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榜一大哥
電梯直達一樓，從瑞堯大廈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
大樓外的車流久久不息，蕭瑟的凜風襲來，葉蓁把頭埋入高領毛衣中，儼然像個粽子。
薛辰經過時差點沒認出她來。
他歪過頭確認是葉蓁後，拉下口罩，露出唇紅齒白的俊臉，挑眉道：“怎麽還不走？”
“等會就走。”不生疏也不熟絡的聲音。
薛辰將到嘴的“要不要我順你一路”憋了回去，招手示意車上的凱文再等自己一會。
他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因為寒冷整張臉埋在圍巾裏，隻有眼睛露在外。
那眼睛清亮晶瑩，眼尾自然上挑，長睫隨著眨動上下撲閃著。
極美的一雙眼，薛辰想。
隻要她願意，應該沒有勾不走的魂。
“嗯？”
見薛辰一動不動地站在自己旁邊，葉蓁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話說她來的第二天就知道薛辰也在瑞堯，並且資曆算是在眾多藝人中算是上層。
由於是同一個老板，二人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隻是葉蓁對於圈內人士向來不屑也不願去刻意籠絡討好，每每二人相遇也隻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
所以對於薛辰，她既不熟悉也不陌生。
薛辰強迫自己移開目光，雙手插在口袋裏，漫不經心道：“年後的那個真人秀你參加嗎？”
“什麽真人秀。”
薛辰仔細回想了一下，答道：“自助遠行真人秀節目。”
葉蓁蹙眉，腦海裏沒有相關印象。
應該是菲姐幫她推了。
“不參加。”
薛辰口袋裏的手微微一僵，抿了抿唇，若無其事地看著前方的車流：“聽說遠行的地點在國外，從倫敦出發，向巴黎那邊……”
葉蓁耳朵一顫，拉下領子，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向薛辰：“從哪裏出發？”
薛辰微愣：“倫敦。”
“倫敦麽……”葉蓁低頭輕聲呢喃道。
腦海裏有關於倫敦的回憶翻湧而來，而每一個畫麵，幾乎都與一個男人有關。
而她與那個男人，已許久未曾見麵。
林莫將車子開過來，葉蓁打開車門，對薛辰揮揮手：“知道了，我先走了。”
夜晚，她的臉在車燈的照射下格外明媚亮眼，一肌一骨都美得勾魂奪魄。
“再見。”
薛辰失神地回到車上，凱文目睹一切，低聲道：“她不適合你。”
清冷獨立，拒人於千裏之外，不愛炒作，出道以來沒和哪個男藝人傳過緋聞。
這樣清醒的女人，就算要談戀愛，也不會在圈內找。
車子駛出，薛辰眼神黯淡，沒有接話。
哪裏是適不適合的原因。
而是她早就是別人的了。
那清俊高貴的男人為她出頭時，極具威壓和強勢的眼神他到現在還記得。
隻是，心裏的悸動總是讓他忍不住忘掉那些去向她靠近而已。
回到別墅，葉蓁腦子裏還縈繞著薛辰說的真人秀，洗澡放水時都心不在焉的，差點將水灑到自己身上。
心裏有什麽想法似乎正在蠢蠢欲動。
終於，她泡澡時拿起手機給菲姐發了條信息。
【年後是不是有一檔真人秀。】
菲姐秒回【有，你不是沒空參加？】
葉蓁回想了一下十二月份到年前的安排。
除去一些商務站台活動，還剩幾個訪談和拍攝，外加三個代言。
而郭導的《孤勇》選角還未完成，加上正在打磨劇本，她在開拍前參加一個十天的真人秀應該沒有問題。
她低下頭，認真敲下幾個字：【那個真人秀，我要參加。】
【行。】
剛要放下手機，菲姐的消息又傳過來【今晚直播，別忘了。】
葉蓁原本還算好的心情在看到這句後垮了不少，隻得認命地加速洗澡的速度從浴缸出來。
每個月直播三次，這是瑞堯給旗下藝人定下的規矩，說是可以拉近藝人和粉絲的距離，增強粉絲黏性。
拿出所有的護膚品，葉蓁準備邊直播邊護膚。
比起第一次直播時的手忙腳亂，第二次的她明顯熟練不少，隻不過還是不會開美顏，索性就懶得開了。
剛打開直播間，粉絲們就一窩蜂湧了進來，人數瞬間激增到百萬。
底下的評論葉蓁還來不及看就99+地往上刷了，她邊擦水乳邊向粉絲打招呼。
