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搶戲
第十九章搶戲
顧珊珊臉色大變：“趙導，這是我的戲！”
“你不是不拍麽？”趙堂平甚至都沒正眼看她，一邊調度劇組人員準備拍戲，一邊跟編劇商量如何修改這一段的劇本。
“我過幾天就能拍。”顧珊珊著急無比。
“我說了，我等不及。這些東西下一場火災戲裏，我需要全部燒掉，劇組資金本來就緊張，你難道要劇組再把這些東西再置辦一回嗎？”
顧珊珊說什麽也不會讓顧北檸搶占她的戲份：“這部分資金我出。趙導，我真的隻是這幾天腿出了點意外，不方便拍這場戲。您寬容幾天。”
她越說，趙堂平越氣：“那前幾天本該拍這場戲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拍？那個時候你腿沒問題吧？我看你朋友圈周末還去海邊玩了。現在時間都來不及了，你跟我說腿出問題，拍不了。你怪誰？你半個月前要是早把這場戲拍了，現在哪會有這場折騰？別囉嗦了，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給顧北檸換上。”
顧珊珊漲紅了臉，身子氣得微微發抖，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趙導……你不能這樣。這部戲是我爸爸投資的，爸爸不會允許你這樣。”
要不是有這層關係，趙堂平絕不會用顧珊珊拍戲：“顧總要是不滿意我，那可以和其他投資人一起把我給換了。今天這場戲不是我不給你拍，是你自己說什麽也不願意拍。我現在還是導演，就得對投資人和觀眾負責，得按進度把戲份拍完。你快點，把戲服給顧北檸。燈光、攝影準備，演員一就位立刻開拍！”
顧珊珊眼眶發紅，這回可能是委屈得真的要哭了。
趙堂平背對著她在跟攝像交談拍攝機位的問題，看不到她的委屈，顧珊珊隻能怨毒地望向顧北檸。
如果不是顧北檸突然出現，趙堂平根本不會刪她這場戲。
她恨不得活吞了顧北檸，身旁的助理甚至都聽到了顧珊珊氣到“咯吱”磨牙的動靜。
相比於顧珊珊，顧北檸雖然驚訝趙堂平會直接把戲份給她，但心態還算平和。
不過對於顧珊珊身上那身戲服，即使顧珊珊願意脫下來給她，顧北檸也不敢要。
一是她這個人有些潔癖，不會穿別人穿過的衣服。二是衣服來自顧珊珊，這個女人恨他入骨，誰知道會不會在衣服上做什麽手腳。
麵對趙堂平的催促，顧北檸道：“導演，要不就算了吧？這件衣服畢竟是女主的，我還是穿女配的另一件常服就好。”
趙堂平皺眉想了想，大概是也不想讓顧顧珊珊過於難堪，而女配那件常服又還不錯，便點了點頭：“行，那你快去換衣服。”
顧北檸應聲而去，顧珊珊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恨意翻湧，低聲對助理道：“去幫我做件事。”
……
顧北檸說的常服是今天上午拍定妝照時穿過的那身米黃色長袍，絲綢之地的長袍柔軟而光滑，像極了傳說中的鮫紗。
顧北檸換好衣服、補好妝，回到片場。
趙堂平已經與編劇修改好劇情，簡要跟她交代：“我們拍這一段：男主與冷月霜結婚後，外出多年平安歸來。正在沐浴的冷月霜因為太過歡喜，匆忙之中披了件衣服就要出門迎接，卻看到男主帶回來了女人，兩人神態親昵。”
因為男主演請病假，這段戲掐頭去尾，今天隻拍中間冷月霜出浴，歡喜奔向愛人之時，到她看到男主與另一個女人神態親昵為止。
因為是臨時加的戲，趙堂平怕照給顧北檸把握不好，特地囑咐：“這個轉折點是對冷月霜這個人物非常重要，是她世界觀崩塌的第一步。你一定要把那種從對丈夫滿懷期待，到不知所措的彷徨、心痛、窒息演出來。”
顧北檸點點頭，其實她對冷月霜這個人物還是有點感同身受的。
劇情中，冷月霜雖然是被收養的，但她其實是上一任鮫人族女皇的遺腹子。現任女皇謀逆，成功刺殺上任女皇後，自己登基為帝，並在吞噬上任女皇力量之時發現了冷月霜的存在。
她收養了冷月霜，讓她長大，告訴所有族人冷月霜隻是個普通鮫人。
女皇貪婪地想要得冷月霜體內的皇族力量，卻又嫉妒她的血脈，以至於平時對她都是冷眼相待。巫紅欣等人能夠肆意欺辱冷月霜，也是女皇默許的。
冷月霜體內的力量遲遲沒有覺醒，後來女皇誤會她根本沒有得到血脈傳承，將她打成重傷。冷月霜在海底裂縫中養好傷，回到家中卻發現男主已經和女主成婚，恩愛不已。
一直到最後冷月霜被男主休棄，被男主一劍穿心，絕望落入深淵，偶然遇見一縷上古殘魂，才得知身世真相。
然而在此之前，冷月霜一直因為自己是被收養的而感到自卑。
女皇並不善待他，她在鮫人皇宮中無依無靠。與男主成婚之後，哪怕丈夫對她很冷淡，她也以為隻是對方性格使然，將這個自己滿心愛慕的男子視作唯一的支柱。
直到她看到丈夫對另一個女人噓寒問暖，才知道他並非生性冷淡，隻是對她如此而已。
這一刻，冷月霜的支柱開始崩塌。
顧北檸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世和冷月霜有相似的地方。隻不過她比冷月霜幸運，從未對渣男有過的幻想，才沒有讓自己陷得更深。
收拾好心情，顧北檸走到指定地點，隨著趙堂平一聲“Action”，開始拍攝。
……
“夫人，尊上回來了。”
隨著宮人的通報，正在水中閉眼假寐的冷月霜睜開眼，站起身來。白皙的小腿從水中升起，猶如芙蕖盛開。
她是鮫人，天生喜水，隨手披了件鮫紗製成的米黃色長袍便不顧一切地朝外跑去，迎接她的丈夫。
宮殿很大，冷月霜隻恨自己法力弱，不能一下就飛到丈夫身邊。
然而當她跑到正殿之時，卻看到丈夫與另一個女人相擁在一起，神態親昵無間。
冷月霜的腳步戛然而止，剛剛還歡快與蝴蝶飛舞的她，一下好似變成了棵樹，雙腿重如千斤，再也邁不起來。
女子青澀麵容上的笑意不斷僵固，最後消失，眼底的光芒暗下，隻剩下彷徨與傷心。
她獨自難堪而落魄地站在那裏，光著腳，忍受著院中碎石子帶來的疼痛，瘦削的身子像是烈烈秋風下的枯葉，隨時都可能崩塌。
……
“過！”趙堂平大喜，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直接找顧北檸來拍這段呢！
“不錯不錯，今天可以收工了。北檸，表現得很好。要不是雲嵐那小子不在，我都想順著這段劇情繼續拍下去了。”
趙堂平口中的“雲嵐”就是今天請假的男主演。
顧北檸與他客套了幾句，看時間不早，著急去接宸寶放學，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她剛走到門口，顧珊珊和她的助理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