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休妻
最後兩個字重如千鈞，壓在幾人的胸口上險些喘不過氣來，李氏腳底一個踉蹌站不穩，幸虧站在一旁的明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娘，事情還沒到最後的地步，我們先想想看要如何解決這件事。”明汐連忙寬慰眾人。
即便先前有過一場矛盾，明嫿也沒想到於氏竟然會把事情鬧得如此大，她相信於氏是有私心才這樣做，但她不相信的是自己的枕邊人也會選擇將她休棄。
“走，我們出去看看。”
明嫿緊緊捏著手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的麵容冷若寒冰，孑然獨立的身影像極了隆冬時分綻放枝頭的那朵寒梅，傲骨錚錚。
尚書府門口，於氏身後擺著好幾摞沉甸甸的箱子，她的身旁還站著季泓遠。
季泓遠原本以為自己的娘親隻是小打小鬧一番，先前她也多次提過納妾，可每一回都被自己拒絕，不曾想這一次她竟是動了真格，居然要讓自己休了明嫿，這怎麽可以！
“娘，嫿兒她一心待我，如今入府不過一年多你又何必急著抱孫子呢？你想想看你先前認識的唐夫人，她的兒媳可是足足五年才有了孩子！你要真覺得悶得慌，我就去朋友家給你抱幾個孩子給你耍耍。”
“胡鬧！”於氏冷臉打斷季泓遠的話，冷聲嗬斥道，“這個明嫿我是一定要休了的！你看看她進門這麽久什麽時候孝順過公婆，什麽時候給過我好臉色了？就這樣不敬長輩、沒有子嗣的兒媳我要來何用！”
她這話音一落，就聽到身後傳來另一道清冷的聲音。
“敢問婆婆，我何時不敬公婆？每日晨昏定省我何時落下過？”
明嫿剛一來到門口就聽到於氏說的這些話，不得不說，她是心寒的，同時，她也認清了於氏的真麵目。
於氏抬起一張刻薄的麵孔看向明嫿，振振有詞：“但凡我說上一些什麽你總要反駁我，你何時將我這個婆婆放在眼中？難道我說你不敬你還有錯？”
聞言，明嫿低垂眉眼唇邊泛起苦澀的笑意：“那是因為婆婆確實說得不對我才想要糾正你的，那些賬目底下人手腳不幹淨我說上幾句你反倒指責我將事情鬧大，寒了多年下人的心？可是那些人吃裏扒外，又有什麽好值得同情的？”
眼見明嫿還敢反駁自己，於氏氣得橫眉倒豎，冷冷指著她道：“你閉嘴，承恩侯府是我當家，而不是你！”
李氏在明汐的攙扶下急匆匆走出來，護在明嫿麵前：“侯夫人，有些事情好好說，我家嫿兒自幼聰明伶俐、體貼周到，她既然這麽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於氏對李氏那是一丁點兒都看不上，她的視線冷冷從李氏身上瞟過，最後落在季泓遠的身上：“遠兒，你怎麽說？反正今兒個我是一定要休了明嫿，你要是阻攔我的話，你就別再喊我娘！”
季泓遠被夾在於氏和明嫿中間兩頭為難，一邊是他的親生母親，另一邊則是他相愛多年的妻子，如今他娘親卻要逼著他從中做出一個選擇，他著實做不到！
隻聽“撲通”一聲，季泓遠直直跪在於氏麵前。
“娘，算兒子求你了，兒子是真心喜歡嫿兒，你就別再給我們兩人增添是非了。”
明嫿原本黯淡的眸光在季泓遠說出這些的時候不由亮了亮，可一想到於氏這個人又忍不住皺起眉梢。
“你、你……”於氏被季泓遠氣得不行，她顫抖著身子指著他，怒聲斥道，“你如今要為了一個女人來指責你的親生母親？”
季泓遠白著一張臉，緩緩搖了搖頭，輕聲答道：“娘，你說的這個女人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未來孩子的娘親，她不是別的女人。”
於氏被季泓遠的這句話氣得臉色煞白，她憤然甩袖罵道：“成，既然你喜歡她你就跟她在外頭過去，別回侯府，我也不認你這個兒子！”
於氏最後拋下這句話帶著侯府的下人們離去，原本圍觀在門外的百姓見沒有熱鬧看紛紛作鳥獸散。明嫿眼含淚光蹲下身子將季泓遠扶起。
“泓遠，多謝你。”
“你是我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不是麽？”
季泓遠眸中盛滿柔情，似乎整個世界隻剩下明嫿一人。
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明汐隻覺得心情五味雜陳。
是夜，萬籟闃靜，星光稀疏，當眾人都沉浸在甜美夢鄉的時候，明汐一晃神又來到了新世界。
這一次，饒是看到新世界中其它新奇的東西對明汐而言也沒了興致，她長長歎了口氣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趴倒在桌麵上。
坐在她旁邊的還是蕭清寒，他看到明汐一蹶不振的模樣忍不住皺眉：“你生病了？”
他看著明汐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故而有此一問，明汐卻搖了搖頭，突然問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衍之，你說要是你以後成了親，萬一你娘和你妻子之間發生了矛盾你會站在誰的一邊？”
蕭清寒被問得一頭霧水，麵色變得僵硬起來，“你想要成親了？”
若是在大淵國按照明汐這樣的年紀確實到了該成親的時候，況且她先前也有過一樁婚事。
一想到這裏蕭清寒感到渾身都不舒服，不知為何他竟有些隱隱不舍，更多的則是不想讓明汐嫁人。
幸好，蕭清寒的這股失落很快煙消雲散。
隻聽明汐說道：“我如今這樣子哪裏會想要成親啊！還不是我姐，她和她婆婆鬧了矛盾，所以我現在對於這種婆媳關係就有些抗拒。”
聞言，蕭清寒的嘴角輕輕一勾，隨即想到明汐就在自己麵前立刻又將笑容壓了下去。
“很好。”
蕭清寒在心中如是說道，竟然不知不覺就將心裏話脫口而出。
明汐沒有聽清楚，忍不住側頭看他：“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蕭清寒果斷找回理智迅速應對，“我就是在想這矛盾要是發展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應該先解決才行。”
“不用想辦法，我姐已經解決了。”明汐笑著回頭看他，“我姐夫和我姐姐兩個人已經在外頭尋宅子，打算找個時間就搬過去。”
蕭清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