沒有美顏濾鏡，剛洗完澡的她看起水潤素淨，皮膚白皙柔嫩，宛若剝殼的雞蛋。
【今天也要早睡：啊啊啊啊我死了，這什麽盛世美顏，女神也太美了！】
【大布丁：老婆皮膚怎麽這麽好！用的是啥牌子的水乳鴨】
【蓁果巧克力：蓁寶晚上一般幾點睡覺啊，會不會熬夜】
【龍傲天：表哥在嗎？說實話我想看表哥做菜！】
【用戶123456：《帝皇》啥時候能播呀，孩子都沒劇看了嗚嗚嗚】
粉絲的花樣評論層出不窮，葉蓁忍俊不禁，敷著麵膜差點繃不住笑出來，隻好半張著嘴唇挑了一些問題回答。
直播間人數眾多，不少粉絲都給葉蓁刷了禮物，葉蓁取下麵膜，看著屏幕上不斷閃現的遊艇和豪車，眼中劃過一絲無奈：
“大家不要再給我刷禮物了，特別是一些學生，今晚直播就是和大家聊聊天的，刷什麽禮──”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特效極為浮誇豪華地出現在她的屏幕，隻見上方滾動一排大字：感謝用戶【dtjjszy】為葉蓁直播間送的嘉年華。
這排大字出現了十次，導致葉蓁的屏幕一直被嘉年華占據。
也就是說，這個人一次性送了十個嘉年華。
葉蓁：……
怎麽又是這個【dtjjszy】？
他為什麽總能以奇特的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
底下評論區瞬間被點燃，有眼熟的粉絲立刻認出這是上次在微博被她翻牌的神秘粉絲。
【太空人：大哥666啊，這下子不怕女神注意不到你了！】
【公主大人：救命，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嘉年華，這就是土豪真愛粉嗎？！】
【kkk：一個嘉年華沒記錯是五千軟妹幣吧，十個嘉年華……嗯……】
【果凍呀果凍：嗚嗚嗚等我有錢了我也要給蓁寶刷嘉年華！】
【蓁珠棒：大哥這不得榮登粉絲禮物榜一？！】
由於這波土豪無比的操作，【dtjjszy】在直播平台的粉絲也跟著水漲船高，而他主頁上關注的人與微博一致，都隻關注了葉蓁一人。
有好事的粉絲還想邀請他來做葉蓁粉絲後援會的站長。
葉蓁無奈地目睹這個ID占據了自己的榜一，隻好象征性地說了句：“謝謝榜一大哥送的禮物，禮物送得好，下次不許送了。”
她接著和粉絲嘮嘮嗑，言談間禮貌溫和，毫無明星高冷架子，不少路人被吸引進來後因此路轉粉。
等達到直播時間後葉蓁向粉絲打了個招呼，隨後下播。
葉蓁看了眼私信，果不其然已經炸了。
排在最頂端的還是那個dtjj szy，他憑借今晚刷的禮物成為她的消息置頂，這是直播平台為主播真愛粉準備的特權之一。
【dtjj szy：早點休息。】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葉蓁看了幾眼就關閉窗口，繼續下劃，第二個消息置頂的ID為【Lu】。
也就是說，她給自己刷的禮物僅次【dtjjszy】。
【Lu：我是郭露，看到請給我打電話，133722xxxxx。】
葉蓁目光一滯。
郭露？
醫院那個小姑娘？
怎麽今晚直播間給她帶來意外的人這麽多？
葉蓁記下號碼，撥了出去。
小姑娘這麽晚給她發私信，或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喂？”
熟悉的聲音，清脆而稚嫩，帶著幾分喜悅。
葉蓁打開《孤勇》的劇本，開始翻閱，溫聲道：“小姑娘，你還在醫院麽？”
郭露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比尋常低幾分，似乎在刻意壓低音量：“我在家裏。”
她停頓片刻，輕聲問：“你……明天有空嗎？”
明天？
葉蓁眸光微閃，翻頁的指節頓住。
明天是郭導安排她第二次試戲《孤勇》的日子。
“你有什麽事嗎？”
郭露通過聊天窗口給她發了一個定位，顯示是淺水灣。
“你明天可不可以來我家一趟，我想請你幫個忙。”她的聲線帶著幾分懇求。
淺水灣？
葉蓁眯起眼眸，如果沒記錯，郭導安排她試戲的工作室就在淺水灣附近。
如果是這樣，明天試戲結束她或許可以去見郭露一麵。
“明天上午我有安排，下午去你家方便嗎？”
“你……不問我要你幫我什麽忙嗎？”
“不是殺人放火違法的事吧？”
“不是。”
葉蓁輕笑，慵懶的聲線帶著幾分調侃：“那就好，你給我刷了那麽多禮物，幫點小忙問題不大。”
