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偏見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鍾，米嵐就出現了，之前警方了解到米嵐和心理係的導師去隔壁省參加研討會，因之前她住院出事鬧得沸沸揚揚已經耽誤了，所以她出院沒多久就趕過去。
其實從葛楊死後，葉北生就不敢多了解她的情況，不知是因米晟嶽的那段話，還是怕想起妹妹，他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對於這一點他很懊惱，可沒辦法。
知道這次出事的是米嵐室友，才了解米嵐的行蹤，這女孩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葉北生以為的那些被同學排擠說閑話而感到傷痛躲起來，在米嵐這裏根本不存在，她照樣讀書生活甚至去參加研討會一分鍾都不耽誤。
米嵐很平靜，“張警官楊警官，葉警官。”
此時她身上籠罩著一層從窗外透過來的光芒，側臉精致極了，之前見到她都是蒼白沒有血色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葉北生在醫院以外看到她，穿著藍色的裙子大方得體露出較好的鎖骨，不施粉黛，隻手腕上一條細細的黃金鏈子，很素雅。
墨色的長發快到腰際，眉梢微挑，可眉宇間卻有一種英氣，和醫院時候的病容很不同，但不變的是她那雙看什麽都很冷漠的眼睛。
“我在講座結束之前和導師打招呼，坐飛機回來的，原本是開車去的。”
葉北生收起心裏的一晃，“你之前說五點回來，能早到為什麽不說。”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意思是你在案發現場幹什麽？
“葉警官似乎每次見我都懷疑我，我也是剛到，沒有找到幾位，我也不知道你們的電話，問我為什麽早回來，那是我的室友，即便我們關係並不多好但也算是認識多年，出事了，我當然要趕著回來。”
噎得葉北生啞口無言尷尬極了，張宇在一邊給他眼色，意思是你倆有過節？
米嵐從階梯教室上走下來，“你們肯定要先問我今天上午和昨天晚上在哪，我一直在隔壁省和導師一起，住在賓館也是和師妹一個房間。”
她正好走到講台上，“本來今天下午，我們宿舍的人是要在這間教室上課的。”
米嵐把課件放出來，投屏很震撼，不愧是名牌大學的教室。
可這一投屏，葉北生發現了問題，這間教室的門口望出去正對著鍾樓緩台的鐵皮門，看的一清二楚。
葉北生心裏一絲異樣，“張麗英平時除了她男朋友還和誰比較親近。”
“寢室的另外三個人。”
“她和什麽人有過節嗎？”
“她為人開朗在班級裏很受男孩子喜歡，表麵上大家關係都不錯，但漂亮女生背地裏總有人說閑話。”
葉北生想了想，王麗英不算特別漂亮，最起碼比米嵐要差一大截的，但很會打扮，很時尚又開朗，男生喜歡的女生，大多女生都不喜歡，米嵐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具體的我不了解，你們問另外三個人吧，我們其實都不熟。最近我才搬回宿舍，也沒怎麽住。”
“在你眼裏王麗英是什麽樣的人？沒關係盡管說不用顧及太多，就說說你對這個人怎麽看的。”
“她有點虛榮，我覺得，但女孩子很正常吧，理財能力很好，為人也還挺仗義。”
“你們關係怎麽樣？”
“還好吧，我認為的，但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張宇在旁邊和楊華森互相看了一眼，葉北生也很驚訝，在給他們寢室另外一個女生作筆錄的時候，回答可不是這樣的。
“王麗英啊，她這人很虛偽的，明明家裏條件不好，還總要裝作自己很有錢，生怕別人瞧不起她，很能裝的，用現在話來說就是什麽假名媛，她男朋友一開始以為她是白富美呢，所以後來對她很不滿，她要真是白富美，就不會私下還聯係學校介紹勤工儉學。
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呢，我學生會的朋友說，勤工儉學助學貸款的名單上都有她，還說自己家在海城，結果有一次看她買的火車票，是海城附近的小縣城，總怕別人瞧不起自己，用的高檔化妝品都在二手平台買的，打扮的光鮮亮麗，那些男生就隻會看表麵。”
“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
“就一般般吧。”
女生之間的關係還真是微妙。葉北生繼續問米嵐，“聽說她除了男朋友之外還有個要好的學長？你了解嗎？”
“柳溪澈學長，金融研一的，我知道，但他們應該沒有曖昧關係，王麗英認識他，是因為這個學長人不錯，以前是學生會的，會給有貸款的學生提供勤工儉學的機會，這個學長自己就一直是打工讀書的。”
“你怎麽那麽確定他們沒有曖昧，你寢室的人可不是這麽說的，說王麗英勾三搭四。”
“在她們眼裏和男人走在一起就是勾三搭四。”
米嵐不屑的，“她們還說我和有婦之夫在一起呢。”
楊華森皺眉，“難道不是嗎？”
這句話讓在場安靜了幾秒。葉北生心跳極快，沒想到楊華森這個和方隊性格極像的耿直性子會問出這個問題。
“這問題和王麗英的案子有關嗎，楊警官？”
“我覺得有關係，據我們之前對你的調查，你確實和有婦之夫有過關係，所以這可以判斷你的室友是否有說謊的習慣，因而推斷王麗英到底有沒有和其他男人曖昧，這關係到是否和情殺有關。”
米嵐盯著楊華森的眼睛半晌卻笑了，“楊警官，你對我有意見啊。”
“我不過是在詢問你，你有義務配合警方的調查實話實說不能說謊。”
“你們之前不都調查過我嗎，這麽說是認定我當小三，認定我說謊了？”楊華森皺眉，米嵐笑得更深，卻透出一絲冷意，“我如果否認，那你信嗎楊警官。”
楊華森沒說話。
“我覺得楊警官你對我有偏見，就因為在醫院的時候你審問我，我投訴了你？我那時身心俱疲，你確實言語太過生硬了，我受到了傷害，不能投訴？我有錯？”
“沒有，我已經道過歉了，隊裏也讓我注意受害人的情緒，但我覺得作為警察我沒有錯。”
“嗬，那你現在在幹嘛，報複我？”
“我隻是在實事求是。”
葉北生在一邊看的都呆了，張宇口型和他比劃，似乎在說住院時米嵐和楊警官發生了不愉快，其實葉北生也隱約聽說過，米嵐性格並不好相與，尤其後來警方懷疑她和葛楊的關係，當時抽調了四組的人看著米嵐又做了兩次筆錄，米嵐發火了，砸了東西，後來陸隊讓大肖他們接手病房，沒有再讓方隊的人過來，而是讓其上樓看著葛楊。
但中間細節八卦的小趙說過，米嵐這性格一般人很難受得了。
“實事求是？事實就是我沒當人家的小三，破壞人家家庭。我也知道王麗英沒有和學長曖昧。”
“你為什麽那麽肯定？”
“因為那個學長一直在追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