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隨後,謝丹楓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白寧澤倒是飛快的收回手去,撇過頭,耳根也在這瞬間飛紅一片。
喲,還不好意思了呢。
謝丹楓笑著看著他好一會兒,看著白寧澤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眼睫毛顫抖,耳朵也越來越紅,已然蔓延到了臉頰和脖子,最後,她看著白寧澤訥訥的開口,道了一句:“你……你看夠了嗎?明明你剛剛那麽委屈,現在卻那麽……”
白寧澤話沒有說完,說到最後,似乎連自己都有些不堪出口,不過聽到白寧澤的話之後,謝丹楓也才猛地想起來,對哦,她剛剛正在裝可憐扮柔弱呢。
所以謝丹楓微微一咳嗽,整理了一下麵部表情,眉毛一耷拉,哼唧一聲:“嗚嗚嗚,相公真好~真體貼為妻呢~”
說著,便矯揉造作的往白寧澤肩頭靠了過去。
謝丹楓這一靠,她身上那清清淡淡的檀木香也一同的將白寧澤縈繞,帶著微暖的體溫,便讓檀木的冷清裹上了一絲的暖意,那是他在無數個刺骨寒夜之中,從未曾感受過的溫暖。
以至於讓他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覺得眼前的所有的一切,都有些飄飄乎乎的,不真實。
是的,從昨夜見到謝丹楓開始,自己所有的經曆,都變得若置身於太虛夢境之中一般,謝丹楓如同太虛之中來往仆從簇擁的紅衣謫仙,即便這位“謫仙”……有點兒徹頭徹尾的流氓。
所以微微一怔之後,他的臉便紅的更加的透徹了。
“你!你不要碰我,男,男女授受不親。”
謝丹楓聞言,這噗嗤一聲,笑了:“可是我是妻子嘛~妻子碰碰你又怎麽了?”
說著雙手一叉腰,腦袋一歪,那流氓無賴的架勢頓時就出來了。
“可,可是我不……喜歡你。”白寧澤這聞言趕忙辯解,但是又怕自己的聲音太大之後周圍的人聽到,所以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他擔心謝丹楓會麵子掛不住,而後遷怒自己,或者是遷怒那些下人們,然後那些下人們回過頭來,對付自己。
他害怕。
“喲~”不過謝丹楓卻完全沒有把白寧澤的那句話當成是什麽駁麵子的話,她還是笑盈盈的歪著腦袋,低頭看著白寧澤:“那奇怪呀,你不喜歡我,那我碰你你還臉紅呀?”
這話一出口,白寧澤都結巴了:“我,我我那是……”
“我懂我懂,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跟女孩子這麽親密接觸過對吧?”謝丹楓這反而越說越起勁兒。
而白寧澤那臉紅的都要滴血。
磕磕巴巴的,有點兒急了:“我我我……”
謝丹楓那自家小相公急得都有點兒語無倫次了,也就不逗他了,笑著伸出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又是引得白寧澤渾身一顫:“好啦好啦,不逗你玩兒了,回去吧,我還要接待大人們。”
說完謝丹楓就轉身開溜了。
而白寧澤看著謝丹楓一身滾著金邊的鮮豔紅袍,大步踏進廳內的背影,怔怔的也回過頭去,不過走了兩步之後,他這才發現。
他的訴求,好像被謝丹楓,給不著聲色的避過去了。
明明他過來是想要告訴謝丹楓,他想見自己的三哥的,卻沒曾想謝丹楓在他麵前哭了,也沒有想到,謝丹楓會跟他亂七八糟的聊了一大堆,然後,然後他就徹底的把自己的來意給忘了。
白寧澤抿了抿嘴,回過頭去,畏懼又幽怨的看了一眼會客廳,打算等會兒再跟謝丹楓好好的,談一談他想要見自己家人的這個事情,他覺得,這是極其合理的訴求。
不過白寧澤沒有等到謝丹楓,反而是在他回到西暖閣半個時辰之後,跟著謝丹楓的邀月過來了,並不是找他,而是把給白寧澤服侍的小廝和丫鬟全都叫走了,並且邀月在領著一串兒人走的時候,又衝著茫然不明所以的白寧澤溫柔的笑了笑,行了一禮,安撫他道:“白公子不用擔心,隻是年底了,府上要發年晌了,我帶他們去領晌。”
然後,又等了能夠有一個多時辰,白寧澤西暖閣的丫鬟小廝,這才被邀月帶著回來了。
有的眼睛通紅,有的手裏緊緊的攥著錢包,他看了看人數,九個人,邀月帶走的時候,可是十個人。
而且,沒有回來的那個小丫鬟,就是告訴他,三哥曾過來找過他的那個人。
白寧澤的後背唰的起了一層的冷汗,他看到大丫鬟邀月仍舊溫柔的笑著同他行禮。
他咬了咬牙關,對於這個相府,以及相府的主人女相謝丹楓的畏懼驚恐更深,不過他還是張了張嘴,畏懼且訥訥的開口道:“我這裏,少,少了一個丫鬟。”
邀月聽到他的話,笑得更溫柔了,她輕聲回道:“回稟公子,是這樣的,那個姑娘明年不想做了,所以給她發了銀子之後,就已經走了。”
“可是她……”白寧澤,抿著嘴,她很想要為那個告訴他三哥過來找過他的姑娘說句話,但是他話剛說口,渾身便因為恐懼,而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那個邀月,想必也是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麽,也因為不想回答,所以隻是笑著道:“那公子,奴婢先行告退了。”
說完便走了。
而剩下的丫鬟小廝即便是邀月離開了之後,看上去也像是極力的在壓抑著害怕恐懼。
他抿了抿嘴唇,斟酌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小聲的詢問他們道:“是不是謝丹楓威脅你們?逼,逼走了那個姑娘?”
哪知剩下的丫鬟小廝一聽謝丹楓的名字,簡直如臨大敵,像是聽到了當今陛下的姓名一般避諱,有一個小廝見他想要刨根問底,連忙道:“公子您別說了,這同謝相無關!”
丫鬟聞言也連連點頭:“是的公子,您是不是餓了呀,奴婢前去給您弄點兒吃的去。”
說完借著由頭丫鬟們就趕忙撤了出去。
小廝們也是道:“我們去院中收拾一下掃掃雪,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
說完,也借著由頭撤了出去。
隻留下了被夾在當中,孤孤單單的白寧澤。
白寧澤看著花團錦簇一般熱鬧,如同皇宮一樣漂亮精致的相府,和廳內暖烘烘的炭火盆。
然則他的心,卻如同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之中,從骨頭縫裏,都滲出了森森的冷意。
這個女相,是這個相府之中的獨裁君主,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要在她的掌控之中。
譬如下人們,譬如自己。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已經被剪斷了翅膀的麻雀,被關到了金絲做的美麗鳥籠之中。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那個女相,謝丹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