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就像失戀了一樣
聖誕舞會過去一周後就是真正的聖誕節，剛巧12.25當天就是禮拜四。
這一周裏，他們兩也沒有發過任何短信。
陸臻銘手上的事雖然解決了，可是他還沒有想好，自己舞會那天對於伊芷年產生的擁抱的衝動，他還沒有理清楚這份相隔8歲的悸動是否應該存在。
倒是他的表弟周瀟孟常常被邱聞聞提起，她常常一臉崇拜的說起他，說什麽周瀟孟會寫小說，據說在國外的網站很火，還說周瀟孟邀請邱聞聞給他的小說畫漫畫。
對此伊芷年是報以問號的，畢竟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小破店老板，聽陸臻銘說過他還是個富二代，這樣的標簽下伊芷年十分懷疑他的小說題材。
不過她自己都一堆心事沒有理清，也就沒有撲滅邱聞聞的熱情。
出門上課之前，伊芷年心裏依舊還是很悶很難受，因為7天過去她還是沒有想通，為何那一天這個男人突然的溫柔和突然的決絕。
她們特地早一點去了教室，坐在最後幾排的角落，她現在既想見他又害怕見他。
陸臻銘一直到了準點才走進教室，依舊是一身正裝加金絲框眼鏡，他似乎心情也不太好，全程板著臉，很有腹黑貴公子的感覺。
這個時候伊芷年前排的幾個女生開始八卦起來。
“你們聽說了嗎？有人看到舞會的時候陸臻銘丟下陳老師走了！”
“是不是分手了！”
“那我有機會了！”
“哈哈哈哈想得美你！”
這幾個女生笑得太大聲，陸臻銘放下了課本，表情淩厲地看向他們這個角落，“那邊的同學，要聊天請出去。”
伊芷年看著他突然送來的目光，自己也不自覺緊張起來，雖然他看得是前排的人，可是她就坐在她們後麵，一定也會看到自己。
陸臻銘責備完就轉開了目光，伊芷年吊到嗓子口的心髒又重重摔下，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
那種窒息般的失落再一次將伊芷年籠罩，在她過去的18年裏從沒有過這樣的情緒，難道這就是暗戀的苦澀。
下課鈴一響，伊芷年就拉著邱聞聞快速整理完東西下階梯，全程不敢去看陸臻銘，她想逃離，逃離自己不可抑製的難過。
走出教室，居然也沒有看到陳茹雙的身影，不知情的邱聞聞還問了句，“今天陳老師居然沒來等陸老師吃飯，我看陸老師心情也很差，嘖嘖，是不是吵架了。”
伊芷年沒有說話，她和邱聞聞去食堂吃完午餐，就回到了自己的畫室。
冬天的威力慢慢開始發揮，加上年年的小畫室在朝北麵的一樓，坐在裏麵越發地陰冷。
她帶著他送的暖手寶，開始往調色盤上擠顏料。
其實是可以在寢室畫的，但是她這一周還是有空就回來畫室，尤其是今天。
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他不會來的，可是又有另外一個期待，就是他還會來看自己的畫，並且告訴自己舞會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伊芷年慢吞吞地將顏料調好，看著綁好的空白油畫布發著呆，不知從何下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頓時心跳加速，仔細聽著那由遠及近的聲音。
腳步聲正好停止在了她門前，伊芷年全身細胞都激動起來，她快速地轉過身。
“陳老師？”
門口並不是她想見的那個人，而是陳茹雙，伊芷年擠出笑容，不想自己的失望太明顯。
“我就知道你在這，年年你也太刻苦了，那麽冷還在這裏畫畫，我找你有個好消息，1月份全國有個大學生藝術大賽，我們學校有4個名額，所以這個禮拜先內部篩選，我幫你把名報上去了。”
“謝謝陳老師，那我要幹什麽嗎？”
“要的，你就這兩天畫一幅新作品吧，下周送到校領導那邊一起考核，我們選了20個有潛力的學生，最後校內先推4個人去比賽，你願意參加嗎？”
伊芷年點點頭，專業上的東西，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陳茹雙說完消息就離開了，畫室又恢複了安靜和冰冷，今天那個人應該是不回來了。
伊芷年深呼吸了一下，舉起筆，她腦海裏回想起了自己站在舞池之外的畫麵。
舞池裏的人們雙雙對對，正在酣暢地揮霍著青春裏的熱鬧，舞池外的她站在沒有光線的陰影裏，遠遠看著。
伊芷年提起畫筆，迅速把腦海裏的畫麵用線稿畫了出來，隻是畫麵裏的人物都用小魚代替。
她畫得是一個森林裏的山泉，陽光從茂密的植被中灑下，泉水裏的小魚們在陽光下玩作一團，但是陽光沒有照到的角落，一尾白色的小魚靜靜看著。
這幅畫她用了強烈的對比色，被陽光照到的地方是暖色調的的鵝黃色，而陰鬱之下則是憂鬱的藍紫色。
這一幅畫，來來回回，畫了伊芷年一個周末。
很多細節她畫了又刮掉，刮了又重畫，一直到畫麵中有陽光和沒陽光的兩塊區域呈現出非常極端的對比，她才停手。
周末邱聞聞來畫室陪過她一會，看到這幅畫時忍不住讚歎，天才少女，名不虛傳。
“年年，你這個畫絕了，我看到了兩種情緒在鬥爭，尤其是暗處的這條白色的魚，我看了覺得好心疼。”
說完她好像想起什麽，一把抱住在畫畫的年年，“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哦。”
伊芷年聽完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笑著點點頭，“我知道的。”
少女的憂傷也許就是這樣，當它無人知曉的時候，她還能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可是當這傷心被人看到被人體恤，之前佯裝的堅強就會潰不成軍。
對年年來說，就像經曆了一場沒有開始過的失戀，她想用這幅畫，當做句號，之後自己不要再有別的妄想。
周二下課後她抱著畫交到係主任的辦公室，今天是校內選拔的截止日。
係主任的辦公室就在畫室樓的頂層，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伊芷年敲了幾下門，就聽到裏麵有喧鬧中有人說請進，看來今天幾個專業老師都在。
打開門，伊芷年抱著畫低頭走進去，餘光看到好多老師，於是彎了彎腰統一說了聲老師們好。
“伊芷年是嗎？來來來，我們正好在點評，你把畫放到這裏。”油畫課的專業老師指了指旁邊一個畫架。
伊芷年聽話地抱著畫走過去，剛要把畫放上去，那個架子不知道是沒有固定好還是什麽，突然往後倒了下去，她的畫也幾乎跟著向後仰去。
就在畫架和畫都要轟然倒下的緊急關頭，有一隻手從後麵頂住了畫架，並且扶住了伊芷年的油畫。
“謝謝！”伊芷年隨著那手朝主人看起，然後當場愣住，陸臻銘怎麽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