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字母R
陸嘯無所謂的又抽出一支煙,“我仔細回想那天我聽到了什麽才進的病房,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我的記憶就是聽到聲音,好像是有人叫我的名字,這是我這幾天唯一想出來的。
因為我有個習慣,小時候落下的毛病,隻要有人一叫我全名,我就會渾身一緊,我反複看我最後進病房前的視頻,我當時身體本能的一緊,很大可能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這是隻有我自己知道的狀態。
平時在局裏要麽喊我陸隊,要麽喊我老陸,喊我全名的幾乎沒有,所以都不知道。可葛楊為什麽會喊我的名字呢?”
“陸隊,你想過嗎,也許喊你的,不是葛楊呢?”
“你是說當時房間裏還有別人?”
陸隊否認,“不可能,葛楊咱們派人一直看著,他那個病房不可能進任何人。”
葉北生想到張蓮說的可能性,“陸隊,你身體的檢查結果,大夫懷疑你有藥物致幻的可能性。”
說到這個陸嘯皺眉,“說我可能是中了某種藥物產生了幻覺。”
“隻是猜測。”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如果這樣,北生,給我下藥的是什麽人呢?葛楊這案子透著古怪,還有,什麽藥物能致幻,最後導致葛楊跳樓呢?”
“您懷疑是葛楊中了藥,但由於你進了病房,所以你也中了部分藥物,導致幻覺甚至是昏厥。”
葉北生突然想到什麽,“如果這樣,那藥物應該在空氣中,我記得當時有個加濕器。”
“葛楊病房裏的所有東西都做了檢測,沒有任何異常。但如果是加濕器,藥物在一定時間內揮發沒了,這也有可能。需要進一步再調查。”
說到這裏陸嘯笑了,“不過我就算調查也借不到局裏的力了,我已經停職了。現在一切都是推測,我真恨當時看著葛楊的時候胸前帶個執法記錄儀才對,我真的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
可不管如何,我覺得葛楊墜樓肯定和我有直接關係,所以局裏停我的職我一點疑義都沒有,以前我師父就和我說,警察懷疑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懷疑,我現在終於有點理解了。”
陸嘯拍著他,“你也不算冤枉,其實我還是那句話,北生你不適合當刑警,你這種型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的,所以。”
他沒說下去,葉北生卻皺眉,“可陸隊,我也還是那句話,適不合適一方麵,努不努力是另一方麵。”
“可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努力也無法達到的。”
葉北生回到宿舍,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此時是晚上七點多,平時從未這麽早回來過,突然這麽閑還不適應,他索性躺在**,半夢半醒他又夢見了童年裏的妹妹。
其實妹妹剛去世的時候經常夢到,後來因為什麽呢,大概是愧疚,人的大腦總是有自我保護意識,漸漸地也就選擇性的避開和遺忘。
而此時他竟然夢見妹妹站在學校高樓上向自己招手,他跑過去,門是鎖著的,他試圖從排水管爬上去,可爬到一半妹妹就一下從樓上跳下。
“小寧。”
葉北生驚醒滿頭是汗,與此同時他房門被敲響,“北生在嗎?門衛說看到你回來了。”
是小趙的聲音。
葉北生擦著冷汗去開門,小趙和張蓮進來,反手把門關嚴,小趙甚至還在貓眼往外看了看,激動地,“北生,安城大學這個案子不簡單。屍檢報告她雖沒被性侵,但肺部積水,可最終導致她死亡是因喉嚨裏的刀片。而且,頭發是向後卷起來的,雖然最後定性死後掛到鍾樓外麵,身體上也沒有明顯傷痕,但法醫確定她喉嚨處有刀片,遭受過虐待,而且她的私密處被刻了一個R。”
葉北生心中大駭,“那意思是,西街屠夫重現江湖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因為那個刻字寫的並不標準,而且標誌性的血洞也沒有,也許還是模仿犯罪。”
“可即便是模仿犯罪,這個R是外人不知道的。凶手即便不是西街屠夫本人,也肯定和真正的西街屠夫有關係。”
“可如何解釋錄像帶呢?”小趙提出疑問,“別忘了,發現的錄像帶裏,每一個被虐待性侵的女性都是西街屠夫案的受害者,而錄像帶裏的凶手是葛楊,之前就是憑著這個發現的錄像帶,才界定了葛楊可能就是西街屠夫,雖然沒有直觀證據,可錄像帶裏就是他的臉啊,所以他嫌疑最大。可後來又有了殘障學校紅手印比對。”
小趙看著葉北生的臉色沒說下去,但卻說出了葉北生心裏的話,是的,之前幾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葛楊就是西街屠夫,可後來妹妹的案子又有了反轉,殺死妹妹的凶手如果真的是葛楊,那麽葛楊就不是西街屠夫。
可真相究竟如何,葛楊已經死了,無法詢問下去,他本以為這案子到此就完了,卻沒想到,現在又出現了一個被虐待而死的受害者,她的私密處還有外人不知道的標誌R。
“現在這案子已經升級了,但因之前葛楊的事,局裏這次非常低調,不對外宣揚任何關於西街屠夫的懷疑,現在組裏都要發忙瘋了。”
葉北生低著頭,臉隱藏在陰影中。
“北生,你要知道,無論葛楊是不是真正的西街屠夫,他都和這個變態殺人狂脫不了關係,因為你妹妹的案子或者米小姐的案子,都是這幾年西街屠夫模仿犯罪中模仿最相似的,而且葛楊還出現在直接證據錄像帶裏。
即便他不是真正的西街屠夫,也和這次的凶手一樣,和西街屠夫一定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也就是說,你妹妹當年的死也許並不是單純地模仿犯罪,葛楊也不僅僅是殺死你妹妹的凶手,亦或者說,殺死你妹妹的凶手另有其人,這個案子並沒有真正的了結。”
“可如果真正西街屠夫另有其人,那錄像帶裏為什麽會是葛楊呢?”
小趙皺眉。
“你們不覺得這個錄像帶出現的太容易了嗎?”張蓮說道,“西街屠夫啊,當年這案子多轟動,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來查,甚至那個年代就請了很多各方麵的專家成立專案組,都沒有破案。而且這麽私密的錄像帶,凶手不得藏的嚴嚴實實,可咱們在那個倉庫裏一搜就搜到了,未免太容易了吧,而且葛楊當時抵死不肯承認倉庫和他有任何關係。”
“那是他在抵死掙紮,你看葛楊前期裝的多好,後期不也暴露了嗎,而且黃毛清醒後不是承認了倉庫是葛楊租給他的。”
“問題就在這。”
一直在聽小趙和張蓮分析的葉北生突然開口,二人回頭看他。
“黃毛怎麽就那麽巧在葛楊死後突然清醒了,而且一旦他承認倉庫是葛楊租給他的,這條線索就斷了,葛楊一死,似乎什麽都塵埃落定,這才是最古怪的。我總覺得這背後還有一隻手,在把這個突然出現,被警方關注的案子,硬生生的又給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