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討厭
唐姨站在台下，看著蕭均在台上遊刃有餘的樣子，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還記得他剛當上準精算師上台介紹業務的時候，那會兒單靠一張帥氣得不成樣子的臉還有與生俱來的學霸範兒就足夠迷倒台下那些小迷妹們了。那會兒話也沒現在這麽多，多是冷著一張臉，認真而嚴肅地把要說的話給講完。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蕭均就把風趣幽默這兩個詞融進自己的風格裏，這才有了整個通致集團諸多年輕人都青睞有嘉的“蕭”式講演，而這種講演方式又被融在他的工作裏，搭配上他極其專業的水準，簡直就沒有什麽客戶是沒法拿下的。
記得早些時候通致二把手陳總就說過，蕭均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冷冰冰了，這樣的性子在需要和客戶打交道的行業裏是走不遠的，卻不想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陳總竟然改口了，道蕭均原來不是不會活躍氣氛，相反，他竟然是個被耽誤了的段子手。
而至於這一年多蕭均到底是怎麽變的，又是誰幫著他轉變的，唐姨心裏頭明明白白。想到這兒唐姨又往童蓁蓁那兒看了一眼，而後又無可奈何地歎了歎氣，對此頗有些感慨之意。
童蓁蓁也覺出了感慨之意，要知道她第一次聽蕭均講演也是在這個會場裏。那時候的他本就很讓她感到驚訝了，但相比起來，現在的蕭均除了依舊帥得不可方物之外，還多了幾分風趣幽默，這讓他看上去更有層次感也更吸引人。
童蓁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和蕭均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也分開了那麽長時間，但今時今日再見，她卻依然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一場講座下來，蕭均四十分鍾的講演讓她覺出了滿足。
可不是很滿足嗎？過去的這幾年裏，準確地講是從她離開通致之後，自己就如同一棵逐漸枯萎的樹，離蕭均越遠枯萎得就越厲害。現在能回來，這麽近地看著他、聽著他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奢望他能原諒自己而後重歸於好嗎？
這恐怕不太可能，畢竟當初他說出一刀兩斷的話可不是一時衝動。況且，他並沒有那麽愛她，又何必去強求最後再去經曆一場傷痕累累，恐怕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童蓁蓁神色不覺黯淡了下來，低頭凝神了幾分鍾後，在最後的掌聲裏很快便起身離開，走出了會場的大門。
站在台上的蕭均看到了這一幕，目光一直隨著她移動，在她出門後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頓時覺出了些怒意。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氣憤，本來就不曉得她要來，本來也沒想著讓這場講演給她留下至深的印象，本來聽完了就可以起身離開，但這個離開的背影就是那麽讓他生氣，氣得很想上去質問她一句，到底想怎麽樣才能好好看看他。
隻是，這話蕭均覺得自己是怎麽樣也不會說出來的。
童蓁蓁是打算徑直離開的，隻是被唐姨給喊住了。
“這麽著急走呀？也不跟我嘮兩句？”唐姨笑著道。
童蓁蓁轉頭，這才想起來剛才走得匆忙忘了道別，不禁有些歉意地笑道：“看我這記性，這樣能忘，真是該打。”
“打倒不必了，”唐姨上前：“以後再來通致談業務的時候記得來找我聊聊倒是很有必要，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年下來想見你一麵都難！”
童蓁蓁低頭一笑，點頭應下：“好。”
安靜了一會兒，唐姨終究還是把心裏想問的話說了出來：“你和蕭……當初到底怎麽回事？現在又如何了？”
童蓁蓁微微一愣，道：“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什麽？”
“你呀！”唐姨微微歎了一口氣：“當初為什麽想著跟他爭呢？還踩著他往上爬，他是什麽性子，當然會想到一拍兩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童蓁蓁輕哼了一聲：“多半是不得不吧……”
“不得不？誰逼你了不成？”唐姨聽出了些端倪，追問道。
“沒誰，都是我自己。唐姨，我們能不說這事兒了嗎？”童蓁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殼疼……”
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唐姨沒再繼續往下問：“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對了，我再囉嗦多兩句，你呀不要減肥啦！每天這麽忙還得多吃點呢，減什麽肥？況且你也而不肥呀！窈窕淑女、肥瘦相宜，多好？”
童蓁蓁笑了起來：“您挑豬肉呢吧？還肥瘦相間呢！”
唐姨也被逗笑了：“就知道貧嘴！”
兩人就這麽說笑著，蕭均從不遠處走來，見童蓁蓁笑得這麽開心，心裏頭更氣了。
他就這麽不濟？每次見到她都冷這個臉，連個笑都沒有！
果真，一看到蕭均過來了，童蓁蓁的臉上笑意頓時凝住了。童蓁蓁不禁有些嫌棄自己，對蕭均她從來都是如此，一見著他就會覺得緊張。
唐姨順著她的目光往過去，見蕭均走來，笑著迎了上去：“今天講得特別精彩，剛才還有人跟我說時間太短了，讓下次再講得長一些！”
蕭均輕哼了一聲，轉頭看向童蓁蓁：“我還以為大家聽煩了，都著急走呢！”
童蓁蓁對上蕭均的目光，不覺避了回來。
唐姨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便道：“你們先聊，會場還得收拾，我過去看看。”
“誒，唐姨你別……”童蓁蓁抬頭打算喊住唐姨，但見她已經撥通電話忙活去了，隻好作罷。
“怎麽？就這麽討厭我？”蕭均見她這樣子，不禁問道：“細數起來是應該我討厭你才合理是不是？你這是演的哪一出？”
“不是討厭，我隻是不想給你添堵。”童蓁蓁道。
“倒是有點自知之明！”蕭均說著，看向童蓁蓁的目光更深了：“走吧。”
“？”童蓁蓁不解：“去哪兒？幹什麽去？”
“十二點了不吃飯，杵在這裏光合作用嗎？”蕭均說著，邁步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