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後召見
王姨娘還想詢問沈嬌何時回門，卻被侯府的管事給懟了回來。
說是沈嬌身子不適，回門的事得遲上幾日。
一大早鬧了這麽一出，大家倒是對沈柔客氣了許多，一個個臉上都帶了些諂笑。
沈老爺子哪裏不知他們都打算，但決定分家的那刻，他已經不對這些不孝子有什麽期待了。
等名單念完，族長也正式宣布了沈家分家，各房便起身，臉上沒了往日裝點門麵的親切，都敷衍地拱拱手。
沈仲謙最先甩了袖子要出前廳，卻被迎來而來的班房管事給堵了回來。
“大老爺，外頭來了輛宮裏的馬車，說是陛下有旨！”
“什麽！”
“快快快，去準備接旨！”
屋裏的人也聽見了動靜，臉上紛紛露出來驚疑的表情。
沈柔也攙扶著沈老爺子走出來前廳，來到殿外。
很快，仆人們把香案擺上，大家紛紛站齊，等著傳旨的公公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麵白無須，臉頰尖細的公公就捧著明黃緙絲的卷軸，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拿眼角掃了眾人一眼，揚聲詢問道。
“誰說沈柔？”
前排低著頭的沈柔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向那公公。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回道。
“小女便是沈柔。”
“嘖，雜家倒是沒想到......”
他語氣裏透著嘲意，令沈眉頭蹙了起來。
“行了，都跪下接旨吧！”
似是對沈柔失了興趣，他擺了擺手走到了香案前。
沈家眾人紛紛跪伏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昨夜聞先帝禦賜赤焰刀動，感懷平南公主仙跡，遙想當年公主英姿，外助先帝息狼煙烽火，內安亂臣奸賊，建大興百年基業。不日便是公主忌日，特準沈家派人前往宮中祭拜以表聖恩，欽此~~~”
“謝陛下恩賜，微臣接旨！”
沈仲謙忙磕頭，將手高高舉過頭頂。
那公公合上聖旨遞到他手裏，眾人才敢起身。
管事早就得了吩咐，見縫塞了個鼓鼓的荷包到公公手裏。
公公捏了捏，確認是銀票，臉上有了笑容提點道。
“太後娘娘想見一見沈小姐。”
“進宮祭拜公主，須得準備周全些。”
他特意瞧著沈老將軍說，隨即轉身要走。
“公公一大早就趕這麽遠的路，不若歇歇腳喝杯茶再走。”
“不了，貴府上怕是也喝不到什麽好茶，雜家還要趕著回宮呢！”
公公撇了撇嘴，用袖子掩著輕咳一聲，帶了一眾宮人離開。
沈仲謙臉一僵，又訕笑著親自送人出了府。
沈柔暗自琢磨，那太後為什麽要見她。
不過想到昨晚的事，她多少有點頭緒了，隻是去祭拜公主這事，多少透著些古怪。
莫非......
她看向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也瞧了瞧她，微微點點頭。
院子裏其他叔伯們，都在低聲議論。
反複咀嚼著這聖旨的內容，猜測進宮祭拜這事，究竟是福是禍。
有人暗暗慶幸沈家分了家，若是禍事，也以及牽連不上他們了。
有的卻在打沈柔的主意。
要知道如今陛下不過二十有二，正是氣血旺盛的時候，宮裏卻隻有十二個有品級的宮妃。
大興又沒有年年選秀的規矩，許多都是潛邸時便跟著陛下的老人。
且陛下膝下還無一兒半女，不知有多少人，費勁心思想把女兒往宮裏送。
然而，陛下常年修道，除了處理朝政，便是與幾位德高望重的道長一起，煉丹修道，極少踏足後宮，以至於，即便有女兒家借探望宮妃的機會，進了後宮，卻也難見到陛下。
但太後娘娘那裏卻不同！
陛下至孝，經常配太後娘娘用膳；若得了太後喜愛，留下用膳，定有機會見到陛下。
即便陛下無意，討了太後歡心，常常入宮陪伴，何愁沒有機會？
雖說太後想見的是沈柔，但若沈柔膽怯，尋一姐妹陪同，想來也說得過去。
於是除過大房，二伯三伯，幾個嬸嬸都對沈柔露出了和善親切的笑容。
但沈柔卻顧不得她們，裝作沒看見，扶著沈老爺子回來聞竹軒。
“爺爺，您怎麽看？”
“陛下怕是在敲打咱們家，既然說是叫準備周全，便說明，陛下覺得以前咱們祭拜先祖時，並不周全。”
“可這周全二字，怕是和那刀有關。”
“嗯，看來陛下是想借此機會，收回禦賜之物，隻是不便明說。”
沈老爺子一邊坐下，一邊沉吟片刻後繼續說道。
“太後娘娘要見你，也不知是何緣故。”
沈柔隱約猜到一點，可能是與恭王有關。
若真論起來，她是得謝謝他，可這接踵而來的諸多事情，怕也是他惹出來的。
“正好我也有意將刀歸還天家，柔丫頭差人早做準備，這公主府也一並還了吧。”
“嗯，就咱們爺孫二人住，買個精巧些的，也不需要那麽多伺候的人，倒也清靜。”
沈老爺子的話，倒是正合她意。
若能搬出京都就更好了！
但是沈柔也知道，這不大可能，畢竟沈家如今都在京都。
大哥沈章成還在衛所當值，而二哥也得在這兒讀書上進。
但王姨娘還在，沈家大房那裏終究是個隱患。
隻是眼下，事情接踵而來，她也得等王姨娘動起來，才好把那些首尾都收拾幹淨。
一時間倒不好拿王姨娘怎麽辦。
沈老爺子聽了她的話，綻出一個笑容來。
“好孩子，難為你能這麽豁達！”
“不過你沒進過宮，許多事都不懂，還得早做些準備。”
“如今朝堂看似平靜，但後宮一向危機四伏，你入宮後切莫多管閑事，小心為上。”
說到這裏，沈老爺子憂心忡忡。
“如今將軍府式微，也沒個可靠的消息，我還得去一趟許府，看看那邊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爺爺寬心，您也說了，咱們如今式微，那些個大人物怕是也瞧不上咱們，若不是家裏有個禦賜之物，隻怕早都門可羅雀了。”
聽她這麽調侃，沈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
“你這鬼機靈！不過也是，咱們小心著點，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不過.....”
似是想到了什麽，沈老爺子促狹道。
“如今滿大街都是你與恭王的傳聞，也不知道恭王聽了會如何，別氣出個好歹！”
“噗!”
沈柔也忍不住笑出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