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慕容夫人1
『蕭玉,你很能啊?嗯?』慕容衡之看著我,語氣陰惻惻的,似在壓抑著滔天怒火。
我抖了下,嘴唇動了動,『.....』
事情是這樣的,自打我成為慕容衡之的軍師之後,我發現慕容衡之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我懷疑他想卸磨殺驢,但我沒有證據,於是趁著找到了由頭,我,跑路了。
然,在精兵追逐之下,我很快就被抓回來了。
現在跪在他麵前,聽著那暗諷的語氣,我寒毛一下就豎起來了,隻能顫巍巍盯著眼前那雙繡著暗紋的靴子,不敢吱聲。
慕容衡之要殺我了,要殺我了。
我要死了。
這話如魔音般在我腦海中縈繞,餘光突然瞥見他一個拂袖的動作,我一驚,求生的本能讓我腦袋一空,一下就抱住了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慕容衡之,你聽我狡辯,不對,是解釋!』
1.
我是燕國蕭家第二十八代獨女,名喚蕭玉,在我娘日日人前強顏歡笑人後悲春傷秋中,我偷聽到我爹說,朝堂腐敗,君慕容衡之暴政,四處動**,若是再這樣下去,遲早國破家亡,蕭家自然不可避免。
家中無長子,我不想家中出事,索性自小苦讀兵書,裝了滿腦袋的兵法謀略。
但起義這種事,總得有人出頭,我肯定不會去當那個出頭鳥的。
終於,我等來了機會,南北兩方有人揭竿而起,一片混亂之時,我當機立斷,女扮男裝混入了慕容衡之的南方大軍。
就在我年少輕狂的以為能夠鮮衣怒馬,指點江山時,現實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因身形瘦弱被認為不堪重用,勉勉強強成了慕容衡之的炊事兵,俗稱做飯的,得知真相的我縮在角落裏哭成了淚人。
說來,我和慕容衡之本無緣,全靠那場雨。
六七月的季節,慕容衡之軍駐紮在平原一帶,河流下遊,條件有限,隻能露天做飯。
『開灶了開灶了!手腳都利落點!』
領頭兵一聲河東獅吼,把我那時候剛剛凝聚起來的愁思都吼沒了,我認命的燒火去了。
是了。
營中規定,燒飯得當了炊事兵兩年以上,我資曆不夠,隻能淪為燒火的。
燒火燒到一半,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慕容衡之到!』
慕容衡之來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慕容衡之。
我頂著被煙熏的烏漆嘛黑的一張臉順著人群叫喊聲往那邊看時,遠遠一瞥,便看見了那張俊逸的臉,墨眉星眸,目光往下,寬肩窄腰,身姿頎長。
和我想象中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形象完全不符。
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熾熱,慕容衡之終於轉過高貴的頭顱,看了我一眼。
然後,嫌棄的別過了頭。
我:??
我看出他的嫌棄,但不是個火爆的性子,隻得悶不做聲的繼續燒火,一大把一大把的柴往灶裏頭塞,把灶台上還未來得及放菜的鍋燒成了黑炭。
沒過多久,我眼神一動,站起來了,我去找了領事兵,一本正經的告訴他,『頭兒,要落雨了』
領事兵頭往上一抬,看著烈陽藍空,看傻子似的看我一眼,『嫌活少?』
真的要落雨了啊!
我急了,一雙杏眸看著他,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頭兒你信我,真的要落雨了!』
我說,領事兵不信,很快,我倆就爭執起來,引來了慕容衡之的注意。
他命人將爭得麵紅耳赤的我倆帶到跟前,漫不經心的看我一眼,『若是沒落雨,這營中數千將士的午飯你如何賠?』
他劍眉微動,不怒自威。
不等我解釋緣由,老天很給力,一陣大風吹過,刷的落了一場大雨。
把我,和慕容衡之,都淋成了落湯雞。
在漫天雨裏,我不知哪兒來的肥膽,衝慕容衡之得意一笑,『慕容衡之,這下信了吧?』
隨後——我至今記得,他深深看我的那一眼。
2.
自那之後,慕容衡之信我了,還讓我離了炊事營,把我帶到了身邊當個伺候的。
跟在慕容衡之身邊後我才發現,慕容衡之雖然不是個能夠以一敵百的勇士,但確實是個帝慕容衡之之才。
必須要說的是,他很能聽取意見。
我跟在他身邊伺候,在我見縫插針接連獻出妙計奪下一座座城池之後,他封我做了軍師。
於是便有了現在。
我抱著他的腿,不敢真的將眼淚鼻涕弄到他身上,隻是抱的老老實實。
說實話,我有點怕,除了怕他殺我,還怕他突然踹我一腳。
我這小身板不抗揍,說真的。
索性他沒踹我,隻是蹲下了身子,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捏上了我的下巴,他的指腹有些薄繭,與皮膚磨擦有些疼。
他手一用力,我被迫抬眼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眸子,那雙眼底,醞釀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磕磕絆絆的開了口,將早就想好的話托出,『臣,臣隻是去追侯信了』
這話說的不假。
我看出侯信是個將帥之才,也是個心氣高的,見慕容衡之不重用他,連夜就跑了。
為了慕容衡之的大業,也為了蕭家,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其實我也想通了,我這小身板上陣殺敵是不可能了,做個幕後操盤的其實也不錯。
當然,也存了想跑路的心思就是了,除了慕容衡之的南方大軍,我還可以去投奔北方的羽慕容衡之。
3.
聽到我的話,慕容衡之捏著我下巴的手不僅沒收回去,反而加重了力道,語氣愈發陰森,『區區一介武夫,需要蕭軍師親自去追?』
聽出他話中的懷疑,慌亂之下,我忙將心中所想告知他,『他,他不一樣的,慕容衡之,他不是一般人,能助您奪得天下!』
『嗬』一聲冷笑。
慕容衡之不信。
我腦袋動的飛快,就在我想破頭額上冒汗的時候,慕容衡之突然鬆開了手,我不明所以,抬起頭看他。
就見慕容衡之站直了身軀,那雙漆黑的眸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睥睨道,『既然軍師是為我這般勞心費力,那我便信軍師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