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絕子絕孫

次日,晌午。

外頭日頭正好,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李秀清醒來時隻覺渾身一陣疼痛還使不上力氣,她微眯雙眼,慢慢適應屋子裏的光線。

剛一動,便聽到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醒了,可還有哪兒不適?”

這聲音一響,李秀清便動作一滯,隨後意識回籠,想起昏迷前的遭遇。

她驚愕萬分的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顧銘那張俊美的臉以及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

最重要的是,她和顧大哥不僅同睡一床,兩人的身子竟然都還光著!

“轟隆”一聲,李秀清如遭雷擊,一種不可思議的猜測浮現腦海。

她氣極不已,抬起酸疼無力的右手打上顧銘的臉:“你無恥!”

她原本以為顧大哥是個正人君子,可他竟然趁她中藥受傷昏迷不醒的時候對她下手,他簡直就是個禽獸。

顧銘被打並沒有浮現不快,而是滿懷愧疚道:“秀清,對不住,是我行小人之舉了。不論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隻願你別傷著自己。”

他擔憂的目光落在李秀清受傷的右手臂上,果不其然見到那包紮好的傷口上頭有血滲透棉紗布,露出血色來。

李秀清在打完那一巴掌見顧銘躲也淡躲後便有些後悔了,她雖說如今身上沒什麽力氣,可那一巴掌也打得並不輕,顧銘被打得臉眼見的起了紅印。

雖說昨晚她被藥效擺控,意識昏昏沉沉,可潛意識裏也還依稀記得顧大哥在欺上她身時對她說得話。

如果顧大哥不做解藥,那她的身子就都被毀了……

李秀清越想便越心亂如麻,隻覺她的心比身子更難受。

她原本覺得自己是不會跟顧大哥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來也灑脫走也灑脫,可如今她居然跟顧大哥睡在了一張**,從名義上的夫妻變成了有名有實的夫妻。

而且,打從私心底來講,當她知道自己和顧大哥發生關係後一開始確實很憤怒,可這一會卻完全恨不起他來。

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顧銘見李秀清不知在想些什麽,便顧不得其他,起床拿來傷藥替她換藥。

直到傷口傳來痛楚,李秀清這才回神。

她看著手臂上麵那個有些猙獰的傷口,昨日張春生的惡行便湧入腦海。

她此時也不再多想,而是問顧銘:“顧大哥,昨日那賊人下場如何,他是不是清河村人?”

“我廢了他的**,他以後不能人道了。”顧銘聞言目光一冷,隨後看向李秀清:“他是清河村人,也就是趙氏的二兒子張春生!”

趙氏一家子除卻那老張頭有點良知,其他的怕都是臉皮堪比城牆後、自私自利之人。

“他就是趙氏的二兒子?”李秀清一聽頓時了然,眼中放出狠戾的眸光:“真是不進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回便先暫時放過他,總有一日我要把昨日所受之苦以十倍還之!”

她的模樣與平日大不相同,看得顧銘不由得心驚。

看來,秀清若不是著了張春生的道,那張春生應當不會那麽容易得手。

秀清她,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麵。

顧銘替李秀清包紮好傷口,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再次沉默下來。

顧銘沉默半晌,再次向李秀清道歉:“秀清,對不起。”

他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是他失職。

雖然秀清並沒有讓張春生得逞,但從剛才手臂上的傷口他看得出來,那傷口不是別人造成,而是由秀清她自己刺的。

若不是走到絕路,秀清她又何苦這樣自殘。

以後,他定要好好保護秀清和兩個兒女,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李秀清見著這樣情緒低落的顧銘,心裏不知為何有些沉甸甸的難受。

她好一會沒說出話來,眼眶卻是一酸,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滑落,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顧銘見李秀清流淚,不由得既心疼又慌亂。

他手足無措道:“秀清都是我不好,你莫哭了。若是打我罵我你才能消氣,你盡管打罵我好了。”

他用手替李秀清擦著眼角的淚,生疏又笨拙,卻含著他無限的柔情。

李秀清本不想哭了,可麵對這樣溫柔的顧銘她卻再也忍不住繼續哭了起來。

顧銘見李秀清的眼淚越擦越多,不由得有些六神無主,隻好下意識將她摟進懷裏拍背柔聲安慰。

“莫哭莫哭了,你是我顧銘名正言順娶的妻,以後有我保護你,再也不讓旁人傷你分毫。”

他手腳忙亂的安慰著,李秀清聽得既感慨又無奈,最後竟是再次沉沉睡去。

待她睡後,顧銘將她放回床麵上讓她繼續安睡,再走出屋來。

因昨日事情發生的太過緊急,顧銘不想讓顧同澤兄妹擔心李秀清,便讓陳大叔回去的時候抽空去老陳家一趟傳話,讓陳大娘他們照顧顧同澤兄妹一晚。

如今兄妹兩人還沒回來,想來是陳大娘不知顧家情況怎樣,不好貿然送回來。

顧銘將家中收拾一下,然後出門去接兩個孩子。

可是等他還未走出家門不遠,便見到由趙氏領頭的一家子人怒氣衝衝的往顧家而來。

趙氏見到顧銘,不由得怒聲道:“顧銘,你這個天殺的,還我兒命來!”

昨日春生奄奄一息回到家,她心急如焚,隨後便去請陳大夫來張家看病,卻不想陳大夫說是有事要忙,讓他們去鎮上請大夫。

去鎮上可得半個時辰,這一來一回便是一個時辰,春生的樣子哪能等。

她對陳大夫好說歹說,陳大夫都不肯答應救春生,臨了還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聽到這裏,她哪裏還會靦著臉去請陳大夫,便讓大兒去鎮上請了大夫。

那大夫來張家替春生一診治,卻告訴她一個噩耗,竟是春生以後都不能再人道,成了一個太監!

她聽得傷心欲絕,待春生方才醒來後問其原因,才發現春生落到如此地步竟是顧銘所為。

她聽到這裏哪能沉得住氣,自是跑來顧家找顧銘算帳!

這顧銘害春生以後不能再有子嗣,她便要顧家也絕子絕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