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救人
會試三日結束，一身疲憊的劉成致被劉家兄妹接回劉府。
城東這片地方都是茶樓酒肆樂館，考生舉子多在此流連，有些人盼能結交些知己好友，有些人盼能尋得些門路，一些人純粹錢多尋一個快活。
術同醫館前頭的館子就更熱鬧了，每日都客人滿座，常有書生爭強好勝打嘴仗又打群架，日日有人高喊著有辱斯文之類的酸話。
那日一番莫名其妙的爭吵後她再沒見到過葉慎，謝奕也沒有回信。
春暖萬物生，林述晚院子的石榴樹長出嫩綠蔥鬱的葉子，趁著好時節，林述晚在院裏親手植了一棵枇杷樹。
“大小姐，夫人要家法處置我家小姐，求求你！救救她！”
玉窈奔跑著找到林述晚，哭成了淚人。
林怡蓉一貫順著陳氏躲著陳氏，怎麽會突然惹得陳氏發火？
“為的什麽事？”
“之前金光寺的事，是我家小姐找了信王把消息散布出去的！”
林述晚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丟下鋤頭就跟著玉窈趕往前院。
大廳裏，一聲聲木棍打在肉上的鈍響讓人心驚肉跳。
“小賤種居然也想踩著我陳家攀高枝！”正堂高坐的陳氏譏諷冷笑，滿頭珠翠發簪流光溢彩，襯得其更是明豔動人！奴仆簇擁在堂座兩旁，皆是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侍立。
“小小年紀學得跟小賤人一樣的狐媚做派！”
大廳一旁，杜姨娘不停的在磕頭求情。
伏在長凳上林怡容虛弱的閉著眼，粗壯老媽子呲牙睜目使勁揮著木棍，一下下的將好肉打成了爛泥。
坐在側旁的林怡羨正把玩著腰間香袋，麵容嬌俏帶笑，絲毫不在意場麵的血腥慘烈。
“景王是陳家的女婿，你攀結信王是想害誰？一個小妾，一個庶女，有今日富貴榮華就已經是我的恩賜了，陳家若是倒了，你們這些下賤坯子也隻配賣做奴仆。”
陳氏狠狠發泄著怒火，杜姨娘懷胎惹她夫妻生出嫌隙，林怡容居然也敢來害陳府。
幸而她發現得早，若是被父親知道林府暗通信王一定會厭棄林府。
林怡羨嘴角勾出彎彎弧度，蔑視著麵前人：“林怡容，你平日畏畏縮縮哪有這個膽子，林述晚教唆的吧！”
“沒……沒……沒有……”
凳子上的林怡容已經沒有力氣去反駁陳氏的侮辱唾罵，但她絕不能讓這對母女將罪名牽扯到大姐姐頭上。。
“母親你想想，這半年陳家出的事哪樁不是因林述晚而起，她仗著有葉慎撐腰讓母親在陳家抬不起頭，母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林怡羨緩緩起身，走到陳氏身邊，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密語起來。
陳氏臉上的怒氣慢慢消散，變成嘴角冷豔的笑意。
“這個賤種也要狠狠地打，以免將來連累到我們林家！”
林述晚趕到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手臂粗的木棍密織如網，林怡容後背的鮮血順著衣帶流至地麵，鮮豔刺目。
她腦海浮現被棍打的往事，那個月黑如墨的夜，陳氏母女也是這樣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觀，她的命在她們眼裏是螻蟻，流的血都髒了她們的地。
“大小姐，救救怡容！救救怡容！”
杜姨娘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林述晚走了來。
林述晚一把扶住杜姨娘，勸說道：“杜姨娘你懷胎三月，不能受刺激，先回去吧，我會把怡容帶回去！”
杜姨娘摸了摸已經顯懷的肚皮，抹去臉頰淚水，退後兩步下跪伏拜，然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林怡羨嗤笑道：“母親教訓犯錯的庶女，輪得到你插嘴？”
“陳巧琪已經下獄，二妹妹也想去作陪？”林述晚冷言揮手，身後的遙風健步衝上前，幾個眨眼就奪下了粗使婆子手裏的木棍。
林怡羨招呼下人製止遙風，五六個老媽媽還沒近身就被兩三下就被遙風打倒在地。
“夫人，你怪錯人了，聯絡信王的人，是我！”
“你告到父親那也罷，告到陳家那也罷，小妹我今天一定要帶走。”
她站到遙風身後，命小荷玉窈將林怡容帶走。
“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眼見下人都奈何不了遙風，林怡羨再無半點雍容鎮定。“嫡女又如何？你比得上劉懷沁？信王能看得上你？先是葉慎，現在又是信王，癡人做夢就是可笑。”
“那又如何？總比二妹妹現在夢斷景王妃來得好！二妹妹在陳係一派的歪瓜裂棗裏挑揀挑揀，以二妹妹的才貌，越過葉雲舒是不成問題的！”
提起葉雲舒林怡羨就再抑製不住怒火，她平生第一次在外頭丟臉就是拜林述晚所賜。
“信王手裏握著的陳家把柄可不止一件兩件，夫人有空拷打小妹，倒不如回娘家去問問陳家大夫人還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若今日夫人不罷休，信王一定會為我報仇。”
陳氏笑意凝結，信王兩次出手都讓陳家吃了虧，他手裏還有什麽陳家的把柄？陳家現在多事之秋，可不能再出事端了。
“到時夫人再看，陳家是感激你，還是記恨你？”
林述晚拂袖離去。
陳氏麵色凝重，拿捏不準林述晚的話是真是假。若信王與林述晚關係匪淺，她又如何行事？
“母親，反正結交信王的是她們兩人，我們大大方方將這事告訴外祖父就是了，今日拷打林怡容已經表明了我們的態度，隻要父親與我們一條心，外祖父那裏還能圓過去，我們對付不了林述晚，外祖父還對付不了她？”
“是了，羨兒，我們這就去陳府！提醒你外祖父早做準備！”
陳氏豁然開朗，諸人都知她與林述晚兩人不對付，隻要撇清關係先發製人，與丈夫多為娘家盡心做事，娘家也不會把她這個夫家得力的女兒往外推。
她握住林怡羨的手，喚管家套了馬車，帶著心腹趕去陳府。
林述晚趕往林怡容住處替她檢查了傷勢，隻是外傷沒有大礙，用藥休養半月就行，杜姨娘千恩萬謝，親自將她送到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