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餘念，你好像變了
“跑得倒是很快！”
丁立波還沒仔細看看餘念一周到底要請幾次假，女孩已經沒影了。
第二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暑假之前請的產假，期間是另一位男老師代的課，大家習慣了男老是的上課節奏，突然有點不習慣。
英語老師也因為休了長假，加上產後精神狀態略顯疲憊，再回到講台上也需要自我適應，這一節課互動性一般。
“剩下的時間，你們做做課後的閱讀理解吧。下節課連同上次月考的試卷一塊講。”
英語老師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是粉底都遮不住的青黑色。
“餘念，我感覺你變了。”
同桌李洋在英語老師離開教室後，盯著餘念的側臉好一陣打量。
“怎麽了？”
正埋頭做題目的餘念頭也沒抬。
“餘念，你真的變了。”
李洋又壓著嗓子重複，變聲期沒有變好的李洋有點公鴨嗓，聽起來十分聒噪。
“李洋，你作為英語課代表，怎麽上課一直講話！”
餘念正在一道選擇題上麵糾結著，同桌的頻頻打擾，餘念的眉毛都皺起來了。
就差在腦門上一句：別打擾我做題。
“餘念，我說你變了。”
李洋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烏溜溜的黑色大眼睛裏帶著狡黠。
“是的，我變了，想打人了。”
今天的同桌真的很煩人。
李洋有些缺乏男孩子陽剛氣的舉止還有溫柔的性格，和班裏的女同學都處成了好閨蜜，無一例外。
其中餘念是他蓋章的第一好朋友。
“什麽第一好朋友，幼稚！”
餘念不止一次反駁過這個稱號。
李洋平時話真的太多太多了，活潑有餘，內涵不足。
餘念欣賞成熟禁欲話少一點的男孩子——就像方輕桓那樣的。
思維已經被打斷，餘念筆下的題頓時也不香了。
“李洋，你想說什麽啊？”
餘念轉過頭，又怕英語老師突然再回教室，聲音壓得更低
“你怎麽今天這麽愛學習？上節語文課也是，以前你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在走神……”
李洋挑眉，極力在餘念的表情中求證自己的猜想。
“愛學習不對嗎？我們是學生，就要好好學習。”
餘念沒想到李洋觀察力這麽強。
她這大半年的成績雖然自己知道退步了些，但是一共也沒考過幾次試，再加上她平時也很安靜，身上包裹著的那層一看就是好學生的光環還是亮閃閃的。
“別，你剛剛那表情真的好像我媽！”
李洋誇張的做出驚嚇的表情，然後又仔細盯著餘念的臉，瘦了點，更白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隻要又白又瘦就能透出三四分的脆弱美好。
“餘念，你國慶沒發生什麽事吧？還有，剛剛下課你是不是去了老丁的辦公室，難道又挨批了，因為那封情書？”
李洋絮絮叨叨，戚戚然的同時還有點愧疚之意。
如果那封情書自己好好的交到方輕桓的手上，沒被丁老師發現，餘念也許不會被三番五次的請到辦公室。
餘念本想反駁，但餘光看到教室門口的陰影，看到英語老師站在走廊上小聲的打電話，連忙給李洋使眼色。
李洋也看到門口的英語老師，連忙端端正正的做好悶頭做題。
三分鍾後，李洋收到餘念遞過來的紙條。
【不是情書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是真的想好好學習。】
學校的時光忙碌又充實。
在學校裏埋頭苦讀，餘念似乎能暫時忘記躺在病**的爸爸。
餘念也有想逃避的時候，這種逃避的思想有時讓餘念感覺可恥，但也是一種放鬆。
如果隻是一個很長的夢就好了。
晚自習後回到宿舍，餘念也沒有表現任何異常。
經過上次的夜談，明顯感覺彼此更親近一點，女生的友誼緊密和疏遠都是從這一點點細節產生的。
“餘念，方輕桓回你了嗎？”
唐糖貼著麵膜，長長的棉布睡裙下麵是**的小腿。
光潔筆直。
如果說宿舍裏其他幾個女孩都是青澀稚嫩的果子，那唐糖就是最接近陽光的那一顆，她一麵泛著青，一麵已經顯出成熟的光澤。
淡淡的嫵媚氣息渾然天成。
有些女孩的成熟是一種天分，而更多的需要漫長漫長的時光去成長。
十點半宿舍關燈，此時已經十點二十五。
躺在**的餘念已經閉眼準備入睡了，雖然閉著眼睛可是她睡不著，她在思考明天的早讀是背語文還是背英語，又想著明天下午第二節課下課是先回家一趟還是直接去醫院。
明天她不回宿舍了，要不要和室友們說一聲呢。
“餘念，你睡著了嗎？”
唐糖把麵膜揭下來，下床洗臉的時候又用指尖戳了戳餘念的臉頰。
餘念這才把思緒拉回現實。
“什麽？你說什麽？”
餘念懵懵懂懂的樣子把唐糖逗笑了。
“餘念，說實話我如果是男生我真的追你，我就喜歡清純呆萌掛的女孩子。那方輕桓到底怎麽說啊？”
唐糖是這學期開學剛轉到她們宿舍的新成員，宿舍裏其他幾個大多和餘念差不多，並不是主動外向型的女孩。現在因為唐糖，宿舍活躍了很多。
唐糖這麽一問，其他人也露出吃瓜的表情。
餘念感覺自己就像是躲在瓜田中央的貓，弱小可憐又無助，但插翅難逃。
“李洋根本就沒送出去……而且，被丁老師發現了。”
餘念實話實話。
心底竟然慶幸這封情書沒送出去。
送出去之後更難收場，因為她對方輕桓根本就不是愛情。
“啊……”
“怎麽被丁老師發現了？！李洋真的辦事不力！”
“是的，這也太尷尬了吧？怪不得我上午去上廁所看到你進了老丁的辦公室……”
“啊？那丁老師怎麽說啊？”
“放心，餘念數學成績這麽好，又是丁老師親自挖過來的大將，肯定舍不得打罵。不過，後來到底怎樣了啊？那需要重寫一封嗎？”
宿舍女孩嘰嘰喳喳。
很快，宿舍的燈全滅了。
十點半，熄燈時間正好來了。
餘念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恩這個時刻的到來。
宿舍裏有一瞬間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