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遇見惡靈1

巫零眼波一轉,道:“她既然能在此處憑空消失,說明此地仍有密道。”

偌大的反魂島像是有上下兩層,上麵的路大多狹窄、曲折,下麵的密道則四通八達。

巫零心生一計,與慕白和穆思淵一陣耳語,隨後輕功一展,在反魂樹附近搜索。

撲麵而來的海風強勁,吹得她一身紅裳越發鮮豔。

巫零在陡峭的懸崖邊石壁上見到一處洞口,全被黑暗籠罩,但能清晰地聽到海風回響的聲音。

“我的運氣真好,這裏果然有一條密道。”

巫零一笑,縱身飛起,消失於夜色中。

進入洞口後,她點燃火折子,環顧四下,此處構造與冷家地牢裏的密道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是洞口有一處繩梯,直垂到海麵,像是方便什麽人出入一般。

她順著密道往裏走,才走幾步,就看見地上有數片纖柔的紅色花瓣。

巫零將它撿起:“這是什麽?阿嚏——”

她又見地上還有些散落的泥土、繩索、木箱,像是前不久才有一群人慌慌張張離開此地一樣。

巫零不禁暗道:此地定是冷家所有,冷華霖肯定是為了設計假象給我看,才將他們臨時抽調。她回頭望著深邃無邊的大海,此地就像是偷運用的小港口。

巫零不禁再度打量起手中的紅色花瓣,心生疑惑。

“如果小可愛在這裏,定能辨出來。”她將花瓣仔細收好,繼續往前走。

清淡香甜的花香撲鼻而來。

“阿嚏——阿嚏——阿嚏——”

巫零即刻捂住鼻子,沒想到密道之中有數十木箱都裝著紅色之花,其花瓣呈羽狀,顏色豔麗,像是肌膚裏滲出的鮮血,帶著魔魅之惑,使人驚心。

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暫時屏住呼吸,快速穿過數十木箱。忽然之間,一團巨碩無比的黑影撲出,巫零不覺打了個寒噤,隻見數十隻蝙蝠雙翼大張,傾斜交錯飛馳而來,其雙翼有如鋼板尖刺,速度之快,已劃破巫零的衣襟。

巫零微微皺眉,自腰畔抽出“紅玉海藻”,劍氣飛旋宛若靈蛇出洞。蝙蝠雖盲,卻能聽聲辨位,它們迅速散開,分為數列。巫零暗自一笑,再次出手旋劍而舞,撒出萬道劍光,隻在一刹那,無數蝙蝠血雨飛灑,巫零靈巧躲過,沒有染汙她的衣裳。

四麵恢複了安靜,空氣裏的花香徹底被腥臭的氣味覆蓋。

巫零看著滿地的紅花與屍骸,心裏忽然浮現出守樹人青哥曾說過的兩個字——

“惡靈”!

坐落於大海上的反魂之島像層層地獄,陰森恐怖。

巫零感到一絲寒意,她手持火折子環顧四下,抬頭望著頂端時,隱約覺出一絲月光,這條密道離地麵如此之近,卻未曾坍塌。

巫零露出疑惑之色:“此地當真奇妙,我此前所看到的黑影恐怕就是蝙蝠在密道中飛過,可這裏為什麽會有如此多的木箱?”

她縱身躍起,本想抓一些東西下來,可觸手冰涼且堅不可摧。

巫零驚奇道:“居然是金剛石。”

像是透亮的石頭,又像是璀璨的美玉。

能透下日月之光,如果加以雜草、泥土覆蓋,還能掩人耳目。

巫零雙眼微微發亮,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她繼續往前走,沒過多久就看到無數個盤根錯節的樹根從上麵延展下來,部分暴露於空氣中後,又垂入腳下。

“此處應該就是反魂樹。”

巫零撫摸著樹幹,上麵有一串沾著泥土的腳印,一望便知是有人曾順著樹枝爬上去。

她朝著這個方向仰頭一望,竟看到數個糾葛不休的樹根纏成一團,混著泥土懸於半空,而那上麵正是春檬母女的埋身之所。

“原來如此……想必這就是埋屍者的伎倆。”

