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的是他!
飯桌上,王國生對季莞爾很是維護:“咱們這一幫都是大老爺們,就不來酒桌上的那套陋習了。讓兩位女士喝果汁,咱們隨意。”
王導既然發了話,其他人當然不可能有異議。
謝雨霏這下完全消除了對王導的成見。老頭除了在電影上過於較真和嚴苛,人品還是很過硬的。
酒到中場,季莞爾離席去了一趟洗手間。
洗了把臉後,季莞爾從洗手間出來,並沒有急著回包廂,而是靠在走廊的牆壁上。
頭頂的羊角宮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帶來一股時空錯亂感,她不由放空了眼神。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轉輪擦過木質地板的聲響。一道身影從拐角處的陰影裏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季莞爾的眼簾。
她的水眸一瞬間瞠大,“顧諶……”她低喃,淚水衝出眼眶,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疾步擋在男人的麵前,一雙迷蒙的淚眼從他優秀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線條淩厲的下頜一一劃過,最後落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裏。
那雙猶如宇宙一般廣袤無垠的墨眸,再也沒有了含笑凝睇時的溫柔,看向她的目光帶著疏離和陌生。
季莞爾心髒一縮,痛地指尖都在顫抖,她澀聲問:“你是誰?”
男人抬起眼,墨眸裏透出一絲漠然:“女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顧諶,是你嗎?是你對不對!”季莞爾的眼神像是地底湧動的岩漿,仿佛下一瞬便會衝出地表。
男人的眉心處浮上一絲折痕,他提醒:“女士,你擋住了我的路。”
季莞爾眼中的神采徹底熄滅了。他不是顧諶,顧諶永遠都不可能對自己這麽冷漠。
季莞爾麻木地側過身,讓出一條通道。
就在兩個人即將錯身而過時,季莞爾指間一閃,一道藍色的幽光被她迅速地拍在顧諶的身上……
藍光滴入顧諶的身體,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季莞爾膝蓋一軟,跌坐在走廊上。真的是他!真的是顧諶!
曾經從他身體裏抽出的那滴藍血,她一直沒有舍得用。她隱瞞係統偷藏在隨身空間裏,最開始隻是想要留作紀念,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變成確認他身份的證據!
顧諶,早就喪生的顧諶,他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
季莞爾被許多謎團包裹著的大腦一陣鈍疼。
“女士,你剛剛的行為已經構成了騷擾。”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流淌,季莞爾迅速回過神。
就連蹙眉的神情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季莞爾的內心充斥著失而複得的喜悅!她無視了顧諶的冷漠,還帶著淚痕的臉蛋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對不起呀,我低血糖,剛剛差點暈倒,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男人冷淡地瞟了她一眼,一副我知道你在說謊但我懶得拆穿的表情。
季莞爾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臉皮有這麽厚,她一臉感激地說道:“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就摔倒了,可能還會進醫院。先生,你能不能留個電話,也好讓我表達一下謝意。”
男人掀了掀薄唇,平靜的語氣透出一絲冷冽感:“你的搭訕方式毫無新意。讓開!”
季莞爾見過顧諶吊兒郎當的樣子,見識過他的輕佻,也貪戀過他的溫柔,可眼前這個人卻冷得像是一塊冰。
季莞爾身體往後退了退,看著男人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她立刻叫來了服務員,手裏亮出一張黑卡:“剛剛那位先生掉了東西,能不能幫我還給他?”
服務生伸手準備接過,卻見季莞爾縮回了手指:“這張卡片太過貴重,我需要找那位先生核對一下信息,以免弄錯了失主。”
服務員沒有多想,臉上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好的,小姐,請您跟我來。”
季莞爾跟在服務員身後,得意地翹起了唇角。
走廊的盡頭架著一座十二扇的紫檀木屏風,與走廊的另一邊隔成了兩個世界。
服務員帶著季莞爾繞過屏風,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充滿了詩情畫意的院落。穿過月洞門,若隱若現的琵琶聲漸漸清晰,服務員帶著季莞爾來到房間外麵。
門口站著兩排黑衣保鏢,看到陌生的臉孔,其中一個保鏢揚了揚眉:“怎麽帶外人過來了。”
服務員連忙解釋:“這位小姐撿到了顧先生的黑卡,想要親自轉交給顧先生。”
聞言,保鏢看向季莞爾的目光十分淩厲:“顧先生從來不會把卡帶在身上,你是誰?有什麽目的?”
說完,衝著手下揮了揮手。
原來他也姓顧嗎!
眼看這些人就要一擁而上,季莞爾一邊戰術性後退,一邊微笑著解釋:“剛剛那條路,我隻看到了顧先生一個人經過,這才會以為卡片是他的。現在看來,可能是我弄錯了。”
保鏢並不相信季莞爾的說辭,他厲喝:“給我把人抓住。”
服務員被眼前的陣仗嚇壞了,連忙躲到一旁。
季莞爾看著衝過來的保鏢,轉身似要逃跑,等到兩個保鏢截住她的去路,她一個助跑,足尖在牆壁上一點,返身扭向門口,利用身體生生撞開了房門。
為首的保鏢立刻舉起了手木倉,黑魆魆的木倉口對準了季莞爾:“小姐,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季莞爾直接無視了保鏢的警告,她轉過身,卻與程恕震驚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莞爾,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聞言,季莞爾快速地掃了一眼房間內的情景。
房間裏隻有三個人,一個抱著琵琶的女孩正小嘴微張地看著自己,一副被嚇壞了、花容失色的模樣。
男人和程恕麵前的圓桌上了,擺滿了珍饈美味,卻很明顯得誰都沒有動過筷子。兩個人各占了一邊坐著,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
季莞爾麵色微怔。程恕怎麽會在這兒?!
“程先生和這位小姐認識嗎?”男人語速低緩地說道,擰緊了的眉毛微微鬆了鬆。
程恕瞥了一眼黑洞洞的木倉口,眼底的不悅一閃而逝。
他走到季莞爾旁邊,做出保護者的姿態:“家裏的小朋友不聽話,讓顧先生見笑了。”
見狀,顧諶示意保鏢把木倉放下:“既然是程先生的家人,那便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
程恕站起身:“顧先生,我先送小朋友回去,合同的細節,我們改天再詳談。”
顧諶微微頷首,俊顏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希望程先生看好你的小朋友,今天這種情況,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季莞爾一言不發地跟著程恕出了門。
剛走到院子裏,她便停住了腳步:“那個人姓顧,他是不是叫顧諶?”
月色下,程恕鐵青著一張臉,語氣卻還算溫柔:“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說。”
程恕讓服務員重新開了間房,他柔聲問季莞爾:“今晚你是跟著王導來這裏聚餐的?晚上吃飽了嗎?有沒有喝酒?”
季莞爾抬起頭,直視著程恕的眼神帶著非一般地執著:“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顧先生,他是不是叫顧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