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紅著眼睛逼問:要怎麽樣,你才肯
麵對慕西洲的冷冽質問,戰南笙怒極反笑:
“他對我是不錯,難道他對我好我就要對他好?從他追求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明確拒絕過他。他出事那天,我雖在體育館跟他一起吃了飯,但我並沒有點花生……”
慕西洲再次冷聲打斷她,“但你點了醉鴨。醉鴨是被花生酒浸泡的。你處心積慮,預謀害死了他——”
慕西洲最後一句話,吼得很大聲。
戰南笙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她吼出竅了。
她指甲不自知地陷入了掌心,直至挖出一團黏稠,她才意識到掌心已經被她指甲挖破了也挖疼了。
她臉色白了白,盡量保持語調冷靜,道:
“我是點了醉鴨,但我要的是桂花醉鴨,是新來的服務員弄錯了……”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那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害死霍孝衍?我將他害死,對我有什麽好處?”
慕西洲扯唇,譏諷道:
“誰知道呢?你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你看誰不爽想弄死他,還需要什麽正當理由?”
頓了頓,
“我就不信,當時阿衍分不清是桂花醉鴨還是花生醉鴨。既然,分得清,他為何還要食用?”
說到這,話鋒倏爾一轉,
“還是說,你這個妖女當時說了什麽刺激他的話,讓他甘之如飴地選擇了食用?”
空氣一下就陷入冷拔且僵持的狀態。
戰南笙看著他,看著他眸底近乎要溢出來的戾色以及痛恨,心髒就像是被帶毒的針刺過,疼到發麻。
她狠狠地閉了閉眼,腦畔裏回放著跟霍孝衍在一起用餐的情景。
他對她說:笙笙,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她說:不能。
他紅著眼睛逼問:要怎麽樣,你才肯?
她衝他半開玩笑地道:聽說你花生過敏?不然,你吃一口,我考慮考慮?
然後,他吃了一整盤花生醉鴨。
事後,她擔心他出事,還特地陪他去體育場看了醫生。
醫生當時給他用了藥,說不影響正常比賽。
但……
那天,他就是活生生的猝死在了泳池的賽道上。
死亡鑒定結果:花生過敏引起的心源性猝死。
至此,她身上又背了一條命債!
冥冥之中,她好像真的如傳言一般,她是個八字全陰的掃帚星,誰沾她誰死。
霍孝衍?
真的是被她害死的麽?
戰南笙低下了頭,周身都被一種濃重到無法忽視的消沉所淹沒,她深陷其中,久久都無法脫身上岸。
她忽然消沉下來的氣息,也讓情緒高漲的慕西洲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她,看著她抱膝縮圈在一起的模樣,她雙肩聳動得厲害,但仔細聽又沒有任何低泣溢出她的喉嚨。
她忽如其來的痛苦,無聲而又無邊地襲向慕西洲。
他就那麽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濃黑漆深的鳳眸翻湧著無名的情愫,此消彼長,久久不散。
許久,他抬腳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去放洗澡水,你等下泡下,我今晚不走。”
此話一出,戰南笙便抬起頭。
她眼睛是紅的,眼睫帶著些許的濕意,看著他消失在浴室門口的背影,沒有血色的唇動了動,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放洗澡水很快。
五分鍾後,慕西洲從浴室出來。
但,戰南笙已經不在臥房了。
因為室內開著暖氣,所以突然從敞開的窗灌進來一陣刻骨的冷風,就顯得尤為清冷。
伴隨這陣風,慕西洲瞳孔驟縮,心頭湧起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慌張。
該死!
這個女人,該不會被刺激的跳窗了?
這個念頭一旦在大腦裏產生,慕西洲就下意識地抬腿朝窗口跑去。
窗外,夜色深沉,除了瑟瑟冷風,並無別的異常。
見此狀,慕西洲心口莫名一鬆,但搭在窗台上的雙手卻始終保持握拳的姿勢。
冷風很快吹散了他心頭的燥意,也吹散了那些盤踞在心口上的陰沉之色。
他仰頭,看著浩瀚星空,好似有什麽呼之欲出的疼就那麽潛移默化地溢滿了胸膛。
他要怎麽做,他們才不會那麽痛苦?
他又該怎麽做,他們才都能得到解脫?
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是江直打來的。
慕西洲視線從蒼穹無垠的星空撤回,接通了他的電話:“嗯?”
“四爺,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毀三觀。”
慕西洲皺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嗯?”
聞言,手機那端的江直不再賣關子,忙解釋道:
“您不是叫我調查藍英那個老女人的嗎?這個女人是真的不簡單。她竟然背著戰治國在外麵養小白臉。”頓了下,“還不止一個。”
慕西洲眯了眯眸,“是麽?”
“可不麽。就目前調查來看,她在外麵固定養了兩個小白臉。至於夜宴那邊,她可是那裏至尊VIP會員。您是知道的,能成為夜宴的至尊會員,不消費個上千萬這個等級上不去。”
夜宴,京城名流的消金庫。
裏麵既有男人的樂子,也有女人的樂子。
男人包場喝酒打牌看美女,富婆同樣也會包場。
因為私密性極好,十分保護客戶隱私,所以這幾年一直運營得不錯。
總之,江直這番話的潛台詞——藍女士不僅養固定的小白臉,在夜宴那邊還有不固定的。
若是傳出戰南笙繼母是個私生活**的下流胚,那打的不僅僅是戰治國的臉,那打的也是戰家戰老的臉麵。
因此,慕西洲覺得處理藍英這件事隻能低調,不能大張旗鼓。
他在江直話音落下後,便道:“這事不著急拆穿她。”
頓了頓,
“也不能大張旗鼓,最好能找個恰當的機會讓戰家關門上鎖自行處置,別鬧得滿城風雨,戰家臉上不好看,戰南笙也跟著丟臉。”
聞言,江直應了一聲後,問道:
“那……可以以此威脅她,讓她在小小姐的成人禮上替小小姐澄清清白以及道歉嗎?”
慕西洲眯眼:“不可。”
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她能豪擲千金養男人,這錢來得不明不白得查。先從她經濟來源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