郭露還沒說話，一個陌生的女聲傳入葉蓁的耳朵：“露露，在和誰講電話呢？”
葉蓁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郭露匆匆說了句“晚安”就掛斷了電話。
——————
淺水灣52號。
郭露掛斷電話，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洛心。
女人背著光，正麵的模樣一片昏暗，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露露，在給誰打電話呢？”
她的嘴一張一合，分明是甜膩溫柔的聲線，卻因為她模糊不清的麵部蔓延就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這感覺順著郭露的背脊爬上來，引起她一陣生理性的厭惡和不適。
她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背對女人，垂著眼眸淡漠道：“朋友。”
洛心揚起眉毛，眸中五分古怪五分懷疑。
郭露既不出門也不去學校，平時都是由老師親自上門給她上課，哪裏會有朋友？
分明是在騙她。
她不介意地笑笑，上前兩步扶住她的輪椅，身體貼近郭露，注意她肩上披著的咖色羊毛圍巾，眸光一頓。
如果沒記錯，這是某大牌新發布的冬季限量款，售價不菲。
她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觸感柔軟舒適，做工精細，用的也是頂級的麵料。
“露露，你這條圍巾真好看。”
郭露的臉“唰”得冷下來，拿下圍巾抱在懷裏，從頭到腳都充分展示了對洛心觸碰的厭惡。
洛心僵硬地收回手，臉色有些難看。
不就是一條圍巾嗎？她又不是病毒，這丫頭反應有必要這麽大？
還以為這丫頭開始接納自己了，沒想到……
門口傳來動靜，洛心心裏一驚，明白是郭鳴喬回來了。
好似變色龍一般，她又換回了那副溫婉可親的表情，推著郭露走向客廳。
“郭老師，你回來了。”
“嗯。”
郭鳴喬換好鞋，放下懷裏的畫，俯身摸了摸女兒的臉頰：“有沒有好好吃晚餐？”
郭露還沒開口，洛心就搶先一步笑道：“郭老師放心，露露今晚吃了兩個雞腿呢。”
“是嗎？”郭鳴喬揚起嘴角，看向洛心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和滿意。
洛心接過他遞過來的畫，剛準備誇讚幾句，卻發現自己並不認識畫的主人和風格。
“明天我要出去一天，老師還是照常給露露上課，你上午就過來吧，辛苦了。”
洛心心裏一喜，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她將畫小心翼翼地掛在牆上。
“郭老師，你客氣了，能多照顧露露我也很開心。”
聽著自己的父親和保姆的對話，郭露扯了扯嘴角，心中的煩躁到達頂端，她看著洛心將畫掛在牆上，眼中的冷意愈發強烈。
郭鳴喬注意到女兒不太好的臉色，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明天不能陪她而置氣，剛想去拉她的手卻被郭露躲開。
“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不等父親反應便自顧自進入電梯回了房間。
“露露……”
洛心注意到男人黯淡的臉龐，情不自禁上前兩步，柔聲道：“郭老師，您這麽忙，露露還小，不理解是正常的。”
隨著她的靠近，郭鳴喬聞到一陣似有若無的香氣，熟悉的燥熱感再次襲來，看著洛心與妻子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他一陣恍惚，仿佛妻子就站在自己麵前。
“思純……”
洛心柔若無骨的手攀上他的手臂，吐字極盡魅惑：“郭老師，您說什麽……”
女人嬌媚的聲音傳入郭鳴喬耳中，像是具有魔力的咒語一般，不斷地召喚他向女人靠近。
他搖了搖頭，想要離開，女人的手卻緊緊抓著他不放。
隨著洛心的貼近，男人的理智逐漸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