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重生了!
“是姐姐醒了。”
熟悉的聲音耳邊再次傳來,許映漁猛地睜開雙眼。
灑滿陽光的花園,滿目青翠碧綠,清澈湛藍的泳池,圍滿了熟悉的不熟悉的親戚。
欣喜若狂的許映漁,望著自己完好的手臂,尚未經曆那些痛苦的身體,內心禁不住顫抖起來。
竟然真的重生了!
“我…我還沒有死?那現在又是什麽時候?”
許映漁情不自禁問出了聲,卻隻聽旁邊人群發出嗤笑的聲音。
“大小姐不會是摔傻了吧?今天是老爺的生日啊,剛剛您還找二小姐說是要商量禮物的事情,誰知道一轉眼兩個人都掉進了水裏。”
老爺的生日?
掉進了水裏?
難道現在竟然重生回到了她剛剛從鄉下繼父家接回來第一個月,她跟許紹月一同落水後的那一刻?
那個上一世,讓她成為江城笑話一般存在的一天。
許映漁定了定神,環顧了一下四周,
泳池旁站滿了提前來參加生日宴會的人,聽說許家兩位千金一同落水都聞訊趕來。
許映漁身上一套公主裙早就濕透,頭發散落在身上,表情更是一副癡傻呆愣的模樣,顯得狼狽又慌張,倒不像是什麽千金小姐,反而更像鬼片裏的女鬼。
下人們倒像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而客人們則交頭接耳小聲討論著。
本來就帶著好奇的眼光來看這位曾經國畫世家之女生下的女兒,是如何模樣,現在卻是這般爾爾,眸子裏通通都是不過如此的樣子。
更為諷刺的是,這幅模樣與許家二小姐許紹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時候,刻薄的許紹月還是從前那朵溫柔白蓮花,風一吹就能倒了一般。
此刻正癱坐在一邊的貴妃椅上。
雖然同她一樣全身早就濕透,但身上披著潔白的浴巾,身邊還圍滿了保姆朋友親人,替她擦去水滴,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反而是她,已然全身濕透早就印出淺淺的身體曲線,也沒有一個人能給她披一件衣服,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狼狽不堪。
“爸,你好好的過生日,接這個土包子回來幹什麽,還嫌不夠丟人的嗎?”
回過神片刻,站在許父旁邊一直叉著手的男孩開了口。
許映漁望過去,說話的竟然是母親離婚時,沒有帶走的親弟弟許紹庭。
他睨了一眼地上狼狽的許映漁,大聲說道。
“剛剛一定就是她推了小姐姐,偷雞不成蝕把米,跟著也掉進去了。”
許紹庭看眼前這個土包子姐姐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身著土氣不說,對誰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他們許家人.
前幾天他朋友來家裏玩,這個土包子連刀叉都弄不好,一口氣喝了三大杯香檳,甚至因為高跟鞋崴了腳,跪倒在自己朋友麵前,鬧了一係列的笑話。
讓他堂堂許家長孫,卻在他的朋友麵前丟了麵子,他一點也不喜歡。
許映漁沉住氣,輕聲說道:“你親眼看到我推了嗎?”
許紹庭自然沒看到誰推了誰,但是眼前一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姐姐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就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麽可能會做推人的事情。
“我肯定是看到了才這樣講的啊。”
許紹庭為了給自己添加底氣,故意加大音量,眼神睨著許映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那你既然看到了,當時我手裏拿著禮物,捧著鮮花,又是如何拽住她許紹月的呢?”
似乎是感覺到剛進門時候那個唯唯諾諾的許映漁有些變化,許紹庭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囁嚅著:“那還用說,自然是……自然是你扔了花,拽住紹月姐姐啊。”
“噗嗤”
許映漁當場笑出了聲,語氣卻格外的平平淡淡,仿佛毫不在意,卻又重若千金:“我當時根本就沒拿玫瑰。”
“你你你…你這土包子竟然還學會騙人了?”
“騙人?那不是你先騙的嗎?”
許映漁微微仰著頭:“你根本沒有親眼所見就一口咬定是我推了許紹月,就因為我是鄉下來的,所以我的心天生就歹毒嗎?“
“如果是你來到鄉下,那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說你蠢笨無知,連麥子和稻子都分不清嗎?許紹庭,請你不要帶著這種優越感來看和你身份環境都不一樣的人,難道這個最基本的道理你那年幾十萬學費的學校沒有教給你嗎?”
許紹庭啞火了,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幾步,不知再說什麽好。
倒是一旁的許父露出了幾分認同的笑容。
“都是我不好,非要欣賞姐姐的畫作,誰知道接過來的時候姐姐可能是覺得畫作太貴重,又怕我拿不好,所以沒有鬆手,我才失了重心掉了下去……”
見許紹庭吃癟,許紹月言語含糊忙接了話,是欲言又止的可憐樣子。
“是我害的姐姐把要送給爸爸的禮物掉進泳池,還搞得邵庭為了我跟姐姐吵架,爸爸,要怪就怪我吧。”
如果不是知道上一世許紹月的為人,她肯定又會被騙了去,真的認為是自己沒有鬆開畫,拽了許紹月,導致兩個人落水。
現在想來,兩個人禮物都是國畫,自然是會被別人比較一番。
而她在許家更為重視的國畫方麵,即使根本沒有專業老師指導,但出身國畫世家的許映漁,從小就顯示出極強的天分。
親情的貧瘠根本阻擋不住本就是藝術世家出身的許映漁,恰好當逢江城多年來一向重視國畫傳統,從上到下的氣氛就是以有國畫藝術傍身之人頗受尊重。
所以許紹月才會格外憎恨,許映漁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比她強吧。
這會子,許紹月看上去主動道歉,實則在拉吃瓜群眾的仇恨值,語氣帶了些許委屈,眼淚閃爍著,格外的楚楚動人,讓人產生強烈的保護欲。
不就是自己的畫掉進了水裏,為什麽要這麽怪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許紹月身上?這鄉下來的大小姐也太欺負人了。
看得在場不少男士已經擼袖子,想站出來替這位嬌弱二小姐爭辯幾句。
圍觀人群小聲交談起來,言語間皆是對許映漁的懷疑。
“平日裏二小姐待人都是溫柔客氣的,怎麽可能是二小姐有錯?我看,一定大小姐看不慣二小姐受歡迎,故意不鬆手呢。”
“估計是禮物拿不出手,陷害二小姐呢。畢竟在那破村子裏養了二十年,定是把那些村婦的髒手段都學來了。”
上一世,許家宅子裏的幫傭們對她許映漁吃穿用度不管不顧不說,甚至囂張跋扈敢在她麵前大聲嘲諷,就是因為她平時太慣著這些人了。
所以才會肆意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而她作為許家大小姐,立威什麽的就在此刻。
“如果我沒記錯,王嬸你也是村婦出身,怎麽,你也有什麽髒手段在這裏跟我唧唧歪歪?聽說上個月許家光買菜錢就用了8000多?我要不要仔細去查一查,我們許家一家人吃什麽山珍海味了,需要用這麽多?”
許映漁不過眼神隨意一瞥,那小聲嘀咕的女人馬上住了嘴,慢慢挪動到了人群後麵。
瞬時間,周圍那些小聲嘀咕的傭人們紛紛安靜下來,眼神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女孩。
她雖然因為落水狼狽極了,但她的眼神卻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堅定。
就像,曾經的那位許家太太,許映漁的親生母親。
可許映漁現在顧不得搭理這些,她想起什麽來一樣,翻身就拿到了放在泳池邊許紹月的禮物。
那幅國畫。
輕輕打開絲帶,水滴從頭發絲滴落在畫卷上暈染開,她的手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