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賀卡
“我看他就是拖延時間，他找什麽女人，他找的那個女人我們查了，就是2005年一家三口滅門案的那個女主人，人早就死了，還是被西街屠夫殺的，他現在幹嗎，裝傻充愣嗎。”
“也未必，今天精神科就會給他鑒定。是裝的還真有病很快就有結果。”
“可這東西一定嗎，有的人演技太好，能騙過一切。”
小趙充滿了擔憂，可到如今隻能先這樣了，外麵的記者他們還應付不過來呢。
連軸轉了兩天，葉北生他們終於要熬不住了，局裏調了其他組來守著，陸嘯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葉北生本來沒打算走，可家裏保姆來電話了，說他母親最近幾天咳嗽的老毛病犯了，要送她去醫院，他母親執拗性子又不肯，讓他回來一趟。
葉北生自小沒有父親，都是母親辛苦的帶他和妹妹，妹妹去世後，母親對他的關愛就變得有些偏執了，葉北生雖能體諒但終究覺得無法呼吸，之後他選擇住校，誰想到母親在家燒開水發生意外，葉北生非常自責，對母親幾乎是有求必應，隻是最近因葛楊的案子，他兩個禮拜沒回家了，此時進家門聞到中藥味，頓時心裏發緊。
“劉姨，我媽怎麽樣了。”
一進門照顧她母親的保姆就過來遞拖鞋。
“還是老樣子，就咳嗽，你媽媽這個歲數有頭疼腦熱是經常事，讓她去醫院也不去，你媽媽那個性子你還不知道，讓她去醫院就和要她命似的。”
葉北生無奈又擔憂，母親今年雖五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很好，麵容清麗，此時躺在**似乎是睡著了，但並不踏實，葉北生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吃了藥已經退燒了。昨天吧，本來就有點著涼，結果電梯還壞了一次，我們被困在裏麵，就幾分鍾修電梯的就來了，你媽媽回來就發燒了。估計是嚇到了。”
“我媽有幽閉恐懼症。不行還是去醫院吧。”
他倆這邊動靜大了點，葉母就醒了，眯起眼睛看半天，“北生啊，回來了。”
“媽，劉姨說你病了，咱們去醫院吧。”
“就一點傷風上什麽醫院，我吃了藥現在都好多了，就你劉姨小題大做。”
母親從很早就對醫院有抵觸，葉北生從小就很懂事，體諒母親一個人帶著他的不容易，可此時麵對母親小孩子脾氣是有些無奈的，“媽，哪有生病不去醫院的。”
“你看我不是沒事了嗎。再說天太晚了，就你劉姨大驚小怪。”
劉姨看著兩人母慈子孝，感歎著，“還不是你這幾天念叨著好久沒見兒子了，說要病一病讓兒子擔心，我這不是滿足你心願嗎？”
葉母笑著手指點著她，但確實看到兒子高興極了。
劉姨看著他倆說話，就趕緊去準備菜了。“北生好久沒回來了，你母親給你買的小笨雞都凍得快不新鮮了，我這就去燉上，你不是最愛喝雞湯。”
葉北生無奈的看著此時眉飛色舞的母親，也沒再催促去醫院，對母親問的最近食堂吃了什麽，有沒有多吃水果，工作怎麽樣的連環炮問題，一一答了。
母親滿意極了，像是想起了什麽，“我看新聞說你們抓到了那個西街屠夫，好厲害啊，西街屠夫在你小時候最有名了，當年轟動一時，晚上都沒人敢上街，昨天鄰居還問我這事呢。”
說起這個葉北生頭就疼了，“媽，你別聽那些假消息，還沒確定呢。”
“那就是真抓到了。”
葉北生啞口無言，隻覺得頭疼。
劉姨過來笑著，“梅姐，你一見北生都問東問西的，北生這點回來估計沒吃飯呢。”
“哎呀看我糊塗了，快，快吃飯，北生一回來，我都餓了。”
吃飯中母親又咳嗽了幾聲，好說歹說要明天再去醫院，葉北生也沒再嘮叨。
母親到底身體不舒服吃過飯早早回房休息，
葉北生這幾天都沒怎麽睡，此時也有些疲乏，隻剛要回房間路過書房，看到地上多了兩個箱子。
掀開後發現是熟悉而陌生的老式樟木箱，他小時候常見，但妹妹去世後搬了家，這些就留在了禹縣老房子，都是小時候的東西，有他和母親的照片，都是他五六歲時，翻看著，卻找不到一張妹妹的照片。
正好劉姨過來，“我記得這些留在老家沒帶走啊，妹妹的照片都被母親燒掉了。”可他偷偷藏了一張，隻是不敢拿出來看。
“你也多體諒一下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母親心裏能不難受？前兩天我陪你母親回老家收拾東西，人上了歲數就開始念舊了。你母親知道你忙，就沒告訴你。”
這兩天因米嵐的案子，時常想起妹妹，可這兩年即便當了刑警，他也沒仔細看過妹妹的卷宗，心裏受不了。
劉姨拍拍他也回房了，幽暗的書房裏，葉北生翻著以前的東西，一點妹妹的痕跡都沒有了，他歎息著整理，把舊書放在書架上，可在擺一本他小時候最愛看的恐龍百科全書時，竟從裏麵掉出一張卡片，是一隻湯姆貓小賀卡，寫著2006年的字樣，他翻過背後看到字跡，心一沉。
歪歪扭扭鉛筆寫的，有些字還用拚音代替，“祝哥哥生日快樂。”由於是鉛筆，下麵的簡筆畫已經看不清晰。可還是隱約能看到日期是自己生日的前一天。
葉北生心一抖，2006年正是妹妹出事那一年。
心裏痛了一下的同時，突然奇怪的看著卡片背麵印著的2007字樣。他記得很清楚，妹妹由於從小發燒意外腦子一直不清晰，說白了就是有些智障，當時母親工作忙把她送到了治療中心的殘障學校，他當時少年叛逆很難過，還埋怨過母親，直到後來才明白母親的不容易，他常常偷偷去看妹妹。
記得，妹妹出事是自己生日的前一天，她一直在治療中心的學校啊，這本書則是一直在家裏，那卡片怎麽會在這本書裏，妹妹回家了？不可能，母親一直很忙，不可能把妹妹接回家，那就是別人把卡片帶回家夾進了他的書裏，是母親嗎？
母親其實內心也對妹妹自責，並不是表麵表現得那般不在乎和對自己的偏袒？所以卡片是妹妹過世後母親帶回來的？
葉北生搖頭，不可能，母親怕他後來想起妹妹，甚至燒掉了妹妹所有東西，怎麽會特意把這張卡片夾進他最喜歡的書裏呢？那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