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公主夭折
沈巳回了宮，剛想去儲秀宮看看陳沅沅，人還沒走到半路，就聽到了自前路而來的急步聲。
“陛下，沅妃她…”有太監著急趕來，一臉驚慌。
“有人往儲秀宮的飯菜裏下毒…”
沈巳一把將人從地上揪了起來，著急問：“那朕的阿沅可有事？”
“娘娘沾了少量的毒藥，暫無大礙，可是玥公主她…”
一聽這話，沈巳直往儲秀宮趕去，心心念念著祈禱他的阿沅不要有事。
剛到儲秀宮門口，就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
沈巳的心猛地收緊，急忙跨了進去。
殿外圍了一大群奴婢，見到沈巳來了紛紛退到了一旁，不敢直視天子威儀。
他跨進門去，隻見殿內站了好幾個太醫，陳沅沅就躺在美人塌上，正有太醫在給她診治，她中了毒，嘴唇有些微微發青。
“阿沅！阿沅！”沈巳將人摟住，太醫見他急忙行禮，連忙安撫。
“皇上放心，沅妃娘娘隻是服下少量的砒霜，中毒很淺，臣已經為娘娘解毒，休養兩三天就好了，隻是公主就…”
太醫欲言又止，眼神惋惜地掃過躺在**的小公主，董貴妃正抱著那孩子哭得昏天黑地。
“皇上…”
“朕在，告訴朕，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沈巳柔聲關切，摟著她的臂膀收得愈緊。
這時，陳沅沅隻默默流下眼淚，痛苦自責地將頭轉向大床的方向。
“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對不起公主，公主她…”。
順著她的方向，沈巳看過去，才注意到**躺著的，正是自己的女兒。
“皇上恕罪，臣等真的已經盡力了，小公主服下的砒霜量太多，她年紀尚小，臣等…臣等實在是回天乏術啊！”
幾個太醫叩拜在地，沈巳慢慢地起身，走向床邊。
大**，玥兒已經沒有了氣息，她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黑，已然是夭折之相。
誰能接受，曾經那個活潑貪玩的女兒，現在隻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一絲活氣的樣子。
“玥兒，快醒醒！”
“睜開眼睛看看母妃啊！”
“母妃再也不逼著你念書了，你快醒醒吧！”
董貴妃受了太大打擊，她此刻已經是哭腫了雙眼，雙手把女兒逐漸冰冷的屍體抱在懷裏，任憑身邊的侍女，怎麽相勸，都隻是雙眼帶滯，不盡地哀嚎。
縱是她平日裏再怎麽專橫跋扈，此時，也不過是一個痛失孩子的母親。
“玥…玥兒。”
沈巳聲音喑啞，伸出的手垂懸在半空中，步子都有些微微晃動。
自是受不了這番痛失愛女的打擊。
董貴妃見了他，忙搖著小公主的身體，嘴邊喃喃自語。
“你看，是父皇回來了，你剛才不是說想父皇，要見父皇嗎？怎麽又睡過去了呢，快醒醒呀！”
沈巳從董貴妃手裏拉過了孩子，她小小的一團，抱在懷裏，冰冷的溫度讓他心裏發顫。
陳沅沅掙紮著從美人塌上爬了下來，隻往這邊而來，她伸出手，想來再摸摸小公主，卻還沒有碰到，就被董貴妃猛地推開。
沈巳急忙拉住她。看著他如此緊張懷中的陳沅沅，董貴妃忽而瘋笑，帶著無盡恨意地盯著她。
“是你！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女兒。”
“皇上，你得為我們死去的女兒做主啊！都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女兒！”
董貴妃跪在沈巳麵前，哀嚎著，對陳沅沅有著滔天的恨意。
這邊，陳沅沅身子輕晃，隻一個勁兒搖頭，悲痛著低聲啜泣。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亦不知道那糕點裏有毒啊！”
小公主自上次在禦花園和她偶遇後，兩人十分投緣，那孩子時常跑到她宮裏來，她也喜歡小公主可愛活潑的性格，每次都會給她做好吃的。
今日，小公主又來了，她很是欣喜，便讓小廚房做了酸梅糕，公主見了酸梅糕，很是饞嘴，看她吃得一臉歡快的樣子，陳沅沅隻靜靜看著她。
她想，如果今後生個這樣可愛的女兒也不錯，自己一定將她捧在手心裏疼愛。
小公主吃飽了，留下最後兩塊酸梅糕，陳沅沅摸了摸她的頭，拿起一塊也嚐了一下。
可還沒吃到一半，旁邊的小公主就腹疼不止，倒在了地上，不一會兒，更是口吐白沫，可是嚇壞了她。
她連忙呼叫，身子也感到了一絲不適，之後就暈了過去。
等在醒來時，耳邊隻聽到董貴妃在大聲地哭喊，太醫叩拜在地，惋惜地說出了小公主夭折的消息。
沈巳聽到這，表麵的鎮靜在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他掃過桌上殘留的糕點，一把拿起來，直勾勾盯著。
悲痛在這一刻化為了怒火，徹底燃燒。
“查！給朕查！朕一定要揪出背後之人，碎屍萬段。”
“立即傳令趙子瀾，命他務必三日之內給朕找出凶手，否則提頭來見。”
幾日來，因著小公主的死，皇宮裏鬧得人心惶惶。
趙子瀾位居廷尉，辦案經驗豐富老練。
他從那盤有毒的酸梅糕查起，層層抽絲剝繭，最終被他找到了蛛絲馬跡。
幽暗的宮殿點著白燭，不過短短幾日，董貴妃卻像是老了十歲，茂密的青絲中竟顯露了幾根白發。
她穿著一身白衣，眼睛紅腫，雙手緊緊抱著一個枕頭，雙眼如死灰般呆滯。
但嘴裏，卻是咿咿呀呀地哄著。
哼著平日裏哄女兒睡覺最愛唱的那幾句童謠。
小公主已經下葬，可每當午夜夢回，她真切地感受得到，自己可愛的女兒就睡在她的身邊，她帶著失而複得的欣喜醒來，偌大的寢殿，除了她自己，空****地，哪還有別人。
吱嘎一聲，沉重的殿門被兩個太監推開。
沈巳從外麵進了來，他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冰冷得有些可怕。隻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董貴妃跟前。
大門從外麵合上，殿內又陷入了一片幽暗。
“那丫鬟禁不住趙子瀾的逼供，什麽都招了。”
“玥兒剛出生時，比一般的孩子都小，還不肯喝奶娘的奶，我便日日用自己的奶喂她，夜裏總是要醒個好幾回，不過還好，沒過多久，她一點點地長大了，抱在手裏軟綿綿的，外人見了，也總是要忍不住地逗弄一下。”
女人自顧自地說著，嘴角浮上一抹笑，卻又透著那麽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涼感。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要為自己爭辯的嗎？”
沈巳仰頭歎了一口氣，質問麵前的董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