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後宮勢力齊動

這邊氣氛和諧,可皇後的朝鳳宮卻噤若寒蟬。

“啪!”

“她想幹什麽!”

“本宮倒要看看,她能殺幾個!”

皇後一掌拍在矮桌上,將茶盞震得一歪。

她眼中凶厲,語氣中透著殺意。

她自個兒宮裏的二等宮女居然昨個兒晚上懸梁了。

若是有個正經理由倒還罷了,掖庭宮的人居然按了個“偷盜宮中財物”的罪名,就這麽草草了事!

這不是把她的臉往地上踩麽?

太後那個老不死的!

皇後咬牙切齒,心中咒罵不已。

“去,把楊總管叫來!”

“本宮倒是要問問他,昨日莫非是七月半,地府裏的鬼都來勾魂了不成!”

很快便有小太監得了令,匆匆出去,往禦書房而去。

待到小太監氣喘籲籲地跑到禦書房外,就見宮中的總管太監楊福安,正坐在門口的交椅上,抱著浮塵閉目假寐。

陽光正正好曬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給他捶肩。

來人上前兩步,尋了廊下站著的人回稟,很快便有人走到楊福安身後,將事通稟。

楊福安從鼻子裏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動彈。

約莫過了半炷香,似是房裏有了動靜,楊福安才睜眼,捋了捋頭冠垂在耳側的流蘇。

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起身,淡了淡身上的揚塵,掃了一眼恭恭敬敬跪在遠處的小太監,抬腳進了禦書房。

楊福安將浮塵擱在禦書房的桌案上,小太監伺候他淨手後,他卷了卷袖子,端坐墊著明黃軟墊的椅子上,拿起朱筆,翻開奏章批閱起來。

身為皇帝的秉筆太監,在沒什麽重要朝事時,便是他替皇帝批閱奏章。

如此也足見皇帝對他的信任。

隻是,知曉這件事的人,卻都是他與皇帝的心腹。

所以對外他還是皇後娘娘的人,還姓著娘娘賜的楊姓。

許久,奏章批完,牒報也翻了一遍,擬了條子用鎮紙壓著,他才出來,招招手尋來幾個小太監,吩咐一番後,才下了台階。

“幹爹,娘娘發了好大的火,您這一耽擱....”

“無妨,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可不就是件小事麽?

人還是楊福安順著名單叫人弄死的。

陛下狠了心要逼太後還朝,雖麵上朝事已經都由陛下做主,可那都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否則也輪不著他日日替陛下執筆。

太後獨攬大權,陛下年幼時無力掙紮,如今已經登基八年,卻還隻能佯裝沉迷修道,何等的憋屈?

可朝堂,內有重臣隻聽令太後,外有京都衛所大統領是太後一黨。

雖這些年明裏暗裏已經,借恭王之手,除去不少,但到底還不足以扳倒太後。

至於皇後,相較於太後,實在太小家子氣,隻盯著這後宮一畝三分地。

“到底不是百年望族出身的,楊家還是太稚嫩了些。”

輕嘲一句,楊福安負手緩緩朝朝鳳宮走。

他走得雖慢,卻步履輕盈,好似腳下生風。

本來跟著的小太監,腳步匆匆也被他甩下一段。

等到了朝鳳殿,還沒走進去,楊福安的耳朵便動了動,細微的瓷器碎裂聲傳入他的耳朵。

待走到了正殿,門外伺候的宮女太監們都一個個鵪鶉似的縮著腦袋。

小太監去通稟,他也沒停下腳步,臉上掛了笑,抬腳走了進去。

“娘娘,這大清早的,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惹您生氣了?”

“哼!如今楊總管是越來越威風了,本宮已經請不動了。”

“嗬嗬,瞧您說的什麽話,福安這條命是娘娘賞的,為娘娘辦事哪有不勤快的。”

說著,楊福安給皇後磕了頭,又親自端了茶奉到跟前。

見皇後不接茶,他也乖乖舉著解釋道。

“娘娘明察,確實是陛下那邊的事兒絆住了。”

“太後要陛下去慈安宮用早膳,可昨日夜裏出了事......”

說著,便將陛下身邊有幾個小太監突染惡疾,暴斃而亡的事說了。

皇後一聽,嚇了一跳,立即站了起來。

“莫非陛下幹了什麽惹惱了她,怎的一下子就突然發作起來了?”

“本宮怕是被牽連了!”

想到了什麽,她臉色有些難看。

“娘娘寬心,如今事情雖不明朗,但想來太後娘娘也無心找您品茶。”

“正好宮裏選了一批不錯的宮女,奴婢馬上挑幾個手腳麻利的給您使喚。”

皇後想著事兒,敷衍地點了點頭。

楊福安見唬住了皇後,順勢將茶遞到了她手裏。

皇後接了茶,也沒心思喝,擱在一旁,猶豫著開了口。

“不若本宮去一趟慈安宮。”

“娘娘是想......”

皇後視線一凝,看向楊福安。

“太後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發動,定然是陛下做了什麽,你可知情?”

“後宮裏頭倒是沒有風聲,隻怕和前朝有關。”

“前朝......”

皇後神色冷凝。

楊家根基尚淺,當年太後挑她給陛下做正妃,隻怕就存了打壓的心思。

如今他父親不過是禮部尚書,幾個叔伯也隻有三伯在吏部。

太後勢大,她與陛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既然太後已經敲打陛下,這會兒定然是在安撫一二,本宮若能替陛下分憂......”

楊福安點點頭。

“還是娘娘思慮周全!”

“隻是......太後怕是會對娘娘不滿,奴婢怕......”

他語氣裏透著擔憂。

皇後蹙眉,她生得柔美,有江南女子的靈動與溫柔。

若是穿著鳳冠翟衣,或許還能撐些氣場出來,隻是眼下一襲碧青寬袖宮服,腰肢掐得纖細,美則美矣,少了些威儀。

猶豫片刻,她還是喚了宮女更衣。

楊福安退出殿,支起身子,唇角微勾,抬腳出了朝鳳宮。

而就在二人說話的間隙,一道聖旨出了慈安宮。

很快,傳旨的太監便坐著馬車朝沈家趕去。

此刻,沈家人正齊聚一堂。

各房的管事將已經擬好的單子,挨個兒念了出來。

主要還是商鋪田產的分配,以及管事和仆從的安排。

該吵的,已經吵過了,眼下拿出來的,都是各房妥協後的。

沈柔站在沈老爺子身後,有些百無聊賴。

三房幾乎將所有的東西都分走了,隻單單留下了公主府。

若不是她與恭王那些千奇百怪的八卦傳進府裏,隻怕連公主當年的嫁妝,也會讓幾個叔伯以自己也是公主的子嗣為由,分了去。

隨後侯府也乖覺的,一大早就匆匆忙忙拖著她的嫁妝抬進了府。

王姨娘臉色難看的,又湊了一番沈嬌的嫁妝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