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安
江蘭琪自然也是知道李氏對她的要求，聞言整個人又蔫了下去。
江蘭珺看得不忍，不由道：“要不我隨你一起去紅柳園？我和母親說一說，左右也不是日日都能出去的……”
話還未曾說完，就見外院的一個丫鬟神色匆匆地往明誌齋走來。
瞧見江蘭珺姐妹兩人，眼睛登時一亮。
“四姑娘，六姑娘。”丫鬟行了一禮，語速極快地說道：“方才衛夫子家中來了一個小廝，那小廝說主家出了點事情，暫停兩次的樂課。”
“真的？”江蘭琪喜不自禁，這是什麽？這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也不等丫鬟再回答，她拉著江蘭珺就要往紅柳園去：“四姐姐，我們這就回去告訴娘，衛夫子可是自個兒家裏有了事兒，不是我貪玩想要出去才不要上課的！”
“等等。”
江蘭珺拉住了江蘭琪，看向丫鬟：“可知道衛夫子家中出了何事？”
那丫鬟搖頭，“不知。那小廝隻說主家有事，也沒多留，人就走了。”
“人已經走了？”
江蘭珺皺了皺眉，又很快鬆開：“知道了。三姐姐和五妹妹還在裏頭，別忘了和她們兩個也說上一聲。”
“是，四姑娘。”
“琪兒，我們回去吧。”
江蘭珺牽著江蘭琪的手慢慢往內院走去。
明明都隻是尋常的一次告假，隻不過碰巧地撞在了一起，可不知道為何，這一路上，江蘭珺的腦子裏時不時蹦出宋夫子和衛夫子告假的事情來，攪得她有些心慌。
“四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察覺到江蘭珺的心緒不寧，江蘭琪不由擔憂問道：“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嗎？我可以幫忙嗎？”
江蘭珺回過神來，笑著摸了摸江蘭琪的發髻，“沒事，不用擔心。”
卻是決定叫如風帶著人去一趟衛夫子家中，再去問了宋夫子家中的雜事為何，若是能幫上什麽忙，自是最好不過。
等到了紅柳園，江蘭琪如風似的跑了進去，江蘭珺在院門口停了停，叫白露去外院找如風，讓他想辦法去一趟衛夫子家中，搞清楚她家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瞧著白露走遠了，江蘭珺又在原地定了定神，確定等會兒進去不會叫人瞧出什麽異樣後，才提著裙子進了紅柳園。
“怎麽在外麵站了那許久？”
見江蘭珺進來了，李氏隨口問了一句，倒是沒想著要江蘭珺回答，忙又衝她招手：“你來的正好，正巧老夫人叫了牙婆送了幾個丫鬟過來，說是叫你和琪兒一人挑上兩個。”
江蘭珺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六個眼生的丫鬟。
這六個丫鬟，三個年長一些，瞧著約莫十四五歲，三個則是年歲小一些，瞧著也就十歲左右。
江蘭琪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正好奇地打量著這六個丫鬟。
江蘭珺頓時笑了，“妹妹先挑吧？”
要她說，她是用不著挑的，她院子裏的丫鬟本就不少，又有謝殊許諾過些日子送兩個會武的丫鬟來，今日這要是再選，人數可就超了。
正想著她該如何拒絕時，就見其中一個丫鬟飛快地衝著她翻了手，她一下子就瞧見那丫鬟手上的薄繭，心中頓時一動。
這丫鬟手上的繭子可不像是做活留下的。
難道——
江蘭珺想到了一個可能，心態頓時不同，看向這六個丫鬟的目光也認真了幾分。
仔細看過之後，她發現這六個丫鬟之中有四個很是不同，心思電轉，她已經有了決定。
“那我就先選啦？！”得了江蘭珺的話，江蘭琪早就忍不住跳了下來，跑到了一個和她年歲十分相近的丫鬟跟前，笑眯眯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小雪。”
小雪是個皮膚雪白的小丫頭，見江蘭琪笑眯眯的，她也跟著笑，露出了一對梨渦，明明笑得很甜，卻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
江蘭琪更喜歡了，她扭頭衝著李氏道：“娘，我要選小雪！”
李氏笑著應了，又催促江蘭珺去選。
她挑得極快，很快領了兩個丫鬟回來，“你們叫什麽？”
“奴婢小滿（大暑）見過姑娘。”
兩個丫鬟的話音落下，李氏登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節氣的名兒，你們三個呢，難不成也是節氣的名兒？”
餘下的三個丫鬟依次道：“奴婢立冬（大雪/小寒）。”
“還真是啊！”
李氏更樂了。
江蘭琪也跟著捂嘴笑，江蘭珺有些無奈，但無奈過後也是忍不住的輕笑。
笑過之後，李氏問江蘭琪要不要再選一個，江蘭琪卻堅持隻要一個小雪，李氏便讓牙婆將人帶了回去。
隨後江蘭珺提及衛夫子告假一事，又說道：“母親，我和朋友約了去清風樓吃胭脂鵝，我想讓六妹妹陪我一起去。”
“朋友？”李氏卻沒有著急應下，而是含笑地問道：“哪個朋友？”
李氏的打趣叫江蘭珺紅了臉，又聽江蘭琪在那兒恍然大悟的大叫“是不是謝小公爺啊”，臉不僅紅，還燙了起來。
“那我跟著過去，豈不是不太合適了？”江蘭琪反應過來，苦惱不已，“可是我好想吃清風樓的胭脂鵝啊！”
“饞嘴的小貨。”李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府裏可從不曾虧了你的這張嘴，怎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
她又看向江蘭珺道：“不用管琪兒，你自去吧，隻是記得身邊不可離了丫鬟，更要早些回來。”
李氏囑咐了江蘭珺好些事情，確定江蘭珺都記下後，才放了她離開。
江蘭珺回了芙蕖院，才發現後背起了薄薄的一層汗。
不僅僅是因著天熱，更是因著被李氏調侃打趣的。
回屋換洗了一番，江蘭珺將小滿大暑叫到了跟前，也不拐外抹角，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可是謝殊安排來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單膝跪地：“奴婢小滿（大暑）原屬小公爺的暗衛三隊，如今來伺候保護姑娘，往後就是姑娘的人。”
說話間，由小滿從懷中掏出了身契奉了上來。
江蘭珺怔了一下，才伸手收了身契。
“那你們誰能教我練武？”
“練武？”小滿大暑還沒有回答，就聽寒露一驚一乍道：“好端端的，姑娘怎麽想著要練武了？”
“難道我不能練嘛？”
江蘭珺不想解釋太多，故意板著臉不許寒露繼續問。
寒露吐了吐舌頭，一副她好害怕、不敢再問的樣子，逗得江蘭珺笑得不停。
江蘭珺又讓小滿大暑回答了幾個問題，若不是等會兒就要出門，她當真是迫不及待就要讓小滿大暑教她練武了。
因著小滿大暑的到來，江蘭珺的心情都雀躍了幾分。
隻是等到了清風樓，見到腳步急急趕來的如風，一顆心在半空中晃**了一下就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