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卿卿

“二姑娘她是真的瘋了!”

江蘭珺還未有什麽反應,寒露已經炸開了,她滿麵怒容,捏著拳頭就要往外跑,“奴婢這就毒死她!”

“寒露!”白露驚的臉發白,她一把拉住了寒露,嗬斥道:“你發什麽瘋!姑娘還沒說話呢!”二姑娘可是姑娘的親姐姐,和姑娘打斷骨頭連著筋,姑娘沒發話,她們豈能添亂?!

江蘭珺怔了一下,被兩個露的動靜驚動,卻笑了起來。

“不必這麽生氣。”

江蘭珺當真沒有生氣。

可能是她已經經曆了江蘭珊對她惡毒的樣子了,所以一點兒都不驚訝了。

“姑娘。”寒露又氣又心疼,她快步跑到江蘭珺跟前,即便是極力掩飾,還是有些哽咽道:“二姑娘不好,但是您還有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呢!”

“還有大姑娘。”白露補充。

大姑娘江蘭英,江大老爺的嫡長女,如今十八歲,兩年前嫁給了林相的嫡次子,一個月前才生了一個女兒,因著夫家重視體貼,如今仍坐著月子未能出來。

江蘭英自小養在崔老夫人身邊,和崔老夫人一樣,姊妹當中最喜歡江蘭珺,有什麽好東西都是親妹妹和江蘭珺都有一份,也虧得江蘭蕊的性子肖似江大老爺,要是換成江蘭蕊那樣的,隻怕江家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

提到江蘭英,江蘭珺才恍然想起重生回來後,她還一次未曾去看望大姐姐,上一次是在侄女安安滿月的時候,隔著上一世,足有近六年未能見到大姐姐了。

“是,我還有大姐姐呢。”

江蘭珊親手毀滅了她對姐姐的幻想和奢望,可她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從來沒有拋棄過她、放棄過她、更遑論害她的姐姐。

江蘭珺站了起來,“寒露,這幾日你多配補氣養血的藥,白露,你找莊頭,讓他備上幾車莊子上的產物。”

“是,姑娘。”

江蘭珺這才看向四風,問道:“既然你們查到了桃春宴上的事情與我二姐有關,那你們可曾查到當日究竟是誰……與、與我同處一室?”

說到後麵,江蘭珺的聲音低了下去,俏臉更是一陣陣發燙。

四風在提起此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江蘭珺一定會問這個問題。

更何況他已經得了另一位當事人的首肯,這會兒回答起來自是一點兒磕巴都沒有。

“是小公爺。”他的前主子。

“什麽?!”

江蘭珺不可置信地看向四風,“你說是誰?”

“是小公爺,謝殊。”

“……”

謝殊。

竟然是謝殊?!

不可置信,可同時,她又覺得本該如此——

所以,他才會和她一樣得到了重來一世的機緣。

所以,上一世的他,是不是也與她一般,最後慘淡收場?

江蘭珺的眼前浮現謝殊滿身的模樣,心口驟然一疼,疼得她臉色蒼白一片。

“姑娘?姑娘,您沒事吧!”

兩個丫鬟唬了一跳,白露扶著江蘭珺,寒露把了脈才鬆了一口氣:“姑娘您可差點兒嚇壞我們了。”又道:“姑娘,您喝口水。”

江蘭珺的臉色仍舊有些白,她按住寒露的手,卻是看向四風。

她嘴唇翕動,來來回回幾次,卻發現她什麽都問不出口。

是要問,謝殊上一世經曆了什麽苦楚?

還是要問,上一世的謝殊為何不曾出現?

江蘭珺緊緊地咬著嘴唇,許久,才啞著聲說道:“四風,白露,寒露,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四風行了一禮,默不吭氣地走了出去。

寒露想說什麽,被白露拉了一下,兩個丫鬟也跟著出了房間。

房間裏一下子靜了下來,屋外的蟬鳴蛙叫頓時囂張起來,一聲又一聲,像是在比賽誰叫得更長久更擾人。

江蘭珺卻莫名靜了下來。

她捏著謝殊的信,久久地看著,直到蟬鳴蛙叫都小了幾分,才慢慢打開了信。

出乎預料的是,這麽半寸厚的信,裏麵真正的信隻有薄薄的一張,上寫寥寥數字——

“卿卿珺珺,見信如晤,久未聞消息,別來無恙?”

江蘭珺瞧著瞧著,氣得樂了。

久未聞消息?

前兩日不才見過?

她氣著丟開了這張紙,翻開了這厚厚一疊的紙。

竟是京城內幾處商鋪的地契,以及十數張麵值一百兩的銀票。

這是什麽意思?

江蘭珺鬧不明白謝殊此舉深意,又是信,又是銀票,還有地契,這是要做什麽?

“喵~”

窗外傳來了一聲貓叫。

江蘭珺沒有在意,外頭的貓又叫了一聲,她覺得有些不對,放下了信和銀票,推開窗,卻見一人從窗下現出身來。

他道:“卿卿珺珺。”

江蘭珺:“……”

她惡寒地打了個機靈,下意識抓起窗邊的一個花瓶就往謝殊身上丟去。

花瓶是空的,不大,隻比嬰兒手掌大了一些,江蘭珺叫白露找出來是想要摘一枝桂花插起來,沒想到桂花還沒有摘,倒是先用來砸人了。

謝殊伸手卻接,巨力從花瓶上傳來時,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右手往後化了一個圈,飛快地退後兩步,這才卸去花瓶上的巨力。

原地稍作停頓,謝殊才神色自如、眼中帶笑地回到窗前。

江蘭珺的視線從他的臉上,落到了他那隻握著花瓶卻藏在袖中的右手上。

她忽而莞爾一笑:“什麽感覺?”

謝殊見江蘭珺看破了,不再掩飾,將花瓶換了個手遞向了江蘭珺,神色頗為委屈地說道:“有點酸,有點疼。”

江蘭珺笑了開來,眼中滿是璀璨的光。

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她拿起銀票和地契,“這是什麽意思?”

謝殊十分詫異的模樣:“自然是上交家底。”

江蘭珺:“……”

她移開視線:“我還沒有嫁給你。”

“不妨礙。”謝殊笑的有些欠揍,“遲早的事情。”

江蘭珺垂下眼眸,輕咬著嘴唇。

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問謝殊上一世為何不曾出現?這一世卻又出現。

還想問,桃春宴上的那人,是不是他?他究竟有沒有對她如何?

小寶究竟是誰的孩子?

許多許多的問題,攪的江蘭珺頭疼,可她最終什麽都沒有問,隻扯出笑臉看向謝殊:“那我可以用麽?”

謝殊自是注意到江蘭珺這一瞬間的心情低落,他本想問,卻聽這話,登時喜道:“自是可以。你放心用,過些日子還會有一筆銀子能夠送來。”

“好呀。”江蘭珺當真收了銀子。

“珺珺。”

謝殊忽然出聲,江蘭珺頭也不抬:“嗯?”

他頗為可憐地說道:“外頭的蚊子好多……”

“哦。”

“珺珺……”

“你還有什麽事情麽?”

“……”

謝殊哽了一下,他今晚過來除了想要見江蘭珺以解相思之外,的確還有旁的事情。

提及正事,謝殊正色道:“謝玉最近可能會有動作,你千萬小心。”頓了頓,他又道:“四風如風終究是男子,不好長期守在後院,我想送一個會武的女婢過來,你覺得如何?”

會武的女婢?

江蘭珺眼睛微亮,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不由雀躍地說道:“她可以教我練武麽?”

“你要練武?”

謝殊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