巫零恍然,埋屍者定是通過密道來到反魂樹下,然後埋於樹根之上,因此地距地麵較近,所以嬰孩的手指伸出地麵,引人察覺,但從上麵來看,卻覺不出下麵這幅詭秘之所,也瞧不見任何埋屍腳印。

巫零越發覺得新鮮有趣,估算著腳程,又走了三丈。

火折子的微光明滅不定,兩麵的石壁呈黑褐色,她舉目四望,細細觀察,頭頂處似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散發出腥鏽之味。

巫零喃喃自語道:“這裏應該就是茅草屋的正下方,青哥腳上的鐵鏈就是打在此處。”

她縱身飛起,僅一眼就看清,有一串鐵鏈落下,兩端被扣以鐵鎖,上麵鏽跡斑斑,卻並未鎖死……

暗淡的星光落下,反魂島上一片烏雲掩去月色,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慕白與穆思淵來到茅草屋前,兩人對視一眼,穆思淵深吸一口氣,佯裝出焦急模樣,猛拍著木門。

“青哥!青哥!你睡了嗎?”

過了半晌,茅草屋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縷微弱的白燭之光泄了出來。

守樹人青哥拖著鐵鏈緩步而出,他開門時,仿佛烏雲而至,滿臉的汙濁陰冷,讓穆思淵腦海裏掠過魑魅魍魎之類的詞。

“作甚?”他雙目無神,聲音也沒有起伏。

慕白覺出他臉色鐵青,眼圈極厚,也越發消瘦,心中不覺奇怪,他的目光朝青哥身後一掠,茅草屋裏狼藉一片,像是剛剛被人砸過。

穆思淵關心道:“青哥,你是怎麽了?白天都不見你如此憔悴?”

“作甚?”他又重複了一遍,暗沉的嗓音裏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穆思淵奇怪極了,可轉念一想,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奇怪,便沒再糾結,而是道出此行的目的:“我二人深夜來此許願,經過你門前時,特意敲門,想請教一二。”

“許願?許願……”青哥忽然握緊了雙手,身上止不住地抽搐。

穆思淵一驚,按了按他的肩頭:“你怎麽了?”

青哥渾身一個哆嗦,忽然變了臉色,撲上來,發了狠似地掐住穆思淵的脖子:“快把它給我!把它給我!給我!”

“什、什麽?”穆思淵喉頭被扼,不禁直冒冷汗,幾乎窒息。

慕白眉頭一皺,急奔上前,將青哥腳下鐵鏈迅速執起,往他頸上一套,用力一扯,青哥額上青筋暴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慕白一個用力打中他的背心,青哥一聲長嘯,野性發作,雙臂一抬,將慕白撂倒在地。

穆思淵立刻喘了一口氣,可臉色蒼白可怕。

青哥雙目噴火,手腕一反,搶過鐵鏈,慕白搶先一步,側身臥倒往他腳踝猛地一擊,青哥慘叫一聲,麵上肌肉抽搐,臥倒在地,疼得滿地打滾。

穆思淵大吃一驚,道:“小白,你真厲害。”

慕白靠在一旁,臉上沒半點血色:“上次檢查鐵鏈時,我就發現他腳踝枯黑一片,較旁人要細,且已變形,所以隻要稍微重擊,就能筋折骨斷,奇痛攻心。”

穆思淵點頭:“原來如此,接下來怎麽辦?”

慕白沉吟片刻:“綁起來再問話。”

他二人用繩索將青哥五花大綁地捆在木**,慕白見他疼痛難耐,先為他處理傷口,直到疼痛漸漸緩解,青哥才慢慢恢複常態,可仍是滿頭冷汗。

穆思淵問道:“青哥,你感覺怎麽樣?”

青哥不住喘氣,因傷口劇痛,他明明睜著雙眼,可神誌卻漸漸迷糊。

穆思淵看了眼慕白:“怎麽辦?他不會死吧?”

慕白握住他的手腕,想給他把個脈,忽然之間,青哥暗中運行一口真氣,將繩索如撕碎片般掙脫。

慕白與穆思淵接連後退,青哥單腳踏地,一掠而前,十指如鉤,一手抓住一人肩頭,茅草屋裏立刻彌漫起一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