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曖昧印記
時綰手仍然緊緊貼著他的胸口,沒亂動了,卻也沒放開。
她洗澡時很是費勁,不能讓傷口沾上水,她也不好意思叫傅琮凜幫忙,在浴室待了快一個小時。
出來時頭腦昏沉沉的。
傅琮凜已經睡在**了。
時綰慢吞吞的挪過去,仗著傅琮凜看不見,疼得呲牙咧嘴,最後爬上床,便聽見男人低沉帶諷的嗓音:“我以為你要睡在裏麵。”
時綰咬了咬唇,沒吭聲。
關了燈,小心翼翼的躺下。
半夜,一個火爐似的物體緊緊的纏繞著傅琮凜,三月初的時節,傅琮凜生生被熱醒。
男人眉頭緊皺,手去推開幾乎趴在他身上的時綰,剛一觸碰上她的皮膚,被燙得縮回了手。
“時綰?”
傅琮凜打開燈,看見時綰一張臉埋在被窩裏,掏出來,臉色是不正常的紅通通,鬢發還有汗。
傅琮凜抬手覆上她的額頭。
隨即連忙下床穿衣服。
時綰無意識的跟著他的方向挪動,手纏著他的腰。
“時綰,你醒醒,你發燒了。”
溫度絕對不會低,那種熱幾乎觸碰著幾乎傳遞到了傅琮凜的心裏。
時綰燒得神識不清,聽不見傅琮凜說話。
夜半寒涼。
偌大的公館燈火通明。
私人醫生腳下生風的趕往公館,一路疾馳。
敲門聲響。
“進。”傅琮凜的聲音比以往更為冷冽。
醫生推門而入,便見向來矜貴無比的男人正半跪在床前,手裏拿著毛巾擦拭著**昏迷不醒的人,臉色有幾分陰沉。
聽見動靜,傅琮凜起身,嗓音有些許低啞:“她發燒了,還有她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
醫生忙不迭上前,打量著這幢公館裏的女主人,臉色發紅,唇瓣幹燥,緊緊閉著眼看上去有些痛苦的意味。
檢查了一番,確認是高燒無疑,又將時綰身上的傷處重新清理幹淨、包紮。
“先生,最好還是送時小姐去醫院看看,她的腿傷嚴重,建議拍個片子。”
“她的腿怎麽了?”男人冷然問道。
醫生看了眼時綰腫脹發紅的腳踝,“扭傷,還有膝蓋上的傷口有發炎的趨勢。”
傅琮凜薄唇緊抿,想到她出的那場車禍,眸色沉了沉。
……
時綰第二天醒來時,還有些茫然。
她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鼻息間湧動著濃烈消毒水的氣息。
“你醒啦!”護士看著她,詢問道:“感覺怎麽樣?能說話嗎?”
時綰對上護士的視線,試著動了動唇,嘶啞的聲音費力的從喉嚨裏發出來,仿佛咽了一塊鐵石,澀而生硬,“我……”
看出她的不容易,護士連忙解釋:“你是發燒住院了,淩晨三點多送過來的,現在在醫院。”
她發燒了?
時綰沒什麽印象,但她感覺自己的確不舒服。
撐著想要坐起來,護士扶著她,“小心一點,別碰著傷。”
時綰感覺自己的腿不能動,她滾了滾喉嚨,嘶啞出聲:“我的腿……?”
護士道:“膝蓋發炎呢,腳踝扭傷也很嚴重,擦傷也不少,好好歇著吧。”
時綰猜想可能是傅琮凜把她送進醫院的,她拿著手機想給他打電話,又想到他們才吵了架,便又放棄了。
時綰在醫院住了幾天,傅琮凜一個電話都不曾打過來,也從未出現在醫院。
護士給時綰換了藥,她身上的擦傷好了不少,就怕留下疤痕。
護士笑說:“不會的,你就放心吧,我看你不像是疤痕體質,皮膚很好。”
其實不然,時綰的皮膚好是好,也容易留下印記,平素裏傅琮凜若是有心在她身上留吻痕,不等幾天,是不會消的。
時綰也笑了笑,“那就好,留疤就不好看了。”
正說著,病房的門被敲響。
時綰一愣,心裏提起來。
隨後被門被推開。
時綰緊緊的盯著。
卻在見到來人時,眼裏浮現出明顯的失落,隨後又是警惕。
“你來幹什麽?”
護士換好藥已經出去。
病房裏就隻剩時綰和宋半夏兩個人。
宋半夏撩了一下頭發,步履優雅的走向時綰,“時小姐,我來看看你的身體恢複得怎麽樣,聽琮凜說你生病住院了。”
“跟你沒關係,請你出去。”時綰看也不看她,別開臉下著驅逐令。
宋半夏被她送冷臉也不知難而退。
反而在她病床前坐下來。
微微偏頭,白皙的脖頸就露出來,上麵斑駁著曖昧的紅印。
時綰瞳孔縮了縮。
藏在被子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時小姐,你別緊張,我是代琮凜來探望你的,他太忙了,騰不出時間來醫院。”
時綰冷笑,“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代替他。”
宋半夏也不惱,仍然笑意盈盈的,“看來時小姐並不歡迎我,不過也沒關係,我除了來看你,還想讓你幫我帶個東西給琮凜。”
說著,她將手邊包裝精致的手提袋放在病床邊的桌上,語氣溫柔:“前天琮凜離開時,把領帶忘在我家了,他工作繁忙,我也不好打擾,便隻好找上時小姐,畢竟,你和他是夫妻。”
最後一句話,女人格外的帶著深意。
時綰臉色微白。
宋半夏說的話什麽意思,她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傅琮凜的領帶落在她家。
需要做什麽事,男人的領帶才會隨隨便便就落在一個女人家裏。
況且,宋半夏脖頸上的吻痕,格外清晰可見,就算時綰想騙自己這些都和傅琮凜沒關係。
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的酸澀起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時綰掩飾住情緒,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嗎,那真是麻煩宋小姐了,東西既然已經送到,那就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時綰閉上眼。
宋半夏莞爾,站起來,從容淡雅:“好,我就不打擾時小姐。”
聽見女人清脆的高跟鞋聲漸漸遠離。
時綰睜開眼,赫然出聲:“宋小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宋半夏手搭上門把,動作微頓,施施然勾唇轉身,“你問。”
“你為什麽要打著傅琮凜的名義送我禮服,為什麽要無故陷害我。”
宋半夏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聽不懂時小姐在說什麽,什麽禮服什麽陷害?”
時綰心底冷笑連連,這女人裝模作樣還真是厲害。
“不過我可以告訴時小姐,我曾經失去什麽,現在就要拿回來,不論是東西,還是人——”
話落,女人離開。
時綰就這麽怔怔的盯著宋半夏離開的方向,隨後回神,拿過手提袋。
裏麵是一條黑色斜條紋狀的領帶,是她今年過年時,送給傅琮凜的禮物。
一股無力洶湧的朝時綰襲來,她攥著領帶,緊緊的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