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裝委屈,扮柔弱,再擠幾滴鱷魚的眼淚
三世子此言一出,廣平王府在場的眾人齊齊傻了眼。
“可……我們怎麽鏟除她呢?”二世子慌忙看了看周圍,確認目前院裏沒有下人們聽到,這才小心開口,詢問道。
“這,就可要靠那個白寧澤了。今日是臘月二十九,父王,我覺得我也應該備上一份大禮,前去相府給我這個準弟媳,行個禮。”
三世子說到最後,眼睛微微眯起。
“順便再同我的弟弟,好好的敘敘舊了~”
而在相府內,謝丹楓好不容易安撫好了自己的三位親戚,他們恨鐵不成鋼,但最後無可奈何,隻能硬邦邦的道了一句:“若是那臭小子敢對你不好,或者是他的身份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趕緊和離!”
謝丹楓知道她的這兩位叔叔和一位表舅都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她好,哪怕她並不是真正的謝丹楓,也是被這幾位叔叔和舅舅給感動了。
叔叔舅舅也納悶於本來成熟理智的她近日來性情大變,但是隻是帶來了各位嬸嬸舅媽以及家裏其他親戚的問候,以及在最後,小心的囑咐:“目前陛下的身體不好,黨派競爭必然強烈,你對人對事,務必要萬事小心。”
說著將準備的一馬車的禮品讓相府的護院給搬過來,而謝丹楓也吩咐護院將自己準備的一大堆禮品又搬了出去。
等她又是心力交瘁的疲憊又是感動的將叔叔舅舅們送走,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歎了口氣,轉過頭準備回府。
哪知腳還沒踏進門檻呢,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車馬聲。
以及一句:“謝相且慢!我家公子前來請見!”
她擰著眉頭回頭一看,發現是驛館的車馬,而那車馬在自己的府前停下之後,馬夫打開車前門,看見從轎子中走出了一個人。
著一身白裘袍,束發玉冠,長相俊美,皮膚白皙,等他出來站起身的時候,長身而立,風度翩翩,是一個十足十的美男子。
人不好色好什麽?謝丹楓自然也是喜歡帥哥的,但是麵對眼前的這位美男子,她的眉頭卻緩緩的皺了起來。
頭疼得更厲害了。
“三世子前來我相府,是為了還那披風的錢和致歉的麽?若是如此,不必來了。”謝丹楓記性好,這也是她短短不過來了幾天卻沒有出太大差錯的緣故。
她認人能力強,幾乎過目不忘,甚至都不怎麽用小係統提醒,自然眼前這人她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廣平王府的三世子,昨晚宴會上還見到過。
算是廣平王府上陰沉臉四人組中唯一一個臉色不那麽陰沉的。
不過廣平王府那麽個爛泥潭裏,可不會有什麽好人的,謝丹楓也記得這位三世子在書裏出現過的章節。
出場不多,但是卻是個笑麵虎的形象,也在白寧澤的黑化路上,推過那麽狠狠的一把。
而她從廣平王府三世子臉上看到了一絲驚訝,估計是這位三世子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記得他吧。
既然認識,三世子也就免去了一通自我介紹,隻是笑眯眯的同她道:“致歉是自然的,小可聽說家中惡婢不僅搶走了謝相贈予寧澤弟弟的披風,且還拒不承認,出言頂撞謝相,小可聽後,實在是愧疚難當,因而,特前來請罪。”
好在謝丹楓開了上帝視角,知道這貨是個笑麵虎,所以自然不可能是給什麽好態度。
不過謝丹楓那也是個小狐狸,她也笑了,道:“世子爺,您對我相府的抬舉我知道了,我也沒生你們的氣,您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笑得那叫一個溫柔,攆人的時候那叫一個利索。
不過笑麵虎明顯不好打發,聞言笑得更加的溫柔和善,且又往前走了幾步:“哈哈,謝相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嘛。小可今日前來,自然是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的。”
謝丹楓眉毛一抬,眼神裏是戒備,也是笑意:“什麽原因?”
“自然是新春了,前來給謝相行禮,再來就是看一眼我家寧澤弟弟了。”笑麵虎的笑容更深。
這話一出口,謝丹楓立馬就明白那笑麵虎是什麽意思了,不就是不想著跟白寧澤斷了關係唄,不知道是想繼續利用白寧澤,但是想要攀上自己這邊兒,但橫豎哪一種,都不是謝丹楓想要看到的。
謝丹楓這人做事說話從來都不拖泥帶水:“您說寧澤啊,嗐,他被我家下人帶出去玩兒了,廣平王府的回禮就不必了。我們家寧澤這邊已然跟王府斷了關係,王爺親口承認的,所以何必再走動呢?您說是吧?”
