。
江柚綠看著他，突然懷疑地眯起眼：“哥你是成年了還是老了？居然給我灌雞湯了？”按照他在她這裏的人設，不應該是警告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裏，離他弟遠點嗎？
易辭：“……”
“你媽剛才跟我說了，如果你學業上有不會的會讓你給我打電話。”易辭目光微閃。
她老母親？江柚綠愣了愣，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多努力，沒事少給你打電話嗎？”
易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江柚綠：“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美好大學生活的。”她就知道易辭的人設不會倒。
鐵門關上發出熟悉的巨響，易辭慢慢上了樓，卻在陽台看見好整以暇看著他的易時。
“哥，不是你主動跟吳阿姨說如果江柚綠有什麽不會的，可以打電話問你嗎？你剛才幹嗎那樣說？”易時語調不疾不徐，眸光卻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剛才他在四樓，可是將三樓的動靜都看在眼裏，他要看看哥哥怎麽解釋。
易辭點了點頭道：“那是你不懂，這是客套話。”
看著麵色如常走進屋的易辭，易時脫口而出：“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