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露端倪

看過何氏,林知南又去看了林恩遠。

在她的用藥之下,祖父的情況稍有好轉,雖然沒有恢複神智,但不再主動攻擊其他人。

隨後如何醫治要等二師叔回來之後商議,因為她不清楚祖父到底是怎麽瘋的。

這一世她知道了不少事情,猜測恐怕不是受了刺激那樣簡單。

“小姐,今日不去府衙嗎?”跟著林知南的玉竹見天色已完全亮了,出聲問道。

“去,不過我們又不著急,我想先去看看祖父的丹藥房。”林知南說,從懷中拿出一枚鑰匙,“沒人硬闖那裏吧?”

丹藥房是重地,有專人看守,鑰匙隻有父親、二叔和她有,其他人都不能進入。

“沒有。”玉竹說。

“是了,二嬸深明大義,尊禮守法,自然得保護好。”林知南說,“至少,在她找到‘萬不得已’的理由前,她也不敢闖入。”

到底是林家,無論周氏如何拉攏調換人手,也有她動不得動不了的。

丹藥房中一切如舊,和林知南熟悉的沒有分毫改變,中間一個煉丹爐,其餘位置都擺著藥架子,存放著數量驚人的丹藥。

她心有所感,直接走向了存放福壽丸的地方。

從灰塵和祖父的擺放習慣來看,福壽丸少了很多,這也不奇怪,趙世禮長期在林家,總能用些手段偷了去,數量卻不太好核算。

賬目,隻在薑管事的手中,她得到薑管事回來。

看過福壽丸,林知南想了想,又走向了旁邊藥架,這裏放著和福壽丸配合使用的那些藥水。

麵上幾個盒子也被人動過,林知南打開來,便發現這個盒子是空的,翻看下去,有三個空盒子。

每個盒子能夠存放五支藥水,一共少了十五支藥水麽?也是趙世禮拿走的?

不對,林知南確定不是他,他是連盒子一起偷走,又怎麽會留下這樣明顯的空盒,況且他這藥水不好拿占地方。

那這莫名失蹤的藥水去了哪兒?是祖父自己用的?他要作何用?是否和祖父的突然失智有關?

林知南隱隱覺得她好像觸到了什麽隱秘,但是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明確的頭緒。

“小姐?東西少了嗎?要不要叫二夫人來問?”玉竹見林知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輕聲詢問。

“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回去更衣,今日還有許多事情呢。”林知南回過神來,暫時壓下疑惑,“你著人傳信,請二師叔明日歸來。”

今日,把趙世禮的事結了吧。

“是。”

林知南回到院中,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又將小鹿兒給喊了過來。

“小鹿兒,前幾日你跟隨秦嬤嬤可有什麽收獲?”林知南一直沒問他。

現下,秦嬤嬤沒了,小鹿兒倒是閑了下來。

“秦嬤嬤隻出府了兩次。”小鹿兒眨巴著一雙機靈的眼睛、

“一次去了朝夕酒肆,跟一個說書先生說了一兩句話,另外一次去的是皇城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見的是個侍衛打扮的人。”

“朝夕酒肆的說書先生,和皇城附近的侍衛?”林知南琢磨著,“還有別的什麽嗎?”

前世,她隻知道周氏有相好之人,但是確實未能查出那人是誰,她猜測他們的靠山應該是能夠與溫如言有一定抗衡能力的。

否則也不能在溫如言控製著她林知南的情況下,還敢掏走一半林家。

而在周氏與人私奔後,溫如言原本承諾幫她追回,卻一直沒有任何進展,最後不了了之。

也許溫如言不是不知道,而是他選擇忍讓。

“我跟了那說書先生幾日,他去過安平侯府上,去過鎮國公府上,還去了禮部尚書府。”小鹿兒輕聲說,“這說書先生肯定不簡單,但我卻打聽不到他的來頭。”

“嗯。”林知南點頭,“你想法子再跟那個說書先生,還有,你去查查那日侍衛與秦嬤嬤相見之處附近,有哪些貴人宅邸。”

“是!”

“要小心自身安全,不要貿然行事,我們有的是時間。”林知南又叮囑一句。

至少有了一定的範圍,不至於因為秦嬤嬤死了而斷了線索,安平侯,鎮國公,禮部尚書喬安民……嗯,看來她前世所知,還是太少了些啊!

小鹿兒剛走,林知南正準備出門,便來了個讓她差點忘了的人。

是香兒,昨夜她是跟著周氏回去的。

“小姐。”香兒臉色蒼白,眼睛浮腫,但語氣卻平靜得嚇人,“二夫人在門外等著了,著奴婢過來請小姐一同去府衙。”

她沒抬眼看林知南,但是林知南能夠感受到她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恨意。

是了,她自然是會將她娘的死算在她的頭上。

“嗯。”林知南點頭,問了一句,“你日後跟著誰?”

“奴婢是小姐院中丫頭,自是跟著小姐。”香兒依舊低頭。

“可惜啊真是。”林知南歎息,“你娘拿命跟二嬸換你的安全,二嬸竟將你送到我身邊?你可知,我會如何對你?”

香兒一愣,抬起頭來。

“我說過,若有異心,便是劉嬤嬤當日下場。”林知南慢慢地說,“你覺得我是心慈手軟之人嗎?”

“奴婢沒有異心。”香兒的身體微微顫抖。

“已經無關緊要,我一句話,將你發賣出去又有誰來救你?”林知南說得也直接,“二嬸操之過急了啊,她可真是對不起秦嬤嬤的忠心。”

香兒的眼霎時間通紅。

不等她說什麽,林知南輕描淡寫道:“你在我院中呆著,做個灑掃丫頭吧,比你跟在二嬸身邊強,算作是我對秦嬤嬤的一分敬佩吧。”

香兒詫異地看著林知南,內心翻江倒海,她自小在林府長大,也是丫頭中聰慧的,有些淺顯的事情,她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真正逼死秦嬤嬤的,是周氏。

而今周氏說了很多挑起她報仇的話,讓她來林知南這裏,一腔憤怒之餘,她也懼怕。

和趙世禮做了那樣的事情,娘又戴罪而死,她在林府根本無法抬頭,如此處境,談何報複?

林知南叫她做個灑掃丫頭,言下之意,是放她一條生路啊……

側門外,林知南上了馬車,周氏已在車上等著她了。

經過一夜沉澱,周氏似乎已經恢複了不少元氣,態度和昨夜的懇求也不再相同,開口便是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