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缺人
江蘭芯是大房的庶女，是大房劉姨娘所出，與江蘭珺同歲，隻是比她大了三個月。
今日未曾現身的江家三少爺江唯靄，則是江蘭芯的同胞弟弟。
江唯靄是江家長成的四個少爺中，唯一一個不愛文偏愛武的。
虧得崔老夫人和江大老爺不是頑固不化的，江唯靄愛武，他們就給了請了武師父，今年年頭上的時候，江唯靄竟然順利考入了武院，著實叫人驚訝了一番。
江蘭珺記得，上一世江唯靄的下場並不好，好似半年後在武院得罪了人，叫人打斷了腿送回來。
隻是送回來時候路上出了一些岔子，等江家請了大夫來看，江唯靄的腿徹底地瘸了，從此江唯靄一蹶不振，沒兩年就自尋了短見。
想起江唯靄的遭遇，江蘭珺想要提醒一二，可話到了嘴邊，才發現這提醒不好明言。
江蘭芯自是瞧見了江蘭珺的欲言又止，但她一向不爭不搶，不愛出風頭，也不愛說話，所以江蘭珺不說，她便也不語。
江蘭珺思來想去，決定往後讓人多注意些江唯靄的情況，便隻與江蘭芯無聲地走過最後同一段路程。
一行人在二門處分開，三位少爺自是回了前院，姑娘們則是分道往自己的院子去。
……
回到院子裏，立春和立秋兩個迎了上來，兩人服侍著江蘭珺換洗一番，同樣換了衣裳的白露就一臉古怪地走了進來。
江蘭珺不要好奇地問：“這是怎麽了？”
白露兩步來到江蘭珺身側，輕聲道：“方才翠英來找奴婢了。”
翠英？
江蘭珺回憶了一番，才想起這是白露的同鄉，白露自小被賣，父母親人具不記得，唯獨記得自己是江南揚州人，一路北上才來到京城賣入了江府之中。
直到兩年前，府中進了一批下人，才遇著了同鄉翠英。
翠英年歲不大，卻十分機靈乖巧，認了大廚上的管事做幹娘，平日裏跟著幹娘出府采買，油水不少，能打探到的消息更是不少。
表麵上，白露與翠英的關係並不如何好，但私下裏兩人卻總是有來往的。
也是如此，翠英今晨采買的時候聽了一個消息，回來後就找了白露。
“姑娘，今日一大早，翠英瞧見護國公府三夫人領著一個冰人往永安侯府去了。”
白露的語氣還算平和，一雙眼睛卻亮的驚人，“姑娘，您說謝三夫人是要向誰提親？”
一想到昨日永安侯嫡女當眾鞭笞永安侯外室女、卻被謝玉護著的情形，便是較為沉穩的白露也不免期待起來。
江蘭珺錯愕。
回過神來，又覺得並不叫人意外。
她想了想，回答了白露的問題：“大約是向張梓晴提親吧。”
畢竟以那位謝三夫人的為人，定然不會看上身兼外室女和清倌人兩重身份的朱琴。
隻是不知永安侯是否會同意，謝玉又是否會願意，張梓晴又是否願意。
白露一臉認同的點頭。
提及昨日之事，江蘭珺不由想起昨日回來路上她對謝殊說，想要送他東西一事，不由道：“拿些絡子來。”
她本想繡個荷包，卻又覺得不太合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送謝殊兩條絡子。
隻是拿著絡子想了半晌，江蘭珺都沒想好，要結什麽樣的絡子送給謝殊。
……
晚上，李氏派人叫江蘭珺去紅柳園用膳，本也要叫上江蘭珊的，卻因她被老夫人禁了足，隻能作罷。
聽聞二房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在紅柳園用了晚膳，江蘭珊又在自個兒的院子裏摔了一套價值數十兩的茶盞。
牡丹苑裏的動靜不算小，便是大房幾個離得遠些的院子，也都聽見了動靜。
對於江蘭珊，江蘭珺也頗感無力。
明明兩人才是這世上血緣最是親近之人，卻活的連隔房的姊妹都不如。
“姑娘！”
此時，寒露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白露瞧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忙遞了條帕子過去，又給她倒了杯涼茶。
寒露一口飲盡，呼吸才慢慢平複下來。
“姑娘，奴婢今日家去，從嫂子口中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這兩日下來，她還是覺得桃春宴那一日她哥的“失蹤”實在是太過於奇怪，所以今晨一大早，她就和姑娘告了假，說是要往家去一趟。
因她回去的突然，正好叫她撞見了她哥和嫂子之間的爭吵。
她聽得分明，她哥一句“別讓大丫知道”，就叫她明白，她的好哥哥有事兒瞞著她！
果不其然，哥嫂後麵的爭吵證實了她的猜測——
桃春宴的那一日，她哥哥的確是“失蹤”了！
隻不過和他們先頭猜測的原因不同，她哥是在前一日晚上被人叫出去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第二日上午才回來。
回來後瞧見娘急的暈過去，妻子也是一臉的慌亂，她哥越發心虛，隻說自己事出有因，卻死活不願意說明情況，這才有了後頭的事情。
“你哥是和誰喝酒去了？”
“我哥他不說！”
寒露一臉的憤懣，她就是為了逼問出她哥是誰喊他喝酒，這才這麽晚才回來，可惜她哥莫名嘴硬，怎麽都不願說出那人是誰。
江蘭珺微微蹙眉，但又很快展開，她安撫寒露，輕聲道：“別氣，你哥哥瞞著你，總歸是有原因的。更何況雁過留痕，你哥便是不願意說，也總歸是有人瞧見他與誰喝酒的。”
“這是個好消息。”
江蘭珺微微笑了，“至少可以說明，當真有人別有用心。想來立春當真不曾與人合謀算計我。”
寒露點頭，白露卻保留意見。
江蘭珺失笑，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爭論。
她低著頭打絡子，思緒漸漸遠了。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的眼光都是在後院的這一畝三分地之中，想要知道一些外頭的事情，都要靠旁人或者身邊的丫鬟出去打聽。
雖說大興朝民風開化，可她總是叫貼身丫鬟外出，還是說不過去。
缺人呐。
若是能有一兩個可以在外自由行走的人就好了。
江蘭珺暗暗將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上。
翌日，因著江唯風兄弟三人會在午後返回瀛洲書院，宋夫子特地早了半個時辰放江蘭珺她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江蘭珺四人一直都在小聲商量著收拾什麽東西好叫江唯風他們帶上，而江蘭珊就在一旁陰陽怪氣，便是無人搭理她，也還是執拗地跟在一旁。
江蘭蕊聽的煩了，她突然扭頭衝江蘭珊道：“我娘已經在給三姐姐相看親事了，聽說祖母也在給二姐姐相看，想必二姐姐的好事也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