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記者
“隻是猜測，剛才我和大夫交流了一下，他說正常人是不可能爆發力突然這麽強的，即便在憤怒的情況下，除非他自身精神狀態的改變，sbi的課程你們也上了，裏麵有一個案例是多重人格，一個雙腿常年癱瘓的人，在第二人格的時候竟然奇跡般地站起來了，人的大腦非常複雜，未開發的地方很多，這是大自然給人類進化的空間。
看之前卷宗裏的細節和當時逮捕葛楊的狀況，我甚至懷疑咱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可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葛楊之前之所以如此滴水不漏，會不會他自己也認為自己不是凶手，他之前敘述的一個細節，說他和米嵐在後巷的事記得不清楚了，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出的宿舍，如果，我是說如果葛楊沒說謊，那麽也許犯罪的是他的第二人格，但……”
“但什麽。”
“但這種可能性極小。”
張蓮搖頭，“雙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小說電視劇裏常出現，大眾就以為是普遍現象，實際上這種情況在精神科也並不常見，甚至更為複雜，並不是小說裏寫的單一的分裂。
很多時候主人格之外衍生出來的人格非常弱，並不能成為主導，而是在主人格有意識的情況下，亦或者存在的時間非常短，也許就是幾秒鍾，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出現之後再也沒出現，頂多伴隨著短暫性失憶，這種人格分裂是要在強大的心理壓迫下，或者是特定的環境下才會出現。
而且橫向來看，肯定會看出這個人平時是有一定的精神問題或者怪癖，可看葛楊，他被抓這些天都很正常，所以我懷疑，也許他很大程度上是裝的，之前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能力，故意裝成正常人的樣子，如果這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裝的？為什麽。僅僅是為了魚死網破的逃避嗎，他差點自己也掛了，而且大夫也說了普通人不可能一瞬爆發出那麽大的力氣，他如果是裝的故意的，小梁怎麽會這樣。”
小趙看著還躺在icu的隊友歎氣。
張蓮搖頭，“我也不知道，這隻是猜測，現在隻能等他醒過來，可看他之前的樣子，未必會給咱們答案。”
“我管他給不給答案，這孫子這次被抓住了，就再也別想跑了，局裏把三組四組都調來守在這，看他能耍出什麽花樣。”
“還是加點小心吧，看護他的人也要注意，大夫護士最好都有警員陪同，怕他再發瘋一次劫持人質就壞了。”
其實葛楊很快就醒了，他雖重傷但意識是有的，可大夫說他現在不適合做筆錄，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過渡到安全期，這一晚上心驚動魄，後半夜也不敢放鬆。
葉北生竟一點困意都沒有，醫院的走廊不讓抽煙，他走到洗手間打開窗子，午夜風吹來伴著醫院的消毒水味，白日裏樓外人來人往擁擠宣泄，此時卻平靜的仿佛另一個世界。
醫院這一層都被警方征用了，還是這間醫院，自己前兩天剛來過，樓下就是米嵐的病房，葉北生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女孩，張蓮說他在這案子上一直處於偏袒受害人的狀態，可怎麽辦呢，他總在米嵐身上想起自己的妹妹。
以前陸嘯總說他太感情用事不適合當警察，他還不服，但這案子走到現在，如果葛楊是西街屠夫，那至少證明米嵐確實是受害人，不然按照之前所查，對米嵐非常不利，甚至他自己都懷疑過米嵐是否在說謊，不是QJ未遂，而是一場陷害。
畢竟在學校走訪，米嵐的風評並不好，甚至她的室友給她的評價都是水性楊花，綠茶，搶別人男朋友這類的，還有捕風捉影的謠言說她在外勾搭有婦之夫。
即便知道該客觀的看待，可葉北生還是被米嵐那雙和世界疏離的眼睛所震撼，想要去相信。
他對著窗外草坪發呆，天都快亮了，也許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可以再次審問葛楊了，可就在這時，葉北生突然注意到後院柵欄外樹葉晃動了一下，仿佛是什麽動物經過，他本沒在意，結果另一側樹葉也動了一下，這才仔細看發現樹後不知何時多了人，而且不止一個，他眯起眼懷疑到最後看清，臉上一下嚴肅了，拉開廁所門就招呼人，“外麵有記者。”
“什麽？”
“外麵有記者，肯定走漏風聲了。”
陸嘯知道事態嚴重趕緊打電話，另一邊叫人去確認。
“陸隊，真是記者，這些記者好像剛過來，咱們門口不是戒嚴了嗎，那些記者從後麵柵欄翻過來，還偷摸的，看到我之後直接就過來拍照問是不是抓到了當年轟動一時的西街屠夫。”
“這誰走漏出去的，現在案子沒定性，就算確認了他就是凶手，這麽大的案子這麽大的事沒有上級批誰敢透露給媒體，你們都是新兵嗎，這點規矩都不懂。”
小趙在一邊擦著汗，“也許醫院的人透露了呢。雖然咱們要求保密，但保不齊人多口雜。”
“我不管誰透露出去的。要馬上處理，”
說著打電話匯報是不是從上層下達命令不許報道。
“來不及了。”
一個警員按著手機，“從人被送進醫院，就有人錄像了，評論就說抓到了西街屠夫，這消息他們怎麽得到的啊，送進來的時候，醫院也不知道這就是西街屠夫吧。除了咱們內部人，根本也沒人知道葛楊被懷疑啊。”
“畢竟小梁脖子上有血洞，可能醫院的人以訛傳訛了，那案子當年轟動一時，血洞這個詞都快成代名詞了。”
“這血洞也不是刀子捅的，醫院不可能知道，而且，咱們也剛懷疑。這事肯定是有人透露了？”
“查，這消息到底怎麽傳出來的，要是明天媒體大肆報道，咱們這邊就要有壓力了，千萬別出事啊。”
就算是有心理準備，第二天一早上爆發出來的情況還是招架不住，記者蜂擁而至，手機上短視頻轉載達到了幾十萬，曾經一度被人忘記的西街屠夫案又被翻上來，電視台還做了專題欄目。
而葛楊的審問也並不順利，他非常不配合，外加受傷確實很重，警員審問中有情緒他就會抽搐，可此時外界輿論壓力導致上麵給出破案時間限製，陸嘯一組輪班轉，在心理防線步步緊逼，最後葛楊終於吐口了，提了一個要求，說要找一個什麽女人，找到了他就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