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刨根問底》

溫婉、灑脫、知性,且善解人意的周琴,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

於中午十二點,在她巧笑低蛾中,謾唱倚天屠龍記中,明教的教義: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去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隻是這首歌她沒唱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笑著離開,香消玉殞。

李諾言將周琴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胸口,早已泣不成聲。

他知道周琴喜歡這本倚天屠龍記,也知道丫頭在臨終時唱這個歌曲是什麽意思?

“……焚燒我殘缺的身軀,那熊熊的聖火啊,活著有什麽快樂,死了又有什麽苦痛呢?終歸是行善打惡。隻有永恒的光明才是我們的家,快樂與悲愁,最終全部都是埋入塵土,可憐這世間的人啊,擔憂的真的好多呀。

看透生死,微笑麵對。很多時候,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太難太難。

就像剛開始在光明頂與張無忌相遇的小昭。

小丫頭最喜歡的姑娘——小昭。

她幫助張無忌練成九陽神功,再以後一直跟著張無忌,和他形影不離。

直到到後來,讀者們才發現其實她是波斯的聖女,是來找全丟失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的。

但是她還是對張無忌產生了感情,在靈蛇島中,遭遇波斯教圍攻,最後她挺身而出,跟隨他們離去,舍棄自己,隻為了救張無忌與眾人。

然而小昭最終也沒有說出乾坤大挪移的秘籍。

一個癡情女,最後是乘船向那遙遠的波斯而去。

情深緣淺,最終也沒有在一起,可憐天下深情人。

陳進和梁寬在門外看的清清楚楚,聽的真真切切,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一幹醫護人員雖然有看見過生離死別,可是,像周琴這樣的,絕無僅有。

或許,這隻是疫|情生離死別中一個小小的縮影。

但,在千千萬醫護人員的眼裏。

每一個人的生命都彌足珍貴,每一個人的安危都牽動著醫護人員的心。

沒有人去打擾李諾言和過世的周琴。

就連聽到李諾言去看望患者的張誌陽,在來到門口時,看到的這一幕,也是默然無語。

陳春林暗自歎了一口氣,在心裏說:“如果這小丫頭不死,或許能成為一位享有名氣的作家,詩人。”

譚波對於這個未來妹夫擁抱著一個女孩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心裏沒有任何的雜念,就好像是一對好朋友在分別,是那麽的自然。

半個小時後!

李諾言從病房內走出來,徑直走到張誌陽的麵前,直言不諱道:“我聽說鍾老提出的核酸檢測可以輕易的篩選出陰性和陽性。那麽中藥對於陽性轉陰是不是也能管用呢?”

張誌陽在李諾言咄咄逼|人的眼神下,不禁感到有些自慚形穢,遲疑了片刻,才緩緩的說:“或許,可能,大概是可以吧。”

“好,我想請求張院長,再給我一次機會。一次可以將這疫|情治愈的機會。”李諾言震聲道。

周圍的醫生們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中醫在曆來的疫|情中起到了力挽狂瀾的作用。

可是,沒有哪一次的疫|情像這一次的新冠這樣。

波及之廣,死亡人數之多,易感染之多。

在西醫方麵加班加點的情況下,在醫護人員不分晝夜辛勤勞作的情況下。

西醫都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一個中醫,一個如此年輕的中醫,憑什麽說這樣的話?誰給他的勇氣?

“李醫……李諾言。治病的事情先不著急。我這裏有幾位朋友想見見你。”張誌陽恢複了平靜,衝李諾言溫言道。

李諾言點點頭,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不能逃避,也不能推卸。當先邁步朝電梯走去!

陳春林微微一皺眉,用肩膀撞了一下譚波的右肩。

後者會意,朝一邊神色緊張的梁寬走去。

朱品望著李諾言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安排相關人員處置周琴的遺體不提。

李諾言跟隨著張誌陽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早有兩個穿著防護服的人在此等候。

一見到李諾言,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體型瘦削的人定定的看著李諾言,疑聲問:“你是?”

“他就是李諾言醫生!”隨後走進來的張誌陽接口道。

瘦削的人跟身旁的體型健壯的人點點頭。

那人從桌麵的文件袋裏取出一份材料遞到李諾言麵前,沉聲問道:“李諾言醫生你好,我們是市衛生局的。我叫謝東升,我身邊這位是行政科科長祝佐權科長。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了解一些情況。你也不需要有什麽心裏負擔,就跟平常聊天一樣。”

李諾言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具體是幹嘛的,聽了兩人自報身份後,瞬間明白了。

還是關於處方的事情!

李諾言點點頭,坐在兩人對麵的沙發上,平靜的說道:“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吧。”

張誌陽將房門關上,也坐會了椅子上。

“當前疫|情嚴重,幾乎是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在針對新冠病毒而努力著。根據你的檔案來看,你是四川人,你能夠來到武漢參加抗疫,這說明了你懷著一顆濟世救人的心態,這點我們很敬佩。拋開處方不說,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從醫學醫的經過,可以說說嗎?”謝東升微笑道。

李諾言心裏陡然升起了一絲煩躁。

剛剛周琴的去世,本來就讓他心裏很難過。

撲朔迷離的疫|情更加讓醫護人員分身乏術。

而眼前這謝東升和祝佐權兩人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問自己的從醫經過,這不是故意找事嗎?

有這個時間,幹嘛不去多治療幾個病人?

隻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說清楚,就不能再去給新冠病毒患者治病。

李諾言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朗聲道:“我出身於中醫世家。我爺爺和母親都是中醫。而且醫術還過得去,在老家有一些聲望。為了把我也培養成一位中醫,在我十三歲的時候,父母就監督我學習中醫的基礎知識,由淺入深。從成都中醫藥大學畢業以後,就一直在老家從事鄉村醫生的工作,直到這次疫|情出現,我才從四川來到武漢!”

“嗯,佩服佩服,精神值得學習。這麽說,你是1994年出生的?那,你的父親今年71歲,他45歲才有了你?”祝佐權突然插口問道。

李諾言瞪了祝佐權一眼,忍著怒氣道:“我父親的年齡,跟我出生的年齡,好像和學習中醫沒有什麽關係吧?”

祝佐權嘿嘿一笑,沒有接口。示意謝東升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