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等不及
江蘭珺忽有所覺地回頭。
不是她多疑，她就是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可她這般突然的轉頭，卻不曾看到任何的異常。
江蘭珺不要微微蹙眉。
“怎麽了，珺珺？”
“沒什麽。”
江蘭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她想可能是她感覺出了錯。
她很快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卻不知道清風樓外不遠處一條僻靜無人的巷子裏頭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正是先前惡狠狠瞪著江蘭珺背影的黃臉婆子，另一個則是麵容清秀的婢女。
“婆婆，你怎麽在這裏？”
抱蕊藏在袖子裏的手死死地拉住婆子的，麵上瞧不出什麽，語氣也不見如何的不妥，但隻有她知道她在心裏麵罵成了什麽樣子，“婆婆，你不是說要去品香樓的胡餅嗎？”
江蘭珊幾次要抽回自己的手都無果。
她怒視抱蕊，吼道：“我去什麽地方，關你什麽事？”
“婆婆！”
抱蕊提高了音量，“全叔還在家等著你回去了！”她就不該心軟同意江蘭珊出門！居然一出來就企圖甩脫她，她跑了也就算了，可要是脫她下水，她絕對不會答應！
“婆婆，你可不要忘了你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抱蕊說得極慢，江蘭珊卻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
江蘭珊的眸色陰沉了幾分，良久，她啞著聲道：“我知道了，放手吧。”
“婆婆要真的知道才行。”
抱蕊笑了笑，果真鬆了手，隻是眼中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江蘭珊看得越發氣，氣得她恨不能當場發作，她要甩抱蕊十個耳光！她要她跪在地上朝她磕頭，磕到頭破血流，她不喊停就不許停！
可是，她不敢。
江蘭珊猛地一閉眼，鼻子裏噴出了一團團炙熱的氣，她猛地轉身就如莽牛一樣衝了出去。
抱蕊也不在意，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離得遠的幾個屋頂上趴著兩個人，兩人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等謝殊另點的三個胭脂鵝做好了打包送來時，謝殊收到了流風和扶風遞來的消息。
“怎麽樣？”江蘭珺沒能忍住好奇。
“暈倒的那個婆子不是江蘭珊，跟著丫鬟一起出去的那個婆子才是，她們兩個這會兒在一處。還有一個婆子應當沒有問題，已經返家。不過跟著趙全的人發現他見了謝玉之後沒多久就回去了，發現那個暈倒的婆子，叫了一個大夫過去。”
謝殊的神色有些異樣，還有一些刻意掩飾的急色，江蘭珺心中微動，忙叫大暑提了胭脂鵝，起身道：“我出來也許久了，也該回去了。”
“這就要走？”謝殊又舍不得了。
近段時間，江府出的事情不少，他要忙的事情更是不少，他想時時刻刻去見她，卻總不得時機。
今日好不容易擠出了這半日的功夫，才能瞧見她對他眉目含笑，對他言笑晏晏。
不然他就隻能像昨晚那般，偷偷摸摸潛入她的閨房，不敢驚醒了她，鬼鬼祟祟地瞧著她的睡顏——雖可以瞧見她不同於白日裏的嬌憨可愛。
“是啊。”
江蘭珺失笑，謝殊這人的挽留表現得過於明顯，要不是她知道他當真有事要去做，她隻怕真要心軟地再留下一會兒了。
謝殊故作遺憾地重重歎了口氣：“那我送你出去。”
這一送，一直把江蘭珺送到了江府門口。
江蘭珺無奈：“你不是有事要去辦？”這人，怎的這麽兒女情長？
話雖這麽說，眉目之間卻不見一絲一毫的不喜，眼底深處反而有一抹難掩的嬌羞和歡喜。
“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
謝殊扶著江蘭珺下了馬車，鼻尖全都是心上人身上傳來的馨香，心神有一瞬間的搖晃，回過神來，聲音有些低沉：“珺珺，我有些等不及了。”
江蘭珺詫異抬頭：“什麽？”
“等不及要將你娶回來。”
謝殊飛快地抱了江蘭珺一下，在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之際就鬆了手，還連連退後了三步才停下，“珺珺，你快進去吧。”
這一懷抱來的太快，去的更快。
江蘭珺隻感覺到一陣暖風，謝殊就已經退開了三步遠。
江蘭珺：“……”
說不上什麽感覺，但就是覺得有些心情複雜。
“快進去吧。”謝殊催促。
江蘭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腳往裏走去。
和之前每一次一樣，都是等江蘭珺的身影不見，謝殊才離開。
一轉身，謝殊臉上的笑就不見了。
“你再給我說一遍，趙全背後的人是誰？”
“突厥王子達英。”
“達英。”
謝殊冷笑了一聲，“好一個達英。”
謝殊翻身上馬，“抓住的那人可是達英的心腹？”
“是。”隨風頷首，也正是因為假扮郎中去見趙全的人是達英的心腹，他們才能夠確定這事兒都是達英的手筆。
“走，咱們去會一會這位達英心腹。”
……
江蘭珺回了府中，讓丫鬟將胭脂鵝分作四份分別送去了枕煙齋、江蘭蕊、江蘭芯和江蘭琪那兒，這才讓白露和小滿替她擦洗一番。
重新坐下時，江蘭珺問白露：“寒露可曾回來？”
白露回答不曾，江蘭珺不由皺了皺眉。
她道：“白露，你讓如風跑一趟衛夫子家中，看看寒露那兒可有什麽麻煩事兒，能解決的，讓如風寒露當場解決就是。”
白露本要應下，忽然想到什麽，道：“姑娘，不如讓四風去吧？”
江蘭珺一愣，回過神來，眼中浮現笑意，“你說的對，就讓四風去吧。”
話音落下，她隱約聽到一聲歡呼，不由失笑。
白露倒是臉一下子就黑了。
她忍了忍，到底沒忍住衝了出去低吼道：“你們幾個外男不許再盯著姑娘的院子了！不，整個後院都不許！你們公爺怎麽回事？不知道這後院都是姑娘家麽？怎麽派來的都是男人？!”
聲音不大，離得稍遠一些就聽不清，但這並不妨礙這幾個耳力驚人的暗衛。
他們臉皮一紅，又覺得委屈：他們也不想這樣啊！而且他們都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保證什麽不該看的都沒有看到！
四風最是心虛，他撓了撓頭，正猶豫不定屁股上就挨了一腳，耳邊是二秦低聲威脅：“你惹出來的事情，你去擺平。”
四風訕訕地現行，向白露抱拳求饒：“白露姐姐不要生氣！都是小的錯！小的認錯！不過白露姐姐您也誤會小公爺了，他其實已經安排了女衛了，所料不差的話，今日換班的時候就該她們來了。”
聽到這話，白露滿意了幾分。
不過她不曾在臉上顯露，隻板著臉哼了一聲，“那你還不快去找寒露？”
“誒誒！”
四風扭頭就跑，“我這就去找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