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峰回路轉》

謝東升話鋒一轉,突然道:“這麽說,你一直在老家從事著鄉村醫生的工作。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職稱隻是鄉村醫生?”

李諾言聽了謝東升的話以後,心頭猛然一跳。

從他走進辦公室裏,到這兩人的我介紹,又讓自己說說從醫學醫的經過。

而張誌陽全程都是一言不發,既像旁聽,又像一個參與者。

這一切聽起來都顯得好像沒什麽,看起來也是溫馨和睦。

隻是,事情如此的複雜,如此的來者不善。

原來,兩人來的目的竟然是這個。

這暗藏的殺機,這讓李諾言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感到害怕。

沒錯!

自己目前隻是鄉村醫生的資格。

而醫師法明確規定。

鄉村執業醫生在本地域,就可以考試。以前是縣,最多是市承認。

雖然最近出台鄉村執業醫生在本省也可以注冊了,就是在本省也承認。

但自己從四川到武漢,跨度太大,早已超過了鄉村醫生可以執業的範疇。

另外就是,鄉村醫生和執業醫師區別非常明顯。

執業醫師包括(執業和執業助理)。

執業助理醫師雖然全國統考,但即便過了也沒有處方權。

而鄉村執業醫生在本轄區之內,不但有處方權且沒有執業科目的限製。

就是說能做全科醫療。

醫師執業證書裏明確寫著醫師必須在規定的執業地點進行執業。

村醫跨村出診,家庭醫生垮地區出診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不宜超類別、範圍執業,同時,醫師執業證裏明確寫著醫師必須在規定的類別、範圍進行執業。

超類別、範圍執業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用隔行如隔山來說,隔專業就如隔行,每個人的能力都是非常有限的,超類別超範圍執業危險性也非常大。

想到這裏,李諾言如墜冰窖,忍不住顫抖起來。

“請回答我的問題!”謝東升語音轉冷,定定的看著李諾言。

李諾言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猛然睜開,瞪視著謝東升和祝佐權,冷聲道:“是的,我目前,隻是鄉村醫生。”

祝佐權嘿嘿冷笑兩聲,道:“這就對了。你隻是鄉村醫生,還跨省行醫,還造成了人員的傷亡。根據醫師法來說,你這是不……”

“我知道我跨省行醫是不對的。但是國難當前,民眾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作為醫生,就該站出來盡一份力!”李諾言打斷祝佐權的話,急聲道。

“話是這麽說,可你畢竟逾越了!”謝東升將手中的筆放在桌上,望著李諾言戲謔道。

一邊的張誌陽終於開口道:“李醫生啊。我們都認為,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這造成了人員的傷亡,你難辭其咎啊。哎,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就這麽不安分呢?”

李諾言氣的渾身顫抖,強自冷靜下來後,才緩緩開口:“這麽說,二位是有備而來的。那麽,請問,我這個應該怎麽處理呢?或者說,怎麽處置我?”

祝佐權看了看謝東升和張誌陽,悠然道:“處理和處置,這是避免不了的。另外,我得跟你說清楚!鄉村醫療事故和普通的醫療事故處理程序是一樣的。一是可以按照醫療事故管理程序向其醫療主管機關申請醫療事故認定。

二是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侵權之訴,懇請人民法院委托相關部門對醫療機構是否存在過錯,過錯於醫療事故後果是否存在因果關係,過錯於後果的參與程度傷害後果是否導致傷殘等等問題進行鑒定。

但是,一般說來,醫療事故侵權和其他侵權是不一樣的,其賠償原則和標準也是不一致的。這是因為醫療事故的過錯者往往主管上沒有侵權的故意,大都是工作疏忽造成的。

值得注意的是:醫療行為屬於準科研行為,其結果會根據不同體質差異出現多樣性。所以,有時候後果雖然產生了,但也不一定是醫生的全部責任。

另外就是,鄉村醫療事故沒有明確的賠償標準,如果發生醫療事故應該及時協商,如果協商解決不了,可以申請醫療事故鑒定,訴訟至法院要求賠償。”說完,他頓了頓,幸災樂禍的說:“要說到賠償,李醫生,你這可就得不償失了。金額巨大啊!”

李諾言此時心灰意冷。

當初他是抱著極大的心願和毅力來的。

就是為了要在疫|情上做點什麽。

可現如今,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方子出了問題還不好說。

另外就是,自己帶來的藥材早已用完,就算想再治病,也有些力有不逮。

另外,鄒誌強那裏的藥還沒到,估計是物流也卡住了。

但,謝東升和祝佐權以及張誌陽在這種時候,不去想著如何去治病救人,一心想來找自己的麻煩,這怎麽不讓自己寒心?

怎麽不讓自己心灰意冷?

良久後,李諾言撐著桌子站起來,眼睛從祝佐權、謝東升和張誌陽三人的臉上掃過,頹然道:“好,我認了!你們要怎麽處置我,盡管來好了。我沒有任何的辯解!隻是,我心裏對新冠病毒的想法,未免就會化為烏有了。”

祝佐權冷笑道:“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就憑中藥就可以把新冠病毒治好吧?現如今鍾老帶領著醫護人員不分晝夜加班加點,都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你哪裏來的勇氣?還想著怎麽治病?你還是想想你後麵怎麽辦吧!”說完,站起身子開始收拾東西。

張誌陽急忙站起身幫助兩人收拾,一邊時不時的看了李諾言一眼。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三聲敲門。

張誌陽微微一楞,揚聲道:“請進!”

隨著房門打開,在門外守了多時的譚波、陳春林以及梁寬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梁寬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

“你們是?”謝東升看著陳春林三人,再看了看梁寬手上的那人,腦袋耷拉著,不知道是怎麽了,謝東升感到有些疑惑。

李諾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覺告訴他,這對自己好像有利。

張誌陽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現在大家都穿著防護服,哪他媽看得出來誰是誰?

感受到進來的三人有些敵意,再有就是梁寬手上的那個人事不省的人。

這樣的組合,怎麽看怎麽讓人不安。

張誌陽擺出院長的身份怒道:“你們是誰?進來幹什麽?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忙著為疫|情奮鬥嗎?”

“說得好!我忍不住都想為三位鼓個掌!你們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啊?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你們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審判李諾言?我真的懷疑,你們到底居心何在?”譚波沒有給張誌陽麵子,直接懟了回去。

張誌陽怒聲道:“這是咱們防疫中心的事情。而且,這也的確是李諾言有過錯在先。你們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還有,你們是做什麽的?沒事就給我滾出去!”

“好一個防疫中心的院長啊。真有魄力,真有威勢!如果你不瞎,就給我看看這是誰。”譚波衝身旁的梁寬揚揚頭。

梁寬嘿然道:“收到!”說完,將手上的那人朝張誌陽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