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見了
聽謝殊問，江蘭珺臉上的笑一點兒一點兒地消失了。
謝殊看得心裏一緊，忙又道：“若是你不想說，便不說了。”
“不是。”
江蘭珺搖頭，將如風回稟的事情告訴了謝殊，末了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慮了，我總覺得不安。”
“這樣，”謝殊安撫江蘭珺，“我也讓兩個人過去瞧一瞧，到時候不論出了何事，他們也能先處理著。”
“麻煩你了，謝殊。”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樣的話？”謝殊不讚同的看著江蘭珺。
江蘭珺不自覺移開了視線，臉頰微紅地道：“這是兩碼事。”
謝殊毫無底線，點頭：“你說得對。”
江蘭珺：“……”
忍了又忍，她到底沒忍住轉過去瞪了謝殊一眼。
兩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今日出來，就先不要想那些煩心事了。”謝殊的聲音放得很輕很溫柔，“等會兒叫你再看一處好戲。”
聽他這麽一說，江蘭珺想起來方才謝殊說，謝玉和朱琴會在今日前來清風樓，頓時來了精神。
她不由道：“他們什麽時候能來？”
“應該快了。”謝殊看了看時辰道。
朱琴入了護國公府也是不怎麽安寧的，他那位三嫂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她心裏頭最最重要的是兒子謝玉，謝玉求到她的跟前，她自然可以委曲求全，可是等到人後這股子氣就會冒出來，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直到她忍不住去找朱琴的麻煩。
謝玉雖然護著朱琴，可他有許多事情要辦，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府中，他這位三嫂總能找到機會磋磨朱琴。
這才幾天下來，朱琴就已經受不住了。
想到這裏，謝殊的眼神冷了冷：這才到哪裏？上一世，珺珺可是受著比這還要苦痛數十倍的磋磨，生生熬了五年！
他所求不多，也就要朱琴兩倍還回來，被折磨個十年就夠了。
不過出乎謝殊預料的是，謝玉和朱琴卻沒能前來清風樓。
“主子，在大公子來的路上，有人撞了大公子的馬車，和流風碰頭之後，說是撞車的那個人是趙全。”
隨風低聲道：“扶風已經帶著人悄悄跟了上去。”
謝殊皺了皺眉，“趙全？他不是在江蘭珊身邊麽？”
聽到江蘭珊三個字，江蘭珺忍不住道：“你們知道二姐的下落了？”
“是的。”謝殊看向江蘭珺，“那晚縱火的人沒抓到，但是那人出了江府就把江蘭珊丟下了，後來是趙全領著兩個丫鬟把江蘭珊接了回去，人就在通濟坊內一處民宅之中。”
這時外頭跑進來一個五官尋常的漢子，隨風見狀當即迎了出去，兩人耳語了片刻，就見隨風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主子，江二姑娘不見了。”
“怎麽會？”江蘭珺驚得站了起來。
謝殊皺眉，拉著江蘭珺坐了回來，這才看向隨風，沉聲道：“發生了何事？”
“巳時初，趙全換了身裝扮離開了那座宅子，後頭換了幾次狀態，還弄了假胳膊，若不是扶風他們不錯眼的跟著，隻怕迎麵都認不出趙全。為了跟蹤趙全，扶風他們分了不少人出去，宅子那邊就有些疏忽。”
“趙全離開之後沒多久，有兩個婆子進去了，過了會兒，兩個婆子和宅子裏的一個丫鬟一起離開，在這期間江二姑娘始終沒有現身。大秦察覺到不對勁，看了江二姑娘的房間，發現裏麵根本沒有什麽江二姑娘，就隻有一個婆子暈倒在地。”
“你的意思是，江蘭珊打暈了其中一個婆子，假扮成了那個婆子偷偷出去了？”江蘭珺驚愕。
“那個跟著一起離開的丫鬟。”
謝殊道：“怕是她在幫江蘭珊。隨風，讓人跟緊了那三個人。”
忽然，他想到什麽，不由挑了挑眉。
“隨風，那個暈倒在江蘭珊房中的婆子可有人盯著？”
“這——”
隨風看身旁的漢子，那漢子點頭又搖頭：“屬下離開時那婆子還暈著，宅子那兒也還有人守著，可如果那婆子醒了，我們怕是沒人會跟上去。”
“這就讓人跟上。”
“是。”
漢子飛快地離開了。
江蘭珺不由問謝殊：“你覺得那個暈倒的婆子才是江蘭珊？”
“不確定。”謝殊笑了笑，“但是謹慎一些總歸沒錯。”
江蘭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謝殊笑著看她：“可還要吃些什麽？”
“不了。”江蘭珺回過神道：“今日吃了許多，再吃就該撐壞了。”
“我讓廚上另做了三個胭脂鵝，等你回去的時候帶上，給你的姐妹們分上一分。”
“好。”
“什麽時候走？”
“你急著趕我了？”
“怎麽會？我恨不能……”
謝殊忽然停下，眼神火熱地看向江蘭珺，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蘭珺叫他看得渾身燥熱。
可不知為何，也許是賭著一口氣，她目光毫無躲閃地回望過去。
一時間，氣氛旖旎得叫大暑和隨風覺得自己過於多餘。
好在江蘭珺到底是姑娘家，臉皮沒有謝殊那般厚，很快敗下陣來。
她胡亂地站起身，喊著大暑就往外走。
出了清風樓，暑氣往臉上一吹，反而叫江蘭珺覺得涼快一些，可見她的臉有多燙。
不過她沒有著急上馬車離開，謝殊另點的三個胭脂鵝還不曾好呢，總不好坐在馬車裏等，那該多熱？
想到熱，江蘭珺不由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衝動，再如何清風樓裏頭都是用了許多冰釜的，比家中稍稍不如，可卻比這日頭下好太多了。
隻是這般再折回去，是不是太過於丟麵兒了？
正想著，謝殊從裏頭追了出來，他瞧見門口俏生生立在那兒的江蘭珺，腳步緩了下來。
“胭脂鵝還要一些時間才能好，不如進去等吧？”
謝殊含笑相邀，“就在一樓找一處地方坐著，珺珺你覺得如何？”
江蘭珺故作慎重地考慮了一番，才矜持地點了頭，點完頭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走吧，我們進去。”
江蘭珺先一步踏回了清風樓的大門。
謝殊緊跟在她的後麵，兩人的衣擺觸碰，像是繾綣的雲，一觸即分，卻又難舍難離。
這一幕落入了不遠處一個臉色蠟黃的婆子眼中。
這婆子瞧著年歲不輕，可仔細瞧著，就能發現她的眼睛很年輕，一雙在身前扭成麻花的手指也很纖細。
“江蘭珺！”
她惡狠狠地盯著江蘭珺的背影，一副恨不能生吃了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