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轉眼就開學
餘有量當然覺察到女兒臉上淡淡的慍色。
餘念年紀還小，並不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小念，你也別覺得你爸很傻，其實我也早想通了，她賣保險或者推銷理財，每次都找我，也是有點利用我的。”
餘有量倒也坦白，臉上的灰敗也更甚。
作為一個中年男人，承認婚外情的對象一直存著利用自己的心思，是失敗的。
如果真像自己當初以為的那樣，謝阿姨是有幾分真心，被自己的男性魅力所折服，也不會前幾天和新男友穿著粉色情侶襯衫來醫院看他。
餘念不懂成年男女感情上的較量，像拔河一樣，非要拉來扯去分出勝負才罷休。
但是爸爸這段婚外情好像輸了。
“小念，你不要怪爸爸，無論怎樣，我對這個家從來沒變。”
餘念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不該安慰，也不該責備。
她就這樣剝離出女兒這個身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爸爸的這段婚外情。
兩個舅舅當天來，當天走。
和媽媽他們午飯回來手上都拎著超市購物袋，裏麵都裝的滿滿的。
“大舅小舅非要去超市，不攔著，還要買。”
東西太多，餘小覺也上陣提了兩個較小較輕的購物袋。
寒暄幾句，當天就馬不停蹄的回老家了。
“回去看看咱娘，正好我也想治治我的痔瘡，縣城有個醫院說治得好。”
大舅並不避諱病房裏的晚輩，有什麽說什麽。
坦**自如也有內斂的餘家人羨慕不來的氣質。
梅秀琳也沒做挽留，隻能催促早點去趕車。
到家起碼得很晚了。
舅舅是安徽淮北市的，南京到淮北的班次多一些，兩個小時就能市區，但是下了火車還要轉汽車去鎮上，然後再找人來接或者幹脆步行走回去。
現在老家沒什麽會開車的人在家，兩個舅舅大概率也是走回家，起碼得走個小半小時。
“走吧，別告訴咱媽。”
梅秀琳並沒有告訴餘念外婆餘有量得白血病的事。
外婆年紀大了，沒必要讓她焦心。
大舅粗中有細，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
臨走的時候，衝兩個外甥囑托。
“小念小覺好好上學，聽話。”
走在大舅身後的小舅隻笑著招手告別，像月光一樣。
兩個舅舅的離開，對梅秀琳的觸動最大。
餘念感覺媽媽在舅舅們來之前和走之後，有一個很明顯的情緒波動。
雖然她麵上無異。
悄悄改變的還有和爸爸聊過天的餘念。
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減少，慢慢向正常父女相處模式過渡。
轉眼就到了十月八號，該上學了。
“小覺放學就不要過來了。小念也不要請假。周末過來看看就行了，你爸這次化療後看看情況說不定十天半個月就能出院。”
醫院病床緊張，化療穩定期後要把床位留給別人，然後等後期再安排住院。
“好，那俺小姑的報告出來，你給我打電話。”
這是餘念和弟弟離開醫院前，悄悄和媽媽說的話。
結果也快出來了。
這是壓在餘家每個人心口的一個大石頭。
餘念嘴上答應不要請假，第一節課下課後就來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餘念，我正要找你！”
丁老師看到是餘念，比她還要激動。
目光裏五味雜陳，很是精彩。
“丁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
丁老師知道了，怎麽可能呢。
難道還是為了節前的那封情書……
“餘念，我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學校決定減免你高二和高三整個年度的學費和住宿費。還有……以後家裏有困難，一定及時和老師說。”
餘念瘦了，眼睛都顯得更大了。
丁老師不無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學生。
“怎麽可能？丁老師，我沒聽錯吧？還有——你怎麽知道我爸爸生病的事？”
餘念從丁老師的眼神裏猜出來他知道爸爸生病的事。
丁老師是個高高胖胖的三十歲不到的男人，是個好老師，但是他的表情解讀也多為一個老師對學生的態度，有讚賞，有責備，也有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少有一個長輩式的心疼。
“我還聽說是在鼓樓醫院對吧？對了餘念你們家有人認識校長嗎？”
丁老師也是剛剛收到的通知，其中的來龍去脈也是一知半解。
“沒有啊，我隻在高一開學典禮上見過校長一次，遠遠的，都看不清臉。我家人，更不可能啊。”
餘念如實到來。
難道減免學費和住宿費，和校長有著直接關係，可是他們家怎麽會和校長牽涉在一起。
“那就奇怪了……是不是醫院裏的醫生或者病人，但校長點名說的你，這個錯不了。還說高二的數學和物理成績都很好，老家是安徽北方的。”
丁老師納悶。
餘念聽了也更納悶。
他們的思維固定在校長身上，餘念也找不到自己與之有的任何交集。
“實在不知道是誰就算了，可能真的不想讓你知道。”
最終丁老師下了結論。
“這學期已經繳過的住宿費和學費，學校財務會在三個工作日裏退還。另外，你在學習上有什麽需求盡管和我說，別憋在心上。”
餘念哪裏都好，就是太悶了，不敢表達。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一點不假。
“丁老師，我確實有一個請求……”
餘念沒有忘記來的目的。
“你說。”
丁老師示意她往下說，隻見餘念把手裏對折的一張紙展開，上麵是一周的課程表。
“老師，我最近可能請假多一點。爸爸生病是一方麵，房東打電話催我們搬家，我可能盡量每天回家收拾東西。所以我需要一張出入證明。”
丁老師早就想到這一點，從抽屜裏拿出之前簽好字的出入證明。
有了這個證明，餘念可以和其他城市裏的走讀生一樣，中午和晚上放學可以自由出入。
“還有，這張課程表下麵標綠的是我可能要請假的時間……”
丁老師接過那張被做過標記的課程表，看到手就看到好幾個綠線條。
“好——”吧。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上課的音樂聲，舒緩的鋼琴聲飄過來。
麵前的女孩衝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跑了。
“謝謝丁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