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賭治傷
嚴氏出生於書香世家，模樣端莊，招眼一瞧便知是家中的正房。
“字麵意思，我說的可不就是舅母您的好女兒，我的好表妹江書歆麽。”
謝瑤上來就直奔主題，殺的一屋子的人措手不及。
被罵賤，江書歆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隱忍著怒氣冷聲道：“謝瑤姐姐生於窮山惡水，免不了言語粗俗難聽，但無端罵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謝瑤瞧著她臉上殷紅翻肉的傷口，笑道：“身為醫者，書歆妹妹既然能治好嫣兒妹妹臉上的傷，那當初為何又要讓大夫來瞧？大夫開的藥難道比神醫關門弟子親手調製的藥方要好不成？”
謝瑤的語氣咄咄逼人，江書歆抿著唇一聲不吭。
因為這藥方本就不是她調製的，是她花錢買來的。
她仲書先生關門弟子的名號不假，但對方當初隻教了一些皮毛給她，便閉關深造去了，她隻懂得一些看病的法子，壓根算不上大夫。
“你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臉又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江嫣兒信誓旦旦的維護江書歆，痛斥謝瑤。
謝瑤做作的唉聲歎息道：“嫣兒妹妹到底是年紀小，看不清矯言偽行。”說著，她目光落到李氏身上。
“姨娘深謀遠慮，難道也看不真切麽？書歆妹妹對嫣兒妹妹見死不救，就是想讓你們母女二人承情於她，卻根本不管會不會耽擱嫣兒妹妹治傷，如此虛偽，令人不齒。”
江書歆這才終於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調製藥粉本就耗費精力時間，你懂醫術嗎？這裏是江家，豈容你一個外人在這裏胡說八道！”
她急了，謝瑤忍不住笑了起來。
到底是年紀還輕，相比起日後的她，確實好對付很多。
“阿伶！”
嚴氏喝了一聲江書歆的小名，正言厲顏。
江書歆心中咯噔一聲，知曉自己在母親跟前失了分寸，乖乖的坐下身來，緊握著身側衣裙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
嚴氏神情莊嚴，叫人看不出偏袒的破綻來，明堂正道的朝謝瑤道：
“謝瑤，凡事都要講證據，你口口聲聲說書歆唯利是圖，有證據嗎？而你打壞嫣兒的臉，卻是不少人都瞧見的，為此，你有什麽好辯解的？”
謝瑤無辜的眨了眨明眸。
“謝瑤這麽做可都是為了嫣兒妹妹好啊，若非經此劫，嫣兒妹妹又怎知自己的好姐姐，居然如此惡毒呢。”
李氏雖心中對江書歆一直有芥蒂，但還沒有蠢到隻聽一麵之詞，就和大夫人作對，當即便詞嚴厲色的抵製。
“信口雌黃！凶手推卸責任給好人，真當這一屋子都是蠢的？姐姐，您今日必須要嚴懲謝瑤，將她驅逐出江家！”
“嘖，先別著急。”謝瑤抬了抬手。“咱們不妨先看看，書歆妹妹到底能否將嫣兒妹妹的臉治好，如若治不好，就說明書歆妹妹當初就是故意所為。”
嚴氏皺起眉頭。“縱是名醫也不敢說包治。”
“我一個外門生都知曉治療的法子，書歆妹妹是名醫弟子難不成還治不好？”
謝瑤諷笑著將目光落在江書歆身上，杏眸中暗藏挑釁。
“那就十日為期，如若書歆妹妹治不好嫣兒妹妹臉上的傷，要麽責躬引咎，要麽，就承認自己醫術不精，慌騙了舅父眾人。”
江書歆的小臉瞬間蒼白，不敢應聲。
江嫣兒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連自己臉上的疤都治不好，還如此口出狂言，就不怕咬了舌頭。”
謝瑤道：“既然嫣兒妹妹不信，如若十日後疤痕仍未去除，我可以幫忙，以證清白。”
如此一說，江嫣兒也動搖了，她試探的看了眼江書歆，見她臉色不好沒敢吱聲。
李氏哪能放過這明擺著隻賺不賠的好機會，當即便拍案而起，義憤填膺道：“如此汙蔑書歆，身為姨娘實在看不下去，姐姐，那留按著她說的去做，我相信以書歆的能力，定然能讓某些人吃教訓！”
嚴氏沒有作聲，扭頭去看江書歆。
江書歆抿了抿唇，目光堅定的開口：“好！那如果我治好了，你就離開江家，再不準踏入江家一步！”
魚兒上鉤了。
謝瑤眉開眼笑道：“一言為定。”
江書歆今年十五歲，她真正同名醫仲書學習醫術，卻是在十六歲及笄後，在此之前不過是會寫摸骨診脈的小把戲，哪裏會什麽配藥。
江書歆和謝瑤打賭的事情，很快就在府中傳開，江岩知曉時，正和溫祈在衙門分析嫌疑人畫像。
溫祈聽得打賭內容，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唇，開口道：“既然如此，便不勞煩江小姐陪同查案了，否則耽擱了賭約，本候難辭其咎。”
“這。。。小打小鬧怎能和案子相比。”江岩還想趁機撮合二人，有些不太願意。
“本候也對賭約很感興趣。”
那日他親眼瞧著謝瑤智鬥惡婆子，那股又壞又叫人沒有辦法的模樣，同大街上賠錢於菜農，江家賣慘時簡直是兩個人。
現如今竟敢同仲書關門弟子叫囂醫術，他倒要看看這次謝瑤又要弄什麽把戲。
瞧著溫祈如此感興趣，江岩也覺得這也算是一次機會，便不再強求。
......
“什麽？謝瑤那醜八怪竟敢如此汙蔑你？”
江府後花園內，身著藏藍色衣袍，墨發高高豎起的少年拍案而起，神情陰鷙。
江書歆咬了咬唇，微微歎息。
“謝瑤姐姐大抵也是被嫣兒惹惱了吧，我隻是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會將髒水往我的身上潑，忱哥哥，當真是因為我們待她不好麽？”
陸忱英眉皺起，冷哼道：“若非是江家收留她，她現在已經餓死在那窮鄉僻壤的謝家村！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看小爺弄不死她！”
“不必麻煩陸忱少爺了，吃裏扒外的東西自己來了。”謝瑤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江書歆聞聲心裏虛了一下，而陸忱已經和謝瑤對峙上了。
他本準備教訓謝瑤，一扭頭，就對上了她拿著木棍的場景，那張可怖的臉，叫人十分反感。
“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謝瑤，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傷害阿伶！”