說完招了招手,帶著護院下人一同進了相府大門,最後她回過身來,朝著廣平王三世子笑著行了個禮,就大步進了門,然後迅速吩咐護院關門,並且囑咐道:“廣平王府的人要是請見,一概不見。”
護院們自然不可能說什麽,不過小係統卻是開了口,抱怨道:“宿主,您態度這麽強硬,穩妥嗎?”
謝丹楓算是看出來了,小係統是個保守的係統,而她是個狂放不羈的人:“狗蛋兒啊,你不明白,有些事兒不得罪一些人,是辦不好的。這就叫取舍哦~”
而小係統明顯不想聽她講道理:“我隻希望宿主能夠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
謝丹楓看它那麽單純,噗嗤一笑,沒有說話,而是回到了會客廳。
彼時雖說已經臨近正午,但是她覺得這客人應該還得再來。
果然,她這剛坐下捏起塊點心,還沒吃完,門房就又來通報,這下來了五個大人。
謝丹楓自從自家親戚來了之後,就派了不少小廝丫鬟的在庫房裏準備回禮,所以她已經頗為遊刃有餘的讓自己的隨侍丫鬟帶著小廝去庫房拿五樣禮出來,然後拍了拍腦門,打足了精神,去接待那幾位大人去了。
不過正在謝丹楓忍著大人們聲若洪鍾的笑和此起彼伏的高聲說話裏陪著笑,嘮著家常的時候,她的丫鬟邀月小跑進廳來,跑到她身邊,附在她旁,小聲的道了一句:“謝相,白公子吵著要見您,我們攔不住,他現在已經在往這兒過來了。”
“什麽?”謝丹楓一愣,不明白為什麽白寧澤會吵著要見她,而也就在這時候,就聽到門外廳外院中傳來一陣噪雜的人聲,然後就是白寧澤在一堆丫鬟小廝的阻攔和簇擁下,焦急的走了過來,看到是一堆大人在,便頓了住,但是沒走,站在廳門口。
一雙大眼睛焦急的看著在廳內坐著的她。
得,這看樣子是不得不見了。
謝丹楓眉頭微微一皺,而後笑著同各位大人們:“哈哈哈大人們慢聊,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說著謝丹楓就帶著邀月大步走出了門,等走到白寧澤的跟前,她擺了擺手,示意小廝丫鬟們往後退一下,而後低下頭,看著眼前現在估計隻有一米六五六的白寧澤,笑眯眯的問道:“寧澤,你這是怎麽了?”
“我聽說我三哥來了,但是你不讓他見我,我,我想去見我三哥。而且你說過不會讓我和我家人斷了關係的……”白寧澤抬起一雙大眼睛,滿是畏懼的看著謝丹楓。
但是他聲音仍舊是怯怯的,想來也是怕惹怒自己。
不過謝丹楓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她沒有回答白寧澤的話,反而是抬起頭,看向白寧澤後麵站著的一溜排丫鬟小廝,她是相當的無語:“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
還沒等丫鬟小廝們開口,白寧澤倒是渾身一顫,他顫抖著嘴唇,臉色慘白,顯然已經是被嚇得不輕,但他還是開了口,道:“是我問他們的,跟他們無關。”
謝丹楓差點兒都樂了,沒有人告訴你,你怎麽知道你三哥登門了?
不過白寧澤本來就已經夠害怕自己了,她擔心自己把實話說出來,再給白寧澤給嚇著了,反而讓白寧澤對自己越來越畏懼。
所以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靈機一動,有了。
然後她嘴一撅,眉毛一耷拉,眼睛也立馬就紅了。
看上去也是無比的委屈。
隻見她低下頭,“委屈”無比的對白寧澤道:“你都不知道我去給你取回披風的時候,你父王是怎麽罵我的,你家人是怎麽欺負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把披風給取回來了,受了他們一頓罵,結果你三哥假模假樣的過來道歉,我肯定很生氣呀。”
說著,她嘴唇嘟了起來,看起來都快要哭了,一副的“柔弱”:“我是丞相他們都敢這麽對我,可見你在家裏的時候他們是怎麽欺負你的。我氣不過嘛~所以才不肯讓你那個三哥見你的。我也是氣不過,所以……才不想讓你和廣平王府再有任何關係。”
說到最後,謝丹楓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終於擠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來。
顯然白寧澤還從沒有看到過謝丹楓這泫然欲泣,無比委屈的表情,而且謝丹楓的話句句都是在為他抱不平。
這讓白寧澤頓時慌了手腳,連忙伸出手來,想要為謝丹楓把那兩滴眼淚給擦拭掉,但是等他快要觸碰到謝丹楓的臉頰,甚至已然感受到了謝丹楓臉頰的溫度的時候,他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收回手,而後從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個方帕,焦急的,但卻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為謝丹楓擦拭掉了那兩滴淚。
謝丹楓看見白寧澤的舉動,也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