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撞破

兩個老嬤嬤抓著阮明煙的胳膊往外拽。夏竹也中了軟筋散,癱軟在地上,渾身無力,卻死死抓著阮明煙不放。

王嬤嬤一腳踩在夏竹的手上,還惡狠狠地碾了幾下,夏竹疼的全身都在抖,卻仍咬著牙不鬆手。

李嬤嬤不耐煩地冷聲道:“夏竹姑娘,這可是老夫人的吩咐,大小姐做出這樣的事,你作為貼身丫頭,不跟著受罰已經是老夫人慈悲了,還這般得寸進尺,怕是不合適吧。”

夏竹仍舊哭著不肯鬆手,跪著向老夫人一連磕了好幾個頭,泣不成聲道:“老夫人,求您放過小姐吧。小姐她真的沒有跟人私會,您不能光聽二小姐的一麵之詞就打死小姐啊。”

阮明煙聽著她頭磕在地上“呯呯呯”的響聲,心頭一陣酸澀,這可真是個傻丫頭,明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來救過她的那個小姐了,還這樣拚死護著。

她正想安慰夏竹幾句,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匆匆走來,聽著應該是父親阮密,便沒有開口。

其實她在春柳往香爐裏添東西的時候就發現了,隻是想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便一直屏氣凝息,實際並沒有吸入多少軟筋散,現在知道阮密來了,靈機一動,索性將計就計,一連吸了好幾口氣。

魏氏見幾個人半天了還在地上拉拉扯扯,心裏想著若是拖延久了,老爺回來,今日的一切怕是就要功虧一簣。

她對兩個嬤嬤嗬斥道:“磨蹭什麽,這麽點事都做不好嗎?還不快把她給我拉開。手腳麻利點,快把人拖出去。”

兩個老嬤嬤得了她的話,硬生生將夏竹的手掰開,就要拉阮明煙。

阮明煙計算著阮密的步伐,開始拚命掙紮,頭發披散了下來,衣衫也變得淩亂不堪。

王嬤嬤見她這樣,怕魏氏責罵,同時也有討好魏氏的心思,下手不再留情,狠狠拽著阮明煙,一把將人拖了好幾步遠。

魏氏坐在老夫人下首,看著阮明煙的狼狽模樣,心裏無比舒爽。

自從被罰禁足,她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每天都恨不能弄死阮明煙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心裏的恨意終於得到了宣泄。

她悠悠地抿了口茶,拿帕子捂著嘴笑的暢快:“大小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還有什麽臉活著,老夫人這麽做,也是為了阮家的清白名聲著想。”

“你都有臉活著,煙兒為什麽沒臉?”她的話音剛落,阮密就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滿臉厭惡地看著她道。

魏氏聞言麵色一白,阮密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髒了眼睛的厭惡神情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裏,隻覺得一陣密密麻麻的痛。

阮密說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的女兒,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拖在地上,頓時心痛不已。

他連忙喝止兩個嬤嬤,兩人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對方垂著眼沒有任何反應,知道老夫人不願跟老爺對著幹,於是鬆手放開了阮明煙。

阮密小心翼翼地將阮明煙抱回輪椅,幫她攏了攏披散的額前的頭發,愧疚道:“是爹的錯,讓你受苦了。”

阮明煙虛弱無力地笑道:“父親來了就好,女兒好怕,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阮密聽她這麽說,眼眶一紅,險些落下淚來,抱著阮明煙柔聲說:“沒事了,爹會保護你的。”

阮明煙見阮密一個男人,差點為自己落淚,這份父愛,讓她的心中十分感動,對自己故意做戲博取同情有些良心不安。

阮明柔神情恍惚地看著阮密對阮明煙那樣好,輕聲軟語的安慰,還有溫暖可靠的懷抱,是對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嫉妒的眼睛都發紅了。

她款款上前行了個禮道:“父親怎能不問青紅皂白就這樣說母親。今日之事,實在不能怪母親,是姐姐自己不知檢點,在茶樓與人私會,祖母為了正家風,才迫不得已對姐姐用家法的,這也是為了姐姐好呀。這件事若是被侯府知道……”

阮密厲聲打斷她:“知道了又如何,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他鎮國侯府來挑不是。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分守己在府裏好好待著,成天上躥下跳,在長輩麵前搬弄是非,是誰教你的?”

阮明柔見父親一如既往毫無原則的偏向阮明煙,十分委屈地落下淚,悲痛道:“爹爹怎能這樣說女兒?女兒也是為了家裏的名聲著想呀。”

阮密看著阮明柔涕淚俱下,哭的楚楚可憐,心中十分的失望。對她絲毫沒有像對阮明煙那樣感到心疼,隻覺得這個女兒越長大越像魏氏一樣變得麵目可憎。

魏氏見阮密回來,暗歎不好,知道今日注定沒有辦法弄死阮明煙。趁機給春柳使眼色,讓她趕快撤掉香爐。

春柳趁著阮明柔哭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悄悄退到香爐邊。

阮明煙一直在盯著她,見她馬上要將香爐藏起來,暗暗扯了邊上的夏竹一把,並朝她努了努嘴。

夏竹順著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春柳鬼鬼祟祟地要將香爐藏到桌角,想到自己和小姐自進了屋子,莫名渾身發軟,使不上勁兒,當下明白了是屋子裏的熏香有問題。連忙指著她大喊:“春柳,你在做什麽?”

春柳原就心虛,聽到這一聲,嚇的渾身一哆嗦,香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阮密也看了過去,眼神眯了起來,問:“你在幹什麽?”

春柳顫著唇道:“奴婢……奴婢覺得屋子裏的味兒太重了,想將香撤了。”

夏竹口齒伶俐道:“才不是,她在香裏下了藥,奴婢跟小姐進屋後就開始渾身無力,老爺叫大夫來一查便知。”

阮密這才發現阮明煙被下了藥,想到春柳是魏芸蘭的丫頭,他看著魏芸蘭怒火中燒,沉聲道:“你這個毒婦,竟然敢如此迫害煙兒,這次我定要將你送進刑部大牢。”

魏氏跪下,哭的泣不成聲:“老爺,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是春柳這個小賤人自作主張想要謀害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