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為難

慕容岫玉痛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她原以為就徐暥這繡花架子般的胳膊兒腿翻浪不出什麽水花，沒想到也如此的疼，若不是身上有些功夫，她顯些昏了過去。

“妾身不明白爺的意思。”

“明明不愛本王，卻要嫁給本王，在這深宅大院裏一點點的熬完一輩子。慕容岫玉，你真的沒有過不甘嗎？”

徐暥的眸子裏暗潮翻湧，像是看慕容岫玉，又像是透過她再看著另一個人。

漸漸地，眉目裏染了一層悲涼。

“恨也罷，愛也罷，妾身從來便沒得選過。”

“爺，不也是嗎？爺不也沒娶成心愛之人做王妃，而娶了妾身嗎？”

“我沒有心上人。”徐暥淡淡道。

愛這個字眼太重，動亂神誌，著實不是他應當可以輕易駕馭的。

既然無法掌控，那便隻能封存起來不讓其成為意外的變數。

何況，他從來沒有期待過愛這個字眼。

初時或許真摯而濃烈，感天動地，可隨著一切的變化，愛會變質。會成為恨，會成為纏繞一生的執念。

最後，如作繭自縛侵蝕掉自身。

就像他的母妃.....

徐暥眼裏的悲傷轉瞬即逝，隨即恢複成冰冷。

“沒有嗎？巧了，妾身也沒有。因為沒有，所以不會有期待，更不會有憤恨，爺大可不必擔憂的。”

“那便好。”

第二日，蘇嬋原是不用早起的，但因著怕慕容岫玉前來拜見時出了岔子，便早早的梳洗裝扮去了蘇若雲跟前請安問禮。

不消一會，周賢妃帶著徐溫月也來了。

徐溫月看起來極不好，眼下一片的烏青，眉目緊縮，看誰都帶著股戾氣。

蘇嬋心照不宣的笑笑。

“皇後娘娘，誠王和誠王妃前來拜見了。”

蘇嬋立刻放下茶盞，側眸看著門口。

出乎意料，僅僅一夜慕容岫玉仿若換了個人般，儀態禮數雖然還沒有他們行的周到，但人卻添了沉靜的氣度。

她有些疲累的衝蘇嬋一笑，便隨著徐暥給蘇若雲請安。

“兒臣拜見母後，”徐暥的眼裏劃過一絲恨意“祝母後長樂無極。”

“妾身拜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蘇若雲高居鳳座，若是細看，向來裙裾不動，姿態端莊的她身子微微有些傾斜，整個人呈睥睨之態。

“起吧。”聲音裏含著些散漫。

蘇嬋眸色微動，這是想要先敲打敲打徐暥，叫他安分守已不成？

“雖說你的正經母妃在這，但本宮作為皇後還是有幾句話要囑咐一二的。你們剛成親，萬事定要互敬互重，互尊互愛，夫妻一體，方能白首。誠王妃，雖說剛成親，但本宮也顧不得你們的麵皮兒薄不薄了，雖說作為正妃管理後院諸事繁多你還是要多多為開枝散葉才是。”

“若是誠王有中意的人，良家女子不論身份高低貴賤，皆可納入府中。後院安好，子嗣充足，才是你作為一個王妃的本分。”

“切莫擅嫉擅妒，壞了皇室的顏麵。”

蘇嬋眉梢微動，這話好似意有所指呢？

果然，徐暥微斂的眸子裏掀起滔天巨浪，十指緊握，關節近乎泛白。

她是在說母妃嗎！

為什麽人都死了這麽多年還是不肯放過她！

為什麽還要舊事重提，她想叫誰知道！

突然，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

慕容岫玉恭聲道：“妾身謹遵教誨。”

蘇若雲似乎很喜歡徐暥的反應，麵上的笑意更甚：“懂事便好，你們新婚燕爾，本宮也沒有什麽能送的出手的。這對石榴花鐲便贈與你了，石榴多子，也望誠王妃體察上意，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的為好。”

“怎的，暥兒不同你的王妃一同謝恩嗎？”蘇若雲頗有深意的看著他。

喜石榴花的，宮中除了被她賜死的宸貴妃再無其他。

左右他今日跪了殺母仇人已經夠膈應了，她不妨再惡心惡心他！

叫他想起心中的仇恨，省的過於安逸！

有些事情，她已經等的夠久了，不想再等了.....

“皇後娘娘。”周賢妃想上前阻攔。

好歹是大喜的日子，她怎麽還是這麽一幅惡毒心腸呢！

是上趕著送死不成嗎！

“多謝...母後。”鈍鈍的鐵鏽味在嘴裏蔓延開來，強忍著屈辱和仇恨，徐暥好似沒事人一樣笑著把錦盒裏的石榴花鐲拿出來戴在慕容岫玉的腕上。

“好看，果然母後賞的都是好東西。還不快些謝恩？”

蘇嬋有些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叩首謝恩的徐暥。

怪不得他能成為帝王，能屈能伸，別她那個表哥不知道強出來多少了？

“無礙，喜歡便好。快些向賢妃問安般。也等你們多時了。”蘇若雲笑著揮了揮手，一派的慈愛。

“你.....”周賢妃看著跪在地上向她請安的慕容岫玉有些無奈。

說實話，徐溫月的那些小心思她還是知道一二的。因此對慕容岫玉也沒什麽好印象。何況徐暥的王妃，她原想定的是她的內侄女周紫卿，卻被慕容家橫插一腳，更是提不起什麽好感來。

一旁的蘇嬋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

前世她似乎從未向這位名義上的婆母請安，她倒是極其厭惡自己，日日沒事便尋個由頭叫自己來宮裏站規矩。

隻是可惜了，都被徐昭攔了下來。

周賢妃雖是氣憤，但也是無計可施。畢竟天下是徐家的天下，而坐上皇位的是徐昭的嫡親兄長，她不過是名頭上的養母罷了，自是不能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