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隆寧鄉君
自從於氏去了尚書府大鬧一場，她本以為季泓遠對明嫿的感情雖然深厚，可是男人總會貪花好色喜新厭舊，不成想他這個兒子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和他那個風流多情的父親真是兩個極端。
於氏氣惱地狠狠拍了下桌子，麵色鐵青：“泓遠怎麽這麽拎不清，就為了一個女人居然敢頂撞我？還當著那麽多百姓的麵？”
於氏身邊的嬤嬤見她如此生氣，連忙勸說道：“二少爺和二夫人自幼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和一般人是不能比的。”
其實嬤嬤還很佩服明嫿能將季泓遠的一顆心緊緊抓住，縱然季泓遠出身貴家又如何，還不是為了她不願納妾，甚至忤逆娘親。
隻可惜明嫿厲害是厲害，季泓遠的一片癡心也是真，就是遇到的這個婆婆……不是好相與的。
於氏並沒有被嬤嬤的這一番話安慰道，反而氣得更甚：“他們感情深厚，那我這個娘呢？被他擱哪兒去了？”
“不成不成，他們兩個一定要分開，明嫿這個兒媳我真是一點也不想要。”
“虧我原先還以為明家能爬得多高，如今跌下來我們季家一點風光都沒沾到，還被朝堂中的朝臣們排擠，就為了這個我也要讓泓遠把明嫿休了，重新再娶。”
於氏堅信自己的兒子季泓遠相貌周正、倜儻儒雅，隻要沒了明嫿這個絆腳石他一定還能娶到一房好妻室。
對於於氏怎麽勸說她都聽不進去，嬤嬤也不好再說，直到門口進來一人。
那人正是看守門房的，一進屋就恭恭敬敬跪在於氏麵前行禮道：“夫人，二少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回來了。”
聞言，於氏立即站起身來，麵露喜色：“你說什麽？泓遠回來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忍打斷於氏愉悅的心情，但礙於事情的發展和於氏想象中的背道而馳，他就算想要隱瞞也瞞不住。
因此，他怯怯開口道：“不、不是，二少爺沒有回來。他身邊的小廝回來是……是為了拿換洗衣物……”
此話一落，於氏手邊的杯子摔落在地四分五裂，就好像她此刻的心一樣，也摔成了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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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嫿和季泓遠二人不差錢，手中存著的銀子攢了不少，雖然京城裏的房價偏高，但想要買間三進三出的小院子還是買得起的。
他們新的宅子選在距離尚書府不遠的一處坊市裏，那條坊市裏住著不少朝中的官員，當然地位不算很高，可是他們的親眷都算清和，附近的環境也安逸沒太多是非。
李氏和明汐陪著明嫿看了一遭後，明嫿果斷掏錢將這處院子買下。
院子有些陳舊，但是好在這裏環境清幽，明嫿決定出些銀子好好翻新一下，最好再種些綠植。
明嫿想得很美好，順便讓明汐多出出意見，二人正說得高興之際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莫名喧鬧聲。
“出什麽事了？走，去看看。”
明嫿與明汐對視一眼後離開院子，一出門就看到不少官家夫人出門來，呼朋引伴的要去街上。
其中一位官家夫人的夫君正好是在季泓遠手底下辦差，一看到明嫿出來笑意盈盈地走過去說道：“季夫人，外頭正宣布一件大喜事呢，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看看？”
“大喜事？”
明嫿愣住了，明汐也是一頭霧水，等到二人跟著眾人一起來到京城中最熱鬧的一條街巷時才驚訝發現這裏新開了一家店鋪。
隻見裏麵走出來一個麵容冷肅的男人，他朝著圍過來的群眾拱了拱手道：“諸位，我這間鋪子隸屬官府名下，乃是為官府辦差，前陣子工部研製出新的一批紙，價格低廉，一摞隻要兩文錢。”
說完後，他命人將紙放到眾人麵前看了看，驚得眾人麵色大驚。
“等等，我沒有聽錯吧，這麽好的紙隻要兩文錢一摞？”
對於他人的驚愕，男人幽幽解釋道：“兩文錢一摞的乃是最低廉的紙張，還有五文錢一摞的竹紙，以及價值一兩的金箔紙。”
最後的金箔紙自然是鋪子裏壓箱底的寶貝，等到那金箔紙放到日光下的時候，竟然隱約散發出稀碎的金光，看著美輪美奐，著實令人驚豔。
男人說完這些後，目光從眾人身上輕輕掃過，最後落在明汐身上嘴角輕輕勾起一笑。
待到麵前的這些人全部湧進鋪子裏，男人才走到明汐跟前行了一禮：“明小姐安。”
明汐的心中有了想法，她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蕭衍之的人吧？”
蕭清寒早就將事情交代給了麵前的男人，男人自然清楚明汐的身份，更為驚愕的是如此神奇的紙竟然是麵前這位閨閣小姐改良製成。
他深深朝著明汐鞠了一躬，麵色鄭重：“大淵國有明小姐這樣的人才，實乃大淵百姓之福。”
他這般莊重地行禮，尤其明汐身上並沒有品階冷不防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她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這禮我受不住。”
明嫿見到眼前的場景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錯愕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妹妹，忍不住問道：“杳杳，那紙全是你做出來的？我還以為你先前在莊子裏隻是小打小鬧，竟然悶聲不響做出這樣的壯舉！”
明汐艱難解釋道：“其實也不單單是我的功勞，聖上另外賜予我一座造紙工坊，還有那些製紙多年的匠人們也都是聖上撥給我的，供我驅使。”
盡管話是這麽說，但若明汐沒有才華的話又怎會得到皇帝如此看重？
一想到因為造紙這一功績明汐就不再是明汐，而會成為名垂千史的人，這樣能載入千秋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邊還是自己的親妹妹，明嫿為她感到自豪和驕傲。
“咚咚咚——”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敲鑼聲響，還有人縱馬而來，定睛一看那人身著朱紅色官袍，一張臉正義凜然。
那人來到明汐麵前下馬，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意：“明小姐原來在這裏，可讓我一番好找。”
明汐正嘀咕著這人找自己做什麽，下一刻就聽到這人將手中的綢布打開，朗聲開口道：“聖上有旨！”
此話一落，整條街上的百姓哪裏還有心思閑談，他們紛紛跪在地上麵色惶恐不安，不知新帝在此時下達的是什麽旨意。
明嫿和明汐也跟著眾人跪下。
“明尚書之女明汐，聰慧靈敏，孝心赤忱，雖容貌有損但有一顆愛民之心。能觀百姓之苦，察天下之事，於造紙一事功在千秋，他人所不能及，特賜隆寧鄉，封號隆寧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