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氛圍
這就是童蓁蓁第一次正式見到蕭均的場景。
在那一天，蕭均是那樣的耀眼，最後投資測算部毫無懸念、壓倒性地獲得了百分之九十五管培生實習結束競聘上崗的申請，這其中就包括了在他麵前爬過牆的童蓁蓁。
這一晃，五年多過去了……
淩晨一點，童蓁蓁在微微醉意中爬上了床，臨睡前還不忘把印著蕭均名字的邀請函放在枕頭邊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這麽做就跟個傻子似的，但她還是做了。
第二天上午，晴好的天氣裏陽光照進了童蓁蓁的臥房，而睡意正濃的童蓁蓁卻是被唐姨的電話吵醒的。
“早餐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過去。”唐姨道。
“你這麽早？”童蓁蓁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鍾，伸了個懶腰道：“我不吃了，你吃吧，我一會兒到。”
“為什麽不吃？”唐姨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減肥。”童蓁蓁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減肥也要吃早餐啊！”唐姨接著道：“你這樣搞壞了身體可是不行的哦！”
童蓁蓁一笑：“不至於，我就是昨晚上吃多了，得緩緩。我待會兒吃點吧，你不用幫我帶。咱們一會兒見。”
“好，沒問題。誒誒……你千萬別遲到啊！”唐姨很愉快地掛了電話，而後樂滋滋地看了看窗外。
“你給誰打電話？”和唐姨同個部門、眼下正在做司機的一位男同事問道，“還有誰沒來嗎？早上出門前不是點過人數了嗎？”
“童蓁蓁……”唐姨脫口而出，司機卻聽得真真的。
“什麽玩意兒？她怎麽也來了？”司機道。
此時的蕭均正坐在後排，原本閉目養神的他聽見童蓁蓁的名字，頓時睜開了眼睛。
唐姨像是察覺到了，轉頭對蕭均道：“那個……我約她有別的……”
“知道了。”蕭均開口直接打斷了唐姨，而後又閉上眼睛沒再說什麽。
本著沒有反對就可以繼續的原則，唐姨沒有再做什麽解釋。
他們倆從一開始到後來的那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唐姨卻是知道的。
她從來都認為童蓁蓁和蕭均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雖然不知道他們後來為什麽分開了，而且還這麽多年沒聯係，更奇怪的是這麽多年下來，他們倆又都是各自單著，這一點就讓她很想替他們再拉拉線。
盡管這個想法看上去很難實現……
童蓁蓁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了門，來到了五年前她與蕭均第一次見麵的會場。
這個會場和通致集團有使用合約，聽唐姨說，今年合約到期了，所以才趕在合約到期前安排了這場講座。
五年過去了，除了圍在外頭的那些樹木依舊茂盛之外，整個場館的周圍都重新翻修了一趟。原來的紅磚矮牆已經拆了，門口的保安亭也重新翻修了一趟，進門的地方換成了指紋識別和人臉識別係統。
童蓁蓁一笑，心道：再也不會有人像她當初一樣狼狽了吧……
才剛站在門口對著攝像頭眨了眨眼、轉了轉頭進了大門，童蓁蓁習慣性地低頭把手機放進包裏，抬眼就看到不遠處正對著自己站著的蕭均。
童蓁蓁一愣，但蕭均卻似乎沒有很意外，又或者說他早就見著童蓁蓁了，該有的意外早就意外過了。
腳步停了一會兒，童蓁蓁深吸了一口氣朝蕭均走去，畢竟他就這麽站在自己前頭，想當作沒見著直接繞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蕭均就這麽站在原地，雙手揣在褲兜裏，深藍色西裝依舊筆挺，微微蹙眉等著童蓁蓁走近。
“早……”童蓁蓁走近，跟蕭均打了個招呼。
“不早了，再晚一點就遲到了。”蕭均應了一聲。
童蓁蓁輕笑：“那走吧，別遲到了。”
“等等……”蕭均喊住了她，“你怎麽進來的？”
一句話，讓童蓁蓁不禁一愣。
“從正門刷臉進來的啊……”說這話的時候，童蓁蓁自己都想笑。
蕭均冷哼了一聲：“也是！不然呢？現在胖成這樣還能爬得動嗎？”
“……”童蓁蓁感覺到一份久違的嫌棄，義正言辭地回道：“一大早的非要這麽說話嗎？再說了，我哪兒胖了？！”
蕭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不胖就別湊熱鬧。減肥這事兒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幹的。”
言畢，蕭均便轉身離開了。童蓁蓁愣在那兒，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童蓁蓁試圖不被剛剛的事情影響心情，但終究還是讓唐姨看出了些不悅。
“你怎麽了？還沒睡醒啊？”唐姨笑著問。
“我就不該醒……”童蓁蓁道。
“這是誰惹你了？”唐姨又笑了。
“唉，”童蓁蓁歎了口氣：“算了，好端端的周末，等你點完卯我也該走了。”童蓁蓁說著在位子上坐了下來，開始等待主講人上台開講。
隻見蕭均淡然地走上台，這麽多年下來，他依舊習慣使用言簡意賅的PPT，但講演的水平卻比之前高出了不少。
童蓁蓁原本還打算走的，但蕭均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挪不動步子了。
“大家好，我是通致投測部的蕭均，很高興在今天這樣一個怡人的天氣裏與大家相約在這裏，分享精算谘詢行業的一些資訊和未來的一些期待。”
蕭均目光掃過台下的觀眾，在正中間偏後頭的位置發現了童蓁蓁，雖然稍稍愣了那麽一會兒，但卻轉瞬即逝，繼續往下道：“在開始分享之前，有一點我要特別說明一下。到目前為止，精算師的主要從業渠道依舊是保險公司，分流到精算谘詢、精算金融這些方向的不算太多。而我們今天要講的，就是精算谘詢方向的內容，如果又誰想要聽保險方向的，麻煩起身出門右轉，在會場的公用白板上留言，估計這裏的工作人員會感謝你們又給他們寫了條掙錢的路子。”
台下的人不禁笑了起來。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要出去的想法，那就開始聽我絮叨個四十分鍾，四十分鍾後是提問時間。你們可以隨便提問，跟這個講座無關的也可以提問，反正我聽了也是不會回答的。”
言畢，大家又哈哈笑了起來，整個會場的氣氛又燃起了幾分。
童蓁蓁不禁跟著一起鼓起了掌。
不得不承認，在調動聽眾注意力的方式上，蕭均向來得心應手。精算從業人員本就是個天天跟數據打交道的人，本身就帶著枯燥二字的烙印，若是講演者不帶著幾分幽默風趣的話風，恐怕真的過了四十分鍾以後，這台下就得有超過一半的人睡著了。
蕭均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景，自然也就不會讓這樣的場景成真。這一點，童蓁